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冽起的早，然后就看見在客廳沙發上干坐著的程揚，他對著筆記本電腦在敲鍵盤。

程冽看他穿的單薄，拿了件自己的

厚外套給他，說“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可以去接你。”

程揚裹著大沒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

程冽想他頭，但又見他是個大男孩了就把手收了回來，他拿上鑰匙后說“我去外面買早餐，你想吃什麼？”

“都可以。”

“那還是一杯豆漿兩個包子？”

“嗯。”

初冬的早晨混著市井的煙火氣，程冽和新開的包子鋪的老板已經認識了，拿過一家人要吃的包子，和老板說笑了兩句。

那老板沖完最后一杯豆漿，扶了扶腰問程冽說“冬天生意不好做吧？對了，我聽你爸說你有媳婦了啊？本來還想給你介紹下我的遠房表妹，什麼時候結婚啊？”

程冽接過那邊杯豆漿，說“快了。”

“，好！明天再來啊！”

“好。”

不遠，程冽十來分鐘就走回了小區，正上要去學校上課的初三學生，是個男孩，拽著書包，叼著牛要去趕公車，樓道里還傳來他的喊聲，讓他跑慢點。

程冽記得他，那會兒，他高三的時候，這個男孩子不過才七八歲，一轉眼，十五六歲的男孩個子如雨后春筍般躥起。

那瞥見程冽，笑盈盈道“阿冽買早餐回來啦？我看那車，你朋友又來了？”

程冽點點頭，“昨晚回來的。”

“那姑娘我瞧著喜歡，今年要結婚了吧？”

程冽還是那個回答“快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程冽走哪兒別人都要問一句，什麼時候結婚啊？

剛認識的人得知他的年齡，會問他結婚了嗎，有孩子了嗎？沒有結婚的話，什麼時候結啊？

從前的老朋友老同學因為上次網絡上的事有多過來聯系，說著說著話題會繞到許知上，繼而說再不結婚就對不起人家了吧。

他知道只要他開口，許知一定愿意，可是很多外界因素讓他暫時不想那麼快真正做決定，而且不久前他答應會準備好的。

今天是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新的一年，長遠流傳下來的習俗，大家都盼著新的一年可以從頭開始。

他也想從頭開始，他的人生，他的。

……

回到家，程孟飛已經

起來了，神清氣爽的說“我吃個包子就夠了，今天約了老李打麻將，你們年輕人就在家里玩吧，不打擾你們。”

說完，穿上兒子新買的鞋，咬著包子，樂樂呵呵的出門了。

程揚還在電腦面前敲敲打打，程冽讓他去洗漱一下吃飯。

進了臥室，昏暗的線下，他那張有些年頭的床上被子微微隆起，許知睡的很沉。

程冽輕輕走過去，手了床里頭的溫度，然后把電熱毯給關了。

他走之前開的，這會兒溫度正好，再開下去估計得把熱醒，

昨晚吃飯的時候琪說過，為了能回來，十二月份的工作安排能提前的都提前了，也因為前段時間的事，他們臨時接了很多綜藝的客串，各個城市之間飛。

昨天開了那麼久的車，晚上還陪著打麻將，是熬人的。

疲憊到這會兒他親額頭都不知曉。

今天沒什麼事，只是大家聚一起吃吃飯，娛樂放松一下。

程冽便沒醒，把等會起床可能要穿的子，子，，大都規規整整的擺在床的另一邊，這樣等會就不用冷著子找服了。

許知是被外面賀勤的笑聲給鬧醒的，翻個，邊空的，條件反坐了起來。

盯著房間看了幾秒，忽的緩過神來，在程冽家，程冽他們就在外面。

又看到床邊放置整齊的服，了眉心笑了。

許知的冬季私服很簡單，長加一件長款羽絨服，白的羽絨服映著晨，到不行。

剛打開臥室門，在客廳里的人不約而同朝看去。

賀勤把一捂，說“對不起，肯定是我吵到你了！”

許知搖搖頭示意沒事，問程冽“你不是昨晚說會醒我的嗎？”

