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凌晨三點。
云初躺在陸祁年側, 睡得很沉,他的手機震了幾分鐘都沒能將吵醒。
男人掛斷了幾次電話。
對面還是不停地打過來,他眉頭皺, 下床邊往客廳走邊手指一接通問:“什麼事?”
手機里立馬傳來一道悉的男聲,“年哥, 聽說你在西班牙?是我啊, 繆驊, 還記不記得?前幾年我們還一起喝酒, 記得不?不好意思的,這麼晚打擾你, 我這邊有點事想要你幫個忙,我真的……實在是找不到人了才來找你的, 你能不能借我點錢,過來幫我一趟?離你那特別近,很快, 不耽誤你很長時間。”
他說了一個西班牙語的酒吧名,陸祁年一搜就搜出來了,是一個當地還算有名的地下酒吧。
西班牙有些小鎮的管理并不規范。
地下酒吧多是高利貸、□□頭子尤其是反政府組織活躍的地方。
陸祁年還沒開口, 電話里忽地傳來幾句兇狠暴戾帶著當地口音的英語,有人問他,“談得怎麼樣?到底行不行, 不行就把你宰了!”
“快點,他拿錢過來!今天是最后期限,拿不出來, 就別想活著出去!”
他回了一句, “等一下, 我再談談, 再讓我談一會兒。”
隨后,繼續求陸祁年,“哥,我求你了,就一百萬人民幣,之后我一定還你,這里附近我沒有人了,讓我那些朋友撥款過來一個個都不相信我,行行好,求求你了,看在我們當年還算的份上。”
“我考慮一下。”陸祁年掛了電話,坐在客廳安靜待了會兒。
臥室里的云初完全沒被他的靜鬧醒,他穿上服,拿起房卡走了出去,邊隨著電梯往下邊給另一個人撥了個電話。
國外的深夜熱熱鬧鬧的,隨可見流浪或醉酒的酒鬼,地上的酒瓶垃圾到都是。
到了酒吧門口,陸祁年掏錢買了包煙,正準備踏進去,盯著頂上閃著霓虹燈的招牌,他忽地頓住了腳步。
腦中莫名閃過一些悉的畫面,像是冥冥中在提醒著他,幾年前的某一晚也差不多是同樣的景,當時霍家和陸家還沒鬧掰,霍千凝經常跟在他屁后面跑,連他出國上學也要跟著去,一直在他邊待了近十年。
當時的陸祁年雖對沒有男之,卻也將當妹妹來看待,有不得已的要事找他,基本都不會狠心拒絕,直到后來發生那件事兒之后,才一切都變了。
今晚的景和那晚的況有點類似,陸祁年扯了扯,警惕地在門口多等了一會兒。
等到一個電話打過來再三確認之后,他將手中的煙扔在了斜前方的流浪漢腳下,清峻的臉沉得能滴出水來,扯冷笑著轉離開。
回到酒店大堂,剛打電話來求他的繆驊又來催促他,“年哥,你到了沒?是不是找不到這啊?我把地址給你發過去,你直接導航過來。”
“不用了。”陸祁年淡笑著說,“我差不多已經到了,你把共定位打開,我看著過去。”
“共定位?”那人懵了一瞬,為難地說,“他們不讓我開啊,說不安全。”
陸祁年話里盡是嘲諷,言簡意賅地問,“既然不安全,我過去不更不安全?繆驊,我們也幾年沒見了吧?這些年在哪兒混能混這樣,幫一個人干這種混事?”
繆驊還在裝傻,可接話時因張和接近于搞砸而磕磕絆絆,“年哥,你說什麼?什麼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到了沒?他們在催我了……”
“那你就讓他們砍死吧。”陸祁年懶得再跟他多說一個字,“尸/就不用從德國送到西班牙了,扔進多瑙河里。”
隨后,他直接掛了電話。
掛電話之前,還清晰地聽見對面低罵了個“”字。
說在西班牙實際在德國的男人無語地撥了個電話給霍千凝,電話尚未接通時,被他花錢請來的幾個聲音狂的西班牙留學生問他:“怎麼樣?搞定了嗎?”
他揮了揮手,讓他們退出去。
幾個西班牙留學生看他這吃藕的表就知道,肯定失敗了。
有錢給他們就行,別的不管,他們先走了出去。
電話一接通,霍千凝不耐煩地問:“你行了嗎?怎麼還沒到,他人呢?”
“大小姐。”繆驊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對說,“我都跟你說了,現在的陸祁年跟以前的陸祁年已經是兩個人了,你騙不了他的。你還以為他還是幾年前那個一心只知道讀死書的呆子嗎?狼來了的游戲,玩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沒意思了。被他拆穿了,你別等了,他今晚不會過去的,人家已經回床上陪老婆睡覺了。”
聽見老婆二字,霍千凝暴怒地說:“廢!就知道找你肯定搞砸,你說你還能干什麼?”
“我廢?”繆驊無語地駁斥回去,“你除了我,還能找誰?你以為誰愿意幫你?好了,現在以后我說什麼他都不會信了,連我這個工人你都沒有了。恭喜你,我的霍大小姐。我說,人家結婚了你就老實點吧,你這又是干什麼呢?想故技重施,又像當年一樣毀他一次,拆散人家婚姻?媽的,幸好他聰明,現在想想真是后怕,要是人家夫妻倆真離了,我這輩子都是個罪人,以后這種破事別他媽找我。”
霍千凝不怒反笑道:“我接電話不是讓你教育我一頓的,你以為你是誰?所以,他是怎麼發現的?不會是你演技太差餡的吧?”
“他查了我的地址。”繆驊說,“我他媽本不在西班牙,本在西班牙這個點就很可疑了,他又不是傻子,旅個游還能到老朋友出事,這得多大的概率啊?我說,你就收手吧,這他媽是何苦,他有那麼好嗎?你要盯著他一輩子啊?真搞不懂,你條件又不差,長得漂亮又有錢,干嘛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算了算了,不管你了,死了最好,你也扔進多瑙河吧。”
說完,他掛了電話。
走出去將幾個留學生幫忙演戲的錢結了。
**
由于云初作死穿了一天高跟鞋害腳底長了水泡,最后幾天他們沒怎麼去玩,但陸祁年還是信守承諾地陪在這多待了幾天再走。
這麼些天下來,云初玩累了,也玩夠了,一臉滿足地返回了景城。
陸祁年沒忘有個舞蹈教授想認識云初的事,幫們約了個時間見面。
還是他去公司時親自順道送過去的。
云初走進去,據事先提供的服特點找到了坐在角落的正在等待的人。
跳舞之人,態都十分端正,看見的第一眼,云初就知道肯定是,走上前打了聲招呼:“老師,您好。”
也禮貌地起問了聲好:“你云初,對吧?終于見到你了,快坐下,我們聊聊。”
云初從口中聽出了一點點國外口音,的中文其實很標準,但因為太標準了,反而不像是長久生活在這兒的人,于是委婉地問:“老師,您在外面留學過嗎?我該怎麼稱呼您?”
“我姓徐,徐雅定。”笑著說,“我一直在國外上學,其實我是華裔,這幾年才回國從事教學工作,你我徐老師就可以了。”
“徐雅定?”云初有點印象,舞蹈圈里來來去去的大神就那麼一圈人,很容易想起來,“我好像約約記得,你五年前還是六年前拿了海外那個最高舞蹈比賽的大獎?也是幾個月前我參加過的古典舞錦標賽的評委?不知道有沒有記錯,我只記得我比賽前無聊掃了一眼評委欄,看見一個很像你的名字。”
“沒錯。”徐雅定還打算跟娓娓道來怎麼知道并且想認識的,結果全記得,有些意外道,“你記憶力真好,我確實是在那場比賽上看見了你。”
云初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小聲說:“我那場比賽失誤了呀,什麼獎都沒拿到。你是不是找錯人了,其實想認識的不是我?”
“怎麼會?”徐雅定瞅見眼神中含著些許不確定和自我懷疑的