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帶著已經點燃了仇恨火苗的江聽雨,在他的工坊呆了一天。
工坊有不他請來的工匠,所以一切運行正常,就像是跟著爹娘下館子一樣,江聽雨也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場所,還覺得新奇的。
還別說,江聽雨還真找到了自己興趣的,那就是燒建盞。
窯里剛不久出了江黎燒好的建盞,說來關于建盞江黎也是第一次燒制,雖然比古人掌握更多的理知識,但準把控還是看天時地利人和的,建盞的魅力就在于此。
比較幸運,江黎這次燒制了一個油滴落束口盞,金黃的釉滴如大珠小珠落玉盤一樣,在黑的盞胚上錯落有致,比金子還要閃耀,像映著暈,稍稍一轉就流溢彩,有種既富貴華麗,又簡約雅致的矛盾,得讓江聽雨移不開眼睛。
先前一盞一盞地開,不是燒糊了,就是火候不夠,太干了沒釉,反正就是每一個品,就算有勉強能用的也品不佳,江聽雨本以為爹爹接建盞沒有多久,燒不功,結果猛地來了這麼一下,讓一直都端著儀態的江聽雨都用手帕堵住了自己張大的。
“喜歡嗎?”江黎晃了晃手中的建盞。
江聽雨的心也跟著晃了下,可別摔碎了啊!
建盞的燒制技是前朝的,雖然大晉也有工匠會,因為皇帝喜歡,很多人都在研究,可都無法超越前朝留下的品,畢竟燒制技難,對氣候度和火候,甚至還有很多不明因素都息息相關,極難把控,本還大,千辛萬苦燒廢一個拿來當茶杯都膈。
“喜歡!”江聽雨毫無抵抗力地點頭。
“那爹爹教你燒制好不好?”說著,江黎還將茶盞塞到了江聽雨手中,害得慌忙用兩只手捧住。
冷靜下來后才思考起江黎的話,然后眼里的一點點凝聚,亮得不可思議,江聽雨在這一刻似乎看到了自己未來要走的路。
士農工商,士是不可能了,兒家沒有辦法科考,農也不行,下地也干不了多活兒,工呢?
雖說工的地位僅勝于商人,可這世上頂級的工匠有誰是不尊敬的?
京都有個造橋的大家,當年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家鄉修建一道能抗洪水的大橋,苦心鉆研三十余載,他功了,為了這個領域的第一人,多的是各個州府禮遇加重金聘請他造橋,最后被破格招工部為國效力了,現在已經是工部左侍郎了。
子雖力弱,可工匠苦是苦了些,但也不是做不來,而且手藝是騙不了人的,品更是做不得偽,再則工匠只看作品不看份,就比如蘇州琴娘子,一手巧奪天工的繡活震驚世人,巧絕倫的雙面繡還曾被蘇州知府當貢品一樣呈進了宮,誰還在意其實是個庶出呢?
是啊,為什麼不可以呢?也不是只有靠嫁人這一條路才能翻的。
如果能為某個領域獨領風的人,那麼百年之后,的作品還會被人珍藏。
說句大不敬的,就是晉國破了,留下的東西依舊是被人爭搶的藏品,大家只會記得江聽雨是江大家,誰還會記得是婢妾,爹是庶子,娘是商戶庶?誰還會用的份一次又一次地作踐?
江黎看著江聽雨眼中燃起的名為野心的火苗,心里很滿意,不愧是他江黎的兒。(中二ing)
“好!”江聽雨用力的點頭。
“那走吧,未來的江大家,得去接你娘了,應該等急了。”江黎笑道。
這句江大家的調侃,讓江聽雨紅了臉,但是還是應下了,會有這麼一天的,一定會的。
“爹,現在您才是江大家!”
江黎毫不謙虛地點了點頭,“對,等我們去到京都,就開一家的品店,只賣你爹我制作出來的珍寶。”
江聽雨眼睛又亮了,“真的嗎?”
這個主意好啊,這樣在京都也不會被欺負得太狠,要是能好幾個像萬刺史那樣正直友好的收藏家,那也不愁啥了。
至于靠山也不用怕,萬刺史就是個靠譜的人。
坐在馬車上的江聽雨,看著前頭駕馬車,駕得游刃有余的江黎,忽然覺得他瘦削的肩膀好高大。
現在是傍晚時分,車窗簾外已經有晚霞,大自然的彩是再好的畫藝都畫不出來的,而迎著晚霞,坐在爹爹的馬車里,旁邊是和同姐妹的鑲玉,而他們正在去接娘親的路上,一切都那麼好,未來可期。
歲禾一下午都在用微弱的木系異能,配合著按手法,給刺史府老太君張氏治療風頭疼,效果可以說是立竿見影,雖不能一次完全治,但張氏覺得片刻的息都彌足珍貴,驚喜得不得了,給歲禾塞了好些回禮,不知道的還以為歲禾是來打秋風。
一家人回到了江家,江州錄不知道的什麼風,忽然大家一起吃飯,甚至還把在南洋府的教書的江四都給了回來。
但歲禾一行人一進到正廳就知道所來為何了,許久不面,據說絕食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江觀雨出來。
這樣子還真嚇了歲禾一跳,跟個骷髏火柴人似的,才十六歲的姑娘,眼里灰蒙蒙的暗淡無,此刻就是面無表地盯著桌前的飯碗,都能讓人到一種夾雜著絕的戾氣。
江聽雨心里更是復雜難言,頓時有種傷其類之,見江家人似乎早已認定了江觀雨低嫁的事實,甚至連一點憐惜都沒有,頓覺如墜冰窟。
本來在工坊見江黎心酸的樣子,就對江家恨得不行,現在更是齒冷,又看看很可能是罪魁禍首的江聞雨,又是姿態帶著淡淡的懶散地坐著……
食不言寢不語,江州錄不大,但他考中進士的時候在山江氏中呆過一段時間,就把人家的規矩給學來了,還學得四不像。
話說一直在外面據說是上江南游學的江恒終于回來了,自己的兒即將被嫁給那麼個人,也不見他快馬加鞭地趕回來,這都一個多月了,這次回來好似還比上次胖了一些。
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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