程冽只笑不語，轉了話鋒說“我去給你熱牛。”

許知洗漱的功夫，程冽煮了一個蛋，熱了一杯牛，又給準備了一片全麥面包。

只有賀勤知道，那低脂牛和正宗的全麥面包是昨天下午程冽特意去買的，誰讓許知要減呢。

客廳的沙發坐滿了，程冽把位置讓給，讓坐在他的位置上，是一張獨立的應沙發椅，他就虛虛倚坐在扶手上，給許

知削蘋果。

從臺灑進來，掛著的服散發著洗的獨特香味，樓下約約有大爺大媽的晨練聲，幾個人窩在這老舊的客廳里，說笑著，眉眼飛揚著。

賀勤提議大家下午去哪兒玩玩，比如游樂園，戶外燒烤。

大家好像都隨意，在沒人表態的時候，楊倩蕓弱弱的說“下午在家里休息，打打牌不好嗎？”

程冽在冬的時候又招了兩位主播，說是主播，其實是沒什麼經驗的新人，讓楊倩蕓帶了一段時間，現在偶爾會讓們直播幾個小時，但主要還是靠和賀勤。

加程冽的隊伍后都沒放過一天假，每天都很拼，干勁十足。在2020年的最后一天，犯懶了，哪兒都不想去，只想舒舒服服的坐在沙發上追劇。

賀勤知道，所以眼神往許知和程冽那兒瞟，說“哥，那你們呢？”

許知好不容易得空回來，還是想以和程冽為主。

程冽衡量了一下，說“下午做什麼都行，主要看你們。”

他本來還想說一句晚上有事，但怕過早暴，索把話咽了下去。

賀勤說“那斗地主唄！牌癮上來了。”

程冽把蘋果削一小塊放在小盤子里，低眸問許知；“想打牌嗎？”

許知很好的休息了一晚上，神狀態很好，點頭說可以。

只是……程揚和琪怎麼辦？

琪趕說“不用管我，我看電視就好。”

程揚一向話冷僻，也本來就不喜歡打牌，他看著大家，慢騰騰的出一句“我也看電視……”

于是這邊開始牌局，那邊兩個人坐在一起一言不發的看起電視。

綜藝主持人“哈哈哈哈，好好笑。”

琪“…噗嗤。”

程揚“……”

……

一下午下來程冽不輸不贏，賀勤和楊倩蕓夫妻雙雙把錢還，許知很意外的賺了個滿懷，大家心里都清楚，程冽給放水了。

就許知這牌技，賀勤能把這幾年賺的錢都從銀行卡上拉出來，真的太菜了。

收牌的時候賀勤忍不住問許知“嫂子，你平常都玩什麼啊？王者還是吃，還是你喜歡讀書看報？”

許知一開始沒聽明白，認真的說“

我空余時間比較，偶爾會逛逛一些新聞平臺，或者看一些大熱的劇。”

“我說呢……”

“嗯？”

“你的麻將和撲克牌，我只有一個表包送給你。”說著，賀勤出一食指搖擺著說“nononono~”

程冽笑了起來，手搭在許知腰間，輕輕拍了兩下說“他說你牌技爛。”

許知也笑，笑著認了。

的人生真的無趣到了極點，讀書的時候只有幾門課程圍著轉，上了高中亦是如此，沒什麼喜歡聽的歌，沒什麼業余好，也沒什麼遠大理想。

所有的改變都是從認識程冽開始。

嚴和季毓天是因為程冽，如今的賀勤楊倩蕓也是因為程冽。

賀勤拿昨天程冽給的錢點了海鮮外賣，許知也不好意思著今晚贏的錢，點了茶和炸燒烤。

天已經黑了，關了門窗，笑聲還是會溜出去。

飯桌上堆了滿滿一桌，那只帝王蟹占了一半，程冽給許知剝蟹，有意讓多補點蛋白質。

賀勤給楊倩蕓挖生蠔。

琪看著真羨慕，趕上這特殊的日子，更羨慕了，心不在焉的就被刺到到了，低聲嘶了聲。

程揚頓了下手里的作，想把自己剝的遞過去，但最終沒有。

賀勤如狼吞，邊吃邊含糊不清的說“今晚有煙火大會的，八點開始，咱們要不要去？”

