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知道,現在西洋已經有一種純用鋼鐵所做的戰船。你沒有聽錯,就是純用鋼鐵,從龍骨到外殼全部是用鋼鐵所做,而且以燒煤爲力,戰船有一個大鍋爐就靠火焰的力量橫行大海……”
“在北大陸上,人們發明出千里傳音的科技,人和人之間哪怕相隔幾百幾千裡地,只要一線連接上,就能相互瞬間傳遞報信息,他們管這種科技做電報機……”
“還有一種能夠飛到天上的圓球,能帶着人直接飄到白雲之巔,大地上有任何一支伏兵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上面只要有一名士兵打出旗語,你就算是孫武再世也甭想在這樣的敵人面前打埋伏……”
“哦,對了,還有一種船非常古怪,做潛水艇能夠把整個船藏在水下航行,接近敵人,打了就跑……”
肖樂天說的這個過癮,本就不管那些老頭們吹鬍子瞪眼睛,拍桌子罵人。年輕人們都聽呆了,那些頭牌名們甚至拿出紙筆開始速記。很有可能明天百花樓就有人說這一段評書了。就西學宗師舌戰羣儒,或者乾脆就洋人大談。
肖樂天說的爽,但是別人聽的可不一定爽,正當肖樂天談到一種做加特林的重機槍的時候,羅浩羅翰林突然開口道“肖先生,您說的這是真的嗎?”
“胡言語,胡說八道!你們看看這就是你們推崇的西學大宗師?簡直就是笑話……”王翰林可算是上話了。
肖樂天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你們不信?那麼我跟你們打個賭如何。咱們直接去國大使館,甚至我自掏路費送你們去海外親眼看一看。”
“如果是我胡說八道,那麼我在這發誓,終生不會仕,而且我還會讓我的後代子孫也放棄仕這條路……不過,要是我贏了呢?你們可願意辭不做,然後子孫三代都不走仕途?”
肖樂天的一句話如寒風一樣吹過百花樓,甚至連們都嚇呆了。在封建王朝拿自己的仕途當賭注,而且還賭上後代子孫了,這可比賭命都狠。一時間所有人都不說話了,連王老翰林都啞火了。
“怎麼了?都啞了!剛剛不是能言善辯的嗎,聖人不是說‘朝聞道夕死可矣’連死都不怕,居然還眷位?哈哈哈,原來你們只會逞口舌之利啊……”
肖樂天抄起旁茶几上的手杖,仰頭把桌子上的酒乾了“兄弟我酒好了,就不再奉陪大家了,不過我多說一句。如今這個世道是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外面的世界一日千里的向前狂奔,雖然過去我們跑在最前面但是現在已經落後很多了。”
“一步錯,步步錯,如果有一天洋人開着我說的那種鋼鐵鉅艦堵在大沽口,那上面的炮彈只一發就能炸塌正門。當頃刻間發數萬子彈的重機槍架在城頭,當你們都做亡國奴的時候,請不要忘記,在同治四年的春天,曾經有那麼一個海外孤客一心想要讓大清富強起來,一心想要把洋人的告訴給大家……”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不知道咱們的後人到底會罵誰!告辭了……”說完肖樂天擡就像往外走。
“你給我站住!放肆,實在是放肆,我們大清地界怎麼會容你一個二鬼子如此撒野!”王師正老爺子氣的連鬍子都抖起來了。作爲一個傳統教育出來的大儒,他腦子裡的思維已經深固,對於新事早就是徹底排斥的態度。
再加上他年紀大,在翰林裡資格還老,就連皇上和太后見他說話都客氣三分的。也正是這種原因,把老頭寵出一個倚老賣老的脾氣。今天他就是來找肖樂天打臉的,可是沒想到自己出手居然沒打,反而讓這個厚臉皮的二鬼子給教訓了一頓。先是用惡劣的賭咒塞住了大家的,接着又影自己會爲千古罪人。
這種侮辱老翰林要是能忍纔怪呢,火氣一上頭老翰林這上可就沒有把門的“你你你……你這個不忠不孝,忘記仁義禮智的蠻夷!”
