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音的声音,又软又甜,但偏偏像一道惊雷,将关夫人和关小姐,劈得体无完肤。
关依依面惊慌,也不知道苏玉音有没有听见们方才的对话,便一脸警惕地看着对方,道:“顾夫人,难道你不知道非礼勿听的道理么?”
苏玉音理直气壮:“我见关夫人和关小姐在天化日之下聊天,想来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便过来了……难不,确实见不得人?”
关夫人眼角了下,道:“顾夫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苏玉音一笑,道:“你们不要紧张,我不过是想来问问,后台在哪儿。”
钱蔚儿和舞娘们,从另外一个门口进去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苏玉音打算去看看形。
关夫人听了,只想赶快送走这位混世魔王,抬手一指:“侧门就在第五排席位旁边!”
苏玉音回头看了一眼,冲关夫人一笑,道:“好,多谢。”
说罢,转离开。
关夫人和关依依刚刚准备松口气,却听见苏玉音撂下一句:“你们的托儿可要藏好了,别被人发现了!”
关夫人:“……”
关依依:“……”
苏玉音按照关夫人指的方向,走到了第五排席位附近,还未靠近门口,便听见有悉的声音唤。
苏玉音抬眸一看,惊喜出声:“祖父,祖母!”
第五排开始,便是二区的名门族,苏家作为江南首富,自然坐在了二区的最前面。
苏玉音连忙奔了过去。
苏老夫人今日也是盛装打扮,一袭深棕的金丝华裳,愣是穿出了一王母娘娘的气质。
见到苏玉音,高兴得合不拢,道:“小玉音终于回来啦!快让祖母看看,瘦了没有?”
苏老夫人还像苏玉音小时候一样,见到便要的胳膊。
苏玉音顺势坐了下来,靠在苏老夫人的肩头,道:“没瘦没瘦!”
苏老太爷见到苏玉音,也十分高兴,但见到祖孙俩这腻歪的样子,也忍不住道:“这毕竟在外面……这般坐着,什么样子?”
苏老夫人轻瞪他一眼:“这般坐着怎么了?好不容易见一次玉音,难不要隔着十万八千里?”
苏老太爷动了动,却没说话了。
罢了,王母娘娘……谁也惹不起。
苏槐和罗氏坐在一旁,他本来等着苏玉音给他请安的,但苏玉音仿佛像没看到他一样,这就有些尴尬了。
若他主动开口,显得很没面子;若他不开口,岂不是更没有存在了?
若是苏家二老不在,他还能板着脸,训一训苏玉音……虽然也没什么用,但好歹有点儿当父亲的觉!
如今这关系,才难。
罗氏见到苏玉音,自然也笑不出来。
如今还在为罗运达那三万两银子头疼呢!城郊那块地,苏槐之前还说是块好地,可放卖这么久了,几乎无人问津!
目前为止,只有一个意向买家,还一个劲儿地还价!
罗氏想想就有些头疼。
苏文扬和苏玉娇等人,今日都没来,苏玉音便了眼下唯一的小辈。
苏老夫人问:“小玉音,你们的舞准备好了么?”
苏玉音点了点头,笑道:“祖母放心,一会儿一定让您大开眼界!”
苏老夫人神一笑,道:“那敢好啊!小玉音尽管安排演出,祖母相信,孟县一定会夺魁的!”
苏玉音心里惦记着后台那边,便乖巧点头:“好!祖母,我先去看舞娘们啦。”
“好孩子,去吧去吧!”
苏老夫人目送苏玉音从侧门而出。
然后苏老夫人便看向苏老太爷,道:“人手都准备好了么?”
苏老太爷悠悠道:“放心,百姓区有不是我们的人!至占了三。”
苏老夫人一蹙眉,道:“怎么只有三?如何保证万无一失?这可是咱们小玉音嫁人之后,第一次代表夫家参赛,我不管,必须得拿第一!”
苏老太爷有些无奈,道:“我说夫人呐,人太多也不好,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况且,咱们小玉音排的节目,一定很彩,余下的百姓,就算不是咱们的人,也会心服口服的!”
“那倒是……”苏老夫人听了这话,面缓和了不:“玉音聪明,办事利索,随我。”
“是是是,随你!”苏老太爷只得附和。
苏玉音离开富人区之后,便了后台。
王大嫂正陪着舞娘们换装,却没有见到钱蔚儿的影,苏玉音问:“王大嫂,蔚儿呢?”