程冽也頓了下，說“你們要去？”

“吃完了出去走一走，也開心。廣場上應該還有活吧。”

聽到煙火，楊倩蕓眼前一亮，瞬間沒了白天的想法，說“我想去誒。”

程冽問許知，“你呢？”

許知“我都行。”

琪表示也都行。

程冽倒沒說什麼了，只緩慢的點了下頭，說“那一會去。”

……

晚上七點，大家收拾了一通準備出發。

今晚可能要下雪，程冽拿出柜子里新買的圍巾和帽子，想了想，他折回去還拿了一條珊瑚絨的小毯。

許知看著特別化的圍巾和帽子，想著他總不是買給他自己的吧。

說“你新買的？”

“嗯。給你買的。”

走后頭的楊倩蕓聽見了，掐賀勤，“你給我準備了什麼嗎？”

賀勤把帽子一扣，

說“我會用實際行來為你保暖。”

琪聽著覺得可樂了，但更酸了，想著早知道就不來了，但是不來的話好像又特別……特別……

心中有難以形容的緒。

到了樓下，許知說“我車坐不下那麼多人，再輛車吧。”

程冽握住的手，“不用。”

接著，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車鑰匙，按了下，不遠的一輛白的商務車亮了亮車燈。

許知打趣說“這不會也是給我買的吧？”

程冽“算是吧。”

賀勤配合的說“噔噔噔噔！冽哥給你的驚喜，開心不，嫂子！”

買車的事，賀勤和楊倩蕓都知道，一個多月前就買了，也不是說了賺了錢買。

程冽的意思是沒車不方便，這車還是用車貸買的。

他想可以隨時去接送許知，又或者可以帶著還有程孟飛，程揚，朋友一起出行，所以選了商務車。

賀勤本想坐坐新車，但程冽說“你開知的車，帶他們走。”

“啊？為什麼啊？”

“昨天開了太久的車，明天還要開，讓休息一下。”

“奧…對……那……”

楊倩蕓拽過此刻十分沒眼力見的賀勤說“走走走，我們四個人開知的車走。”

許知打量著程冽，覺得他有點奇怪。

上了車，寄安全帶，說“買車怎麼沒和我說。”

程冽發車子，淺淺笑著，“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許知一時沒理解男人的腦回路，只覺得男人果然天生車。

賀勤想去五峰湖看煙火秀，開過去差不多要四十分鐘，程冽的車跟在他們后頭。

許知看著導航，思慮了會問“這地方是不是在面館附近？”

“嗯，差不多。”

“趕得上嗎？”

“趕是趕得上，只是不一定能看到。”

“嗯？”許知后知后覺的明白了，“也對，人肯定很多。”

程冽說“所以我們不去。”

許知右手肘半撐在車窗邊緣上，手背抵著臉頰，聽到程冽的話，微微偏頭看向他。

這下是真沒聽懂了。

直到程冽拿起手機給賀勤發了個語音，說你們先去，我們臨時有點事。

賀勤回了個ok的小表，一看就是楊

倩蕓代回復的。

程冽拐了個彎，車子駛了另一條道路。

漸漸地，邊上的車越來越，路燈的也變得愈來愈清冷，兩個人好像在離這個還算熱鬧的小城市。

當許知看到一個生銹的公園小標牌的時候懂了。

有些意想不到，所以淺的眼眸亮著些溫的，問“怎麼突然帶我來這里？”

程冽開上山頭，車的能比當初的面包車要好太多，碾上石頭子一點顛簸都沒有。

他把車穩，熄火，幽幽夜給他的嗓音覆上了一層的味道。

他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后，俯去解的。

兩個人面孔的很近，溫熱的呼吸纏著，眼眸里盡是彼此。

程冽笑笑說“帶你看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