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他們還沒有倒霉到那個份上,三個好心大漢將二人送到市里之后就離去了。
江黎抬頭看著市里的高樓大廈,馬路上的川流不息,這一切都與記憶中十年前的景象割裂開,像是黃粱一夢般。
李越海見江黎這樣子,就想起了那些坐了十年牢出來后,發現與世界軌,無法融社會的出獄犯,雖然狀況不同,但大抵的是一樣的,心里有些不忍。
他是江黎從礦場里救出來的,要不然他也得將人生埋葬在那個地方,他不止救了他,還一路都沒有將他扔下,這是他那所謂父母都做不到的事。
“江叔叔你不用怕,現在的社會可比以前好多了,有我在你很快就會適應的。”李越海拍著脯道。
但他只收獲了江黎一個優雅的白眼。
李越海也沒在意,剛剛還信誓旦旦的樣子,現在又像小孩依賴家長一樣問江黎:“江叔叔我們現在怎麼辦?現代社會雖然好,但是要錢啊,我們現在全就剩下剛剛那三個好心大哥給的一百塊錢了,要不先找個青年公寓落腳?可我們現在都了黑戶啊,買個鋪蓋住天橋底下?”
江黎沒有搭理他,而是花了五十塊買了兩件t恤,找個地方洗了個澡,將自己打理干凈之后就直奔一家小金店。
李越海很忐忑,他在考慮如果江黎也打劫金店,他是幫還是不幫?雖然江黎沒有買作案工,但見他從黑礦場里還能帶著他逃出來的手,想來可能都不需要工。
然而打劫是不可能的,江黎不知從哪里掏出了兩個金戒指一條金項鏈,加起來一共有近三十克,按照現在的金價兩百左右,也能有近六千的收益。
李越海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其中一個金戒指他很悉啊,刻著貔貅的,不就是黑礦工頭手上戴的那枚嗎?什麼時候被他給順走了?
拿到錢后,兩人走在路上,李越海又悄聲問:“江叔叔,我們現在要去哪?該怎麼辦啊?”
有了六千,也只能讓生活暫時不那麼窘迫,現在黑礦和黑礦背后的人肯定在整個g省通緝他們,而且他們現在是黑戶,就是坐個班車都做不得,說不定那天走在路上都會被樓上一花盆給砸死。
而且,他們就是逃走了,就能心安理得,不問世事地活下去了嗎?那些暗無天日如畜生一般的日子,李越海就是驗了一個月,都覺得是一生都抹不去的影,何況還有上百人沒有逃出來的,還在囚籠里被鞭子打呢。
江黎見他垂眸恍惚的樣子,還是答復了他,“先半假證,然后賺點錢,搞輛車先離開g省,然后去y省。”
“y省?為什麼是y省?”李越海問。
江黎抬頭看了眼萬里無云的天空,“我的老婆兒在那里。”
李越海沒有那麼樂觀,“江叔叔,你要不先打個電話回去問一下,我不是打擊你,你都離家十年了,你老婆孩子應該以為你死了,說不定他們現在已經有新的生活了,你冒然回去很可能打擾到他們。”
這個問題江黎沒有回答,他鄭重地看向李越海,“既然我救了你,你也舍得跟著我,那我就做你的監護人,你有一個妹妹,況有點特殊,我救你是希多一個護的人,你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