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主任平時笑呵呵的，可冷下臉來格外嚇人，他說：“現在帶子垂到地上了，是污染的還是干凈的？你用手去它，你現在也被污染了……”

謝含章右手提著帶子，尷尬地站在原地，他心里很懊惱，剛才眼見帶子落地，大腦還來不及反應，就手去拿了。

懊悔和被高主任批評的難堪雜在一起，讓他大腦一片混，忘記了應該怎麼做。

旁邊甲外科的黃主任出來打了個圓場：“這小伙子是科的，外科意識薄弱些也很正常。”他善意提醒：“既然系帶已經落地，就不要手去拿了，讓旁邊的護士給你系，你在手室里，要時刻記住自己是在無菌區，是干凈的。”

手室最中心的長方形區域屬于無菌區，主刀醫生，一助，二助以及械護士都屬于無菌區，而巡回護士和麻醉屬于有菌區。

黃主任說：“日后跟著高主任上手的時候，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余瞥到四周的攝像頭，謝含章按捺下心的急躁，對黃主任說：“謝謝老師指導，我會認真學習。”

大概也是回過神來了，謝含章沒再傻愣愣地站在那兒了，表現出自己虛心好學，改正進步的態度來。

謝含章長得高高瘦瘦，一副黑框眼鏡增加了學生氣，襯得人斯斯文文的，這三個男實習生中，謝含章應當算是長得最好的，也最符合外界對于男醫生形象的想象。

他意識到自己剛才行為的不妥，迅速調整了過來，從某種角度來說，謝含章也是圓的。他出普通本科，學校資源有限，卻利用這些有效的資源做了不錯的項目，發了對于本科生而言還算可以的文章。

這其中人世故，不言而喻。當謝含章意識到他需要在聚燈下表現出一個良好的形象，他很快就帶上了面，變了一個看上去舉止從容，挑不出差錯的青年。

他先是誠懇地檢討自己的不足，然后問高主任：“老師，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高主任說：“不必了，這也不是什麼很難的作，沒有必要再來一次。”

高主任倒沒有針對他的意思，說的也是大實話，他批評學生向來是就事論事，只是他的這句話險些讓謝含章破功。

謝含章的最終面試績是55分，他走出會議室，接了單人采訪。

工作人員：“對三位老師的第一印象是什麼？”

謝含章微笑：“高主任很嚴格，方主任比較隨……”他在提及姜晏汐的時候頓了一下：“姜主任很年輕……”

姜晏汐在謝含章陷沉默的時候，主拋了一個話題給他，謝含章承認，他心里是有點激的。

尤其還那樣年輕麗，就像讀書時代，所有年里夢中的月亮，溫遙遠。

謝含章并不知道的年紀，不過既然是主任，就算看上去年輕，也得四十幾歲了吧？

工作人員追問：“那你猜猜姜主任今年多大？”

猜年齡是一個敏的事，謝含章不敢猜大，說：“35？”

多人35不過是博士畢業剛完規培，還是在一切順利的況下，數疊加九年制本碩博和讀書早等bug的人，才有可能歲35坐上主任的位置，那已經是很了不得了。

謝含章覺得姜晏汐大概率是保養得好，不過猜年齡，他猜大了顯得沒商，要是再被告訴姜晏汐，對他也不好。

工作人員說：“不如你再猜一下？”

謝含章說：“姜主任看著實在是太年輕了，我不敢相信已經四十多歲了。”他不忘拍一下馬屁：“姜主任一定常年保持健康的作息，才能夠長相心態都如此年輕，是我們醫學生的楷模，作為一名醫生，只有保持充沛的力，才能夠更好地治病救人。”

工作人員憋笑：“姜主任今年28歲。”

？！震驚之下，謝含章極力地控制自己的五不飛。

工作人員把姜晏汐的生平履歷念了一遍，說：“姜主任確實很優秀，放棄了國外的高薪報酬和名譽，選擇回來幫助祖國和人民，”

工作人員問：“你現在對于姜主任是什麼印象呢？”

謝含章說：‘姜主任是我們可而不可及的人，是優秀的前輩，的業務水平和道德修養都值得我們學習。”

他心里卻想：這姜晏汐看著是個理想主義，放著國外的高薪工作不要，回國？干嘛？圖國病人多？圖國錢活多？圖國醫鬧多？

有一種嫉妒的緒在他心里蔓延開來，大概是從知道的真實年齡開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可是就，名譽……什麼都有了。

謝含章甚至還覺得浪費了國外的大好機會，跑回國吃苦。

這些不能表現出來，可是嫉妒像毒蛇一樣盤旋在他心頭。

但是上還要說：“像姜主任這樣不世出的天才恐怕國也沒有幾個了。”

謝含章說：“姜主任的就，怕是我56歲的時候都達不到了。”

謝含章最后也沒忘了給自己剛才的失態找補：“這幾位主任都是醫學領域的標桿，我見到他們，都忍不住張……高主任問我話的時候，我腦子里簡直一片空白……”

工作人員問：“那你希第一個實習科室去哪呢？”

每個實習生都需要在這三個科室各待兩周。

謝含章說：“姜主任吧。”

工作人員：“為什麼？”

謝含章表現得很靦腆：“神經外科手向來都是外科中最細，難度最高的，姜主任這麼年輕卻取得驚人的績，我想跟在后面多學習學習。”

工作人員又問：“那你希和誰一組呢？”

六位實習生，一為兩周，每一都是兩個實習生在一個科室。

謝含章說：“鐘景明，覺他很，是個善于言辭的人。”

工作人員：“那你有不太希分到一組的嗎？”

謝含章的玩笑話中出真實想法：“李拾月吧，太厲害了，覺跟在一起會很有力。”

謝含章反問：“節目組是會考慮我們的個人意愿嗎？”

工作人員呵呵笑了兩聲：“這個不由我們決定，是三位主任共同商定，也許會和你們這次面試表現相關。”

上午六位實習生的面試結束后，下午節目組就把他們集中到一個新建的臨時辦公室里，宣布了他們的面試績。

令人驚訝的是，謝含章55分的面試績不但不是最低的，反而名列前茅。

臨床大五本科生曹月文唉嘆道：“這也太慘不忍睹了……”

博士生二年級在讀李拾月盯著白板上的分數，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什麼。

博士生一年級鐘景明態度倒是很豁達：“畢竟我也沒怎麼在臨床上待過，確實臨床經驗了一些。”

研一顧家玉關注點很清奇，抱頭懊惱：“我怎麼在神面前表現得那麼差……”

曹月文好奇：“神？你是說姜主任嗎？”

沒人有會忽略姜晏汐，尤其坐在一堆快禿頭的主任中間，閃閃發，熠熠生輝。

顧家玉點點頭：“我也是學神經外科的，你們可能不知道，但是姜主任是真的牛。”

同樣讀神經外科的博士三年級實習生梁思博深以為然：“確實如此。”

與此同時，被他們討論的姜主任也被節目組拉去做了單人采訪。

只是看著面前采訪自己的人，姜晏汐有些許驚訝：“怎麼是你？”

沈南洲故作輕松：“我是被導演拉來干白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