“那我繼續說了啊。”岑瑜小心翼翼又看一眼。
周安然一愣:“還有?”
岑瑜喪著臉:“對不起。”
“沒事,不是怪你。”周安然能覺出來岑瑜是真心跟當朋友。
格說好聽細心,不好聽就敏,岑瑜要不是真心跟當朋友,不可能不出來。
“你繼續說。”
“就是――”岑瑜說到這,好像又忽然很難開口似的,停頓了好一片刻,“我當初給你送禮不是每次都送兩份嗎,其實不是我有送兩份禮的習慣,是其中另一份,也是俞學姐那邊托我送給你的。我一開始還異想天開以為俞學姐人是彎的,想追你,我表哥說學姐筆直,就是和你大概有點別的機緣,但前幾天我去表哥家玩,聽他不小心說。”
岑瑜又停了下,看向周安然。
周安然已經猜到了,手上攥著的筷子一直忘了放,指尖因為用力已經明顯泛白。
然后岑瑜輕聲接著道:“然然,那些禮好像都是你男朋友送給你的,我就說為什麼當年那些快遞都是從南城寄過來的。”
周安然說不清此刻是什麼覺,只知道鼻子一瞬間就酸得好厲害。
“岑瑜。”一開口聲音就滿是哭腔,“我先回去了。”
想回去重新看下那些禮。
也想回去給他打電話。
岑瑜一個局外人聽了都,多能理解現在的心,點點頭:“你去吧,這頓飯不用你請,我等下自己去付賬,就當我給你賠罪了。”
周安然其實有點聽不進說什麼,拿起包包起就想走。
剛一抬腳,忽然又被岑瑜拉住。
“差點忘了。”岑瑜從包里拿出個小文件袋遞過來,“當初我只送了一份禮,但白得了你那麼多謝,一直于心不安,就把那邊郵過的東西都列了清單,想著哪天有機會跟你坦白的時候,也不至于自己都忘了,還有他郵東西過來的快遞單,我也全都給你留下來了。”
兩位家長都還在上班。
周安然到家后,一路直奔自己臥室。
岑瑜送的禮不,因為用途不同,被收納到了不同的地方,如今一一找出來后,發現幾乎都快擺滿了半個書桌。
大多是些玩偶、掛件等生喜歡的小東西,價格看著都不算太貴,所以當初本完全沒懷疑過。
周安然在書桌前坐下,從小文件袋里把岑瑜寫的清單拿出來。
明明只是一張薄薄的紙,拿在手上卻好像有萬斤重的沉甸甸分量。
周安然隔了好幾秒,才緩緩打開。
目第一眼,就看到上清單上第一行寫著――
旅行禮:兔子掛件
那個兔子掛件剛好就擺在手邊,當時覺得可,收到后就一直掛在書包上,高二高三書包換了幾個,這個小掛件一直掛著,被洗了許多次,已經有些發白發舊。
難怪那天岑瑜送給其他人的第二樣禮都是珍珠手串,只有一個人是這個小兔子掛件。
周安然順著清單慢慢往下看。
發現他送過來的東西遠不止桌上放的這些。
端午節的粽子、中秋的月餅、圣誕的蘋果,這些曾經岑瑜給過不止雙份的食里,其中也有他送過來的。
還有十七歲生日,岑瑜送的那束玫瑰,原來也是他送的。
上次給他折了個糖紙玫瑰,還以為是先送了他花。
原來早在不知道的時候,他就已經給送過花了。
十八歲生日,岑瑜送一條項鏈和一條玫瑰金手鏈,這是所有禮中,明眼就能看出價值不菲的兩樣。
尤其是那條手鏈。
但岑瑜家境不差,當時跟說人禮一生就一次,沒準拒絕。
在清單上看到玫瑰金手鏈,周安然一點沒意外。
難怪那天戴著手鏈去看他打決賽時,他會特意多問上一句。
周安然鼻子已經酸得不行。
眼淚一直在流,但好像又哭不出聲,間像是有什麼哽住。
那時候以為他不可能喜歡。
一心只想著,不能再給他帶去任何困擾。
可怎麼會呢。
他怎麼會一直在對好。
怎麼會到現在都還不告訴。
周安然把手機拿出來,想給他打電話,但電話打了七八遍也沒人接。
心里幾乎生出來一想要回南城去找他的沖,可他今天一早說了要跟著律所的人去鄰市出差。
就算去了,他人也不在南城。
周安然目又朦朧落到那條玫瑰金手鏈上。
對了。
好像那天祝燃也特別問了句這條手鏈。
他當時說什麼來著。
好像是說,我朋友也買了一條送人。
周安然那天以為他就是隨口一說,現在看來,祝燃好像是在提醒。
把手機又重新拿過來,撥了祝燃的電話出去。
這次接通得很快。
祝燃語氣聽著像是很意外:“周安然,你怎麼忽然給我打電話?”
