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因果論給了人一種近乎扭曲的解釋，一旦接這種想法，就會認命，就會放棄掙扎，甚至痛苦都緩解了，有了一息的機會。

而他，曾經就飲鴆止般，用因果論去麻痹自己，而江聽雨接下來的話殘忍的打破了他的幻想，卻又在一片狼藉的裂中，給了他一道指引的。

江聽雨稚的臉上，有著超乎年齡的，不像鑲玉一樣哭得泣不聲，眼帶悲憫，卻無比認真地看著病床上的姑娘。

“藏玉姐姐，你什麼都沒有做錯啊，你作為兒，在家辛勤勞作，日夜勤勉，作為姐姐，你對弟弟無微不至，你作為大晉的子民，你沒有作犯科，反而為人和善有禮，鑲玉說你在人伢子里對多番照顧，僅僅是因為長得像你過世的妹妹，你就助逃，自己卻被人一氣之下賣進了青樓……”

“這個世道，讓一個毫無過錯的小姑娘，遭這等苦難，還要因此喪命，可以責怪的人和事太多了，卻萬萬怪不到你上，聽雨不覺得你骯臟，是這世道不公……”

這話太過大逆不道了，大晉在很多文人墨客的詩文里是太平盛世，他走科舉路，從剛學起就學了，甚至是嘗試著寫一些歌功頌德的文章，江聽雨這番話傳出去，夠喝一壺的。

但接下來的話，更大逆不道，佛教盛行，因果論幾乎植于所有百姓的心中，就連皇室都為了迎合百姓，一定程度上用佛教去教化百姓。

江聽雨又繼續搖頭，“藏玉姐姐，因果論乃人之，今生來世本沒有論證，因果論所謂的不修今生修來世，不過是讓是世人都吞下苦果，不哭不鬧地認命罷了，不哭不鬧天下不就太平了嗎。”

“藏玉姐姐我救不了你，可我不希你認命，如果真有來生，我希你是一個勇于抗爭，不認命的人，我寧愿你恨這世間萬，都不希你到死都怨恨自己。”

謝遇青不知道江聽雨這一番話，那個可憐的姑娘有沒有聽進去，甚至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因為他探著頭往窗子里看的時候，那姑娘已經咽氣了。

之后，江聽雨就再也沒有來過醫館了。

而他，接連幾日都在想著江聽雨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論，輾轉難眠。

直到現在他也不清楚，他是從他這番話中找到為自己開的借口，還是真的認同，不可否認的是，他那被大夫診斷為藥石無醫的衰竭之癥，竟然不藥而愈了。

是啊，他和娘親什麼都沒有做錯，他娘親更是這世上有的好人，憑什麼一切的苦果都是他們來承，他又為什麼要認命？

從此，他寧愿去恨這世間萬，恨天地不仁，恨世道不公，也不再折磨自己。

他開始報復，他結識了來到織隴縣渡的秦隨風，他深知他與邊陲兩個小國都有切的來往，也知道他想籠絡和利用自己給他出謀劃策，做他幕后的謀士…

可他不在乎，因為秦隨風一句話，就把他多年踩在他頭上的謝家宗族都給趴下了，從那一刻起，他就權利滋生出了他自己都懼怕的，他要站在這世間的山巔，世道不公，那他就要去做那個定制世道的人。

但縱觀歷朝歷代，白手起家，從一介庶民為權臣的都是麟角的人，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運氣這東西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可上蒼垂憐，在娘親瀕臨死亡的前一刻，像他說出了他世的疑端……

他是一個宮送給娘親的，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信息，但這對他來說也是一個轉機……

“吁～”馬車外車夫馬的聲音，將謝遇青的思緒拉了回來。

“謝公子，你想好了嗎？”許是見他久久未回答，江聽雨又蹙著眉詢問了一句。

謝遇青苦笑，倘若他是一個世可憐的子，說不定江聽雨還會對他態度好上幾分。

“在下想見見令尊。”謝遇青也不繞彎子了，本來想直接找上江黎的，但江黎這段時間就沒有出過府，他也不好無故上前拜訪，暗地里還有一勢力在盯著他。

江聽雨先是愣了一下，繼而是堅定地搖搖頭，“謝公子想拜訪我父親，可以遞拜帖上門，我不會貿然帶你去見我父親，因為你不選擇走正途，肯定是不方便，或者是說的話是辛，不能為外人知，亦或者是有事相求，我和我父親說，那我父親會看在我的面子上對你多有擔待，那會影響他的判斷，很抱歉，這事我辦不到。”

此刻江聽雨老的樣子，又和他記憶中的小姑娘重疊了，讓他有些苦又有些好笑。

謝遇青也沒有強求，在一個無人的角落下了馬車，江聽雨回去的時候有些心事重重。

江黎何其敏銳，一眼就看出來了江聽雨的言又止，但不想說他也沒有問。

可他不問，他也很快知道為什麼而糾結了，第二天，他就從管家采購的一批原石的木箱子里發現了最下層著的信件。

信件落筆的人是…謝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