王大嫂从百忙之中抬起头来:“钱小姐方才出去了,说是家里有人来找。”
苏玉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实际上,钱蔚儿也去了富人区,只不过苏家和钱家一向呈对峙之势,断断不会坐在一起,所以苏玉音没有看见钱蔚儿。
此刻,钱蔚儿待在钱老爷边,撒娇道:“爹,您等会儿一定要睁大眼睛看!孟县舞娘们用的头面首饰,都是咱家做的呢!”
钱老爷捋了捋胡须,呵呵呵地笑起来:“好好好,咱家的东西能在江南首届春耕农桑会上脸,也是一件大好事!蔚儿,你做得不错!”
钱蔚儿得了夸赞,笑得更是开心:“爹,蔚儿一定拿个头名给您看!”
“头名”这两个字深得钱老爷的心,他这些年一直与苏家竞争,但无奈苏家家大业大,要争江南首富的位置,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今见钱蔚儿这般上进,心里也十分安。
钱家和苏家若是合作夺魁,这第一名,怎么也有他钱家的一半!
钱老爷这么想着,面上笑意更盛,道:“蔚儿,你们只管安排演出,其余的事,爹都安排好了!”
钱蔚儿一听,有些诧异,道:“爹,您的意思是?”
钱老爷压低声音道:“傻丫头,你看看后面的百姓区,有不是咱们的人!”
钱蔚儿恍然大悟!
早就听说,今日的农桑舞大赛,是比拼哪家的人气最高,没想到爹早早就为自己铺了后路!
钱蔚儿又纠结又动,小声道:“可是,爹……这样会不会不好啊?”
钱老爷却道:“你不准备,别人就会备!咱们不过是以防万一。”
钱蔚儿听了,也只能跟着点头。
还要去后台帮忙,便匆匆与钱老爷告别,往后台去了。
苏家与钱家,都在富人区坐着,但林家却没有来人。
此刻,林凇然坐在后台,拭长笛,心有些复杂。
林家大半的生意,早就挪去了京城一带,与西域、波斯等地来往甚,但江南的祖业未断,林老爷为了磨炼林凇然,便将他独自留在了江州,守着祖业。
林凇然本不想来参加这什么劳什子的农桑节,可这段时间,他都住在顾府,欠了个大大的人,所以,苏玉音请他帮忙,他也不好拒绝。
但在自己的家乡公开演奏,这还是第
一回。林凇然在江州友人众多,若是没拿到第一,那岂不是丢人!?
林凇然想到这里,浓眉微拧,用力握住手中长笛。
片刻之后,他的小厮走了进来。
小厮看出了他的担忧,低声道:“公子,别担心!咱们林府的家丁,几乎都来了!全坐在百姓区呢,等公子一上场,他们就会使劲儿捧场!”
林凇然微微讶异了一瞬,问:“是林叔安排的?”
林叔是林府的管家,总能将林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小厮道:“是啊,林叔一大早便开始发动大家了!我们誓死与公子共同进退!荣辱与共!”
林凇然角微:“倒也不必这么悲壮……”
“林凇然!”苏玉音一声呼唤,打断了林凇然与小厮的对话,他连忙站起来,应和:“来了!”
说罢,他又转头对小厮道:“此事万万不可告诉旁人,记住了!”
小厮认真点头。
后台之中,紧张的筹备已开始了。
苏玉音亲自动手,为舞娘们上妆,整理;
钱蔚儿则开始帮们挽发,佩戴定制的发饰;
舞娘们都是些穷苦出的孩子,从没上过这么大的舞台,方才路过之时,只看一眼台面,都有些怵。
苏玉音看出了众人的胆怯,便道:“今日,你们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是你们的家乡——孟县,你们能来到这里,已非常出了!大家一会儿尽力便是,不必紧张,赏钱我都给大家备好了!”
钱蔚儿也笑道:“若演得好,本小姐再追加一份奖励,你们只管大胆地演!”
二人说完,舞娘们也到了鼓舞,连声道谢。
苏玉音见准备得差不多了,便对众人道:“我要去前台参会了,后台就给蔚儿了。”
众人点头。
钱蔚儿摆摆手,道:“去吧去吧,放心,有我坐镇,不会出什么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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