“放棄祖宗廬墓,投洋人你這是不孝。妄自菲薄朝政而且還不留辮子,你這就是不忠。藉助洋人勢力凌威務府總管璉二爺,搶奪霸佔人家的小妾,甚至還害的範鐮和他的哥哥分家,你這就是不仁不義……”
“人活天地間,你怎麼能這麼無恥?可憐範鐮唯一的兒淪爲你的玩,你就是個賊……我問你,璉二爺是不是你氣中風的?你是不是在太行山商隊裡就已經霸佔了虎妞姑娘……”
好傢伙,這下可算是到肖樂天的肺管了。他真的沒有想到這種混賬文人爲了打自己的名聲,居然把人都給牽扯進來,而且滿胡說八道。
這可是大清朝啊,封建禮教最森嚴的時候,這盆髒水一旦潑到肖樂天和虎妞上,可就徹底洗不清了。肖樂天一個現代人他是什麼都不怕了,也不在乎這種東西,但是虎妞可在乎,到時候小姑娘會被輿論的口水給噴死的,就算是自殺都有可能。
“這就是大清的翰林?胡編造、惡語中傷用謠言來毀別人的名節?”肖樂天徹底暴怒了,他渾散發出咄咄人的殺氣,他可不是手無束之力的文弱書生,他可真的是敢殺人的。
肖樂天現在手上直接的人命已有五條,他眼睛一瞪無形的殺氣讓整個百花樓的書生、們心中一寒好像刮過一陣風一樣。而就在這時候,在百花樓頂樓的一個小包廂,一個男人突然詫異的低哼了一聲。
“厲害啊!書生居然有殺氣?這傢伙果然有意思……”
這時候的王翰林也豁出去了,他今天可不是純粹的義憤填膺來找肖樂天的茬的,他可是收了範儒200兩潤筆費,專門來砸場子的就連他邊的那些大儒們也都收了範儒的錢了。
這幫僱傭兵們,一個個跳起來指着肖樂天的鼻子呵斥。
“大膽狂徒,會之兄乃是堂堂三品翰林,怎麼會冤枉你這個蠻夷之輩……”
“你和虎妞做出的那點醜事,大伯範儒早已經告知我們了,你想瞞過誰?就算是瞞過世人,頭上的青天也不饒你……”
“讓他來打殺,你們別攔着我,讓他來打殺……我王師正一正氣怎會怕他這個邪之徒,大不了我與汝同歸於盡……”
說完王師正發瘋了一樣想繞過圓桌跟肖樂天拼命,旁邊幾名老頭趕拉架,糾纏中一桌子酒菜全打翻了。
肖樂天現在滿臉冷笑,他暗中給房間角落裡的小賽門使了個眼,伶俐的賽門早就開始**照,反正大廳裡面燈火通明的,也不需要閃燈補,**照也沒人注意。
王翰林如同一頭猛虎一樣被人架着,怒罵着,雙手指指點點的,腳下全都是湯湯水水的菜餚。老頭已經徹底變正義的化,引經據典、合轍押韻,他要用中華五千年的文化激戰這個二鬼子,那一刻他已經化爲中華文化的守護神,只要有他在西方列強誰都甭想摧折大清朝。
百花樓的老鴇子已經哭了一個滿臉花了,哪想一個好好的文會最後怎麼就變武鬥了,明天全北京的青樓還不都得笑話自己啊。
整個百花樓裡男人在吵,人在哭,罵街的有,勸架的也不,搡搡之間好幾桌酒宴全都被打翻了。直到最後還是羅浩羅翰林和聞秀聞章京,這兩個肖樂天的鐵桿,趁把這名海外孤客給護送了出去,兩人滿臉愧疚的一個勁的拱手。
“羅兄、聞兄,二位不必自責,這大清朝裡讀書讀傻了的人多了去了,你們不必因爲他們而到抱歉。過兩天我做東,在範府單獨請二位兄臺。”說完肖樂天坐上洋人的馬車上一溜煙的離開了八大胡同。
就在馬車剛剛啓的時候,一個人影鑽了進來正是肖樂天的親衛司馬雲。“司馬雲,從今天開始,你就給我盯了這個王師正,他吃什麼了,穿什麼了,見了什麼人,哪怕跟那個人上牀你都給我記清楚了,敢罵我媳婦,老子弄不死他!”
“遵命!”司馬雲沒有二話,一個閃消失在了北京城的夜裡面。
海外孤客肖樂天離開了,王翰林如勝利的鬥一樣神了很多,在衆多文人墨客的注視下驕傲的離開了百花樓。而其他的文人大部分都散了,當然也有不怎麼檢點的摟着幾個漂亮的人共度春宵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當百花樓徹底安靜了之後,二樓偏僻的雅間突然開了一個小小的門,一雙鷹眼環顧大廳接着又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