周安然顧不上跟他寒暄,急急忙忙問:“他高中的時候,是不是給我送過很多禮?”
電話那端沉默了下。
祝燃裝傻問:“什麼禮?”
周安然聲音里滿是不住的哭腔:“我朋友都跟我說了,那條玫瑰金手鏈就是他送的對吧。”
祝燃又沉默了下:“看來你真知道了。”
他嘆了口氣:“他其實不準我跟你說這些事,但我總覺得還是該讓你知道,有些事你朋友應該都不知道,他高中去看過你好多次。”
周安然又是一懵。
間越發,艱難地問:“他來看過我?”
周安然攥著手機,不知怎麼,忽然想起有一次,請岑瑜幾人出去吃飯,在十字路口等綠燈時,回頭看見一個好像他的影。
穿著一黑,戴著棒球帽。
當時以為是太想他看錯了,或者就是純粹是形有點像。
但有沒有可能。
當初那個人就是他。
“是啊。”祝燃說,“最后一次是你暑假畢業吧,我們打聽到你要請嚴星茜們吃飯,那天是我陪著他過去找你的,他那天其實有點想跟你告白,但過去的時候,剛好聽到你說不喜歡他了。”
周安然腦袋懵了下。
“那天――”頓了頓,“是不是還有人了他一聲?”
祝燃意外道:“是啊,他舅媽那天也在那店里吃飯,看到他意外了他一聲,你們聽見了?”
周安然視線已經完全模糊:“我以為不可能會是他。”
祝燃接著道:“然后他暑假那陣心不好的,原本跟我們約好去旅游也沒去,一直待在家看書,快開學的時候我看不下去,喊他出來打個球,他那天也一直心不在焉,然后把腳崴了。”
周安然心里一揪。
難怪那天他不準祝燃告訴,他自己也沒騙,只是瞞了一小部分真相。
“哦,對了。”祝燃像是又想起什麼,“他當初其實還考慮過要轉去蕪城,反正他舅舅家,就是你俞學姐家,就在蕪城,他過去也不會沒地方住,媽當時也沒攔他,就問了他幾個問題,說讓他考慮清楚。”
“什麼問題?”
“問他能確定他轉過去對你來說會是而不是困擾嗎,問他能不能保證如果因為轉學績下降,不會因此對你生出不滿,問他能不能保證一輩子喜歡你,不然他怎麼敢在高二這麼重要的時間點去打擾你,問他能保證不會影響到你的績嗎。”
祝燃頓了下。
“他說他能保證一輩子喜歡你,他說不會再到第二個明明膽子小得好像連話都不敢跟他說,卻又每次都會站出來保護他的孩子了,但他不確定會不會影響到你的績。”
6點10,何嘉怡下班到家。
客廳里一片暗,看上去像是家里完全沒人在。
何嘉怡想了想,還是走到兒臥室門口,里面沒有一線出來,像是人也不在房里。
還是抬手敲了下門:“然然。”
里面沒人應。
何嘉怡擰開房門,一眼看到昏暗房間里,有個影一不坐在書桌前,書桌上七八糟擺了一堆東西。
要不是窗戶外約還了點線進來,要不是自己的兒,再悉不過,何嘉怡怕是要嚇一跳。
“然然,你人在家,怎麼媽媽敲門也不應,燈也不開的。”
何嘉怡說著自己開了燈,眼睛先被明亮的線晃了下,而后才看清兒眼睛紅得厲害。
“怎麼了然然,怎麼又哭了,是不是又跟那個陳白的男孩子有關,我說他怎麼又在我們樓下。”
周安然一直沒打通他電話,哭得人有些懵,聽到“陳白”三個字才回神:“媽媽你說什麼,他在我們樓下?”
何嘉怡點頭:“是啊。”
“你沒看錯?”周安然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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