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冽走之前,沒有關家里客廳的燈,甚至把程孟飛和自己房間的燈都打開了,整個房子燈火通明,因為程揚怕黑。
程冽騎上樓道里的自行車先去了花圃,騎車過去就十來分鐘。
這老城區和郊區也就一線之隔。
三十畝的花圃地黑夜下一眼不盡,在口程孟飛用竹竿綁了個電燈泡,是黑夜里唯一的亮。
程冽正好遇上要回家的老李,老李是程孟飛雇傭的工人,跟著程孟飛干這活也有好幾年了,和程冽也頂。
老李知道程冽要干什麼,指指路邊的面包車說:“車鑰匙你爸給你留了,車廂里都清空了,怎樣,那邊要多?我給你搬。”
“沒事,李叔,不多,我自己搬吧,您趕回家吧,天黑了。”
“那行,剛和你爸搞了個把鐘頭,骨頭都要散了。這邊黑,這手電筒你拿著。”
“行,您走吧。”
按照老板娘要的,程冽一個人搬了二十來分鐘,小盆還好,最后那兩盆一米五高的西木讓他吃力了一把。
面包車改裝過,后兩排的車座都撤了,特意騰出一大塊面積用來裝運貨。早些年靠這面包車,后來發現有些單子需求量大,面包車本不頂用。
當時即使手頭上不富裕,但程孟飛還是咬咬牙,花了幾萬塊買了輛貨車,后來這輛面包車就用來自己開著玩,或者運點小生意。
程冽扣上后備箱的門,上了駕駛座。
銀的面包車搖搖晃晃駛出花圃的石子路,上了的柏油馬路才平穩下來。
程冽單手扶著方向盤,從中央手枕的一疊碟里翻出那張印有英文金曲字樣的那張,三兩下塞進播放里,很快,整個車廂都揚起輕快的音樂聲。
天很黑,下過雨,星月影哪里還尋得到蹤跡。
車燈照亮遠方,胎快速過路面,卷起一陣潤的風,一側的水杉樹葉子隨之抖,最后歸于平靜。
《春日瑪格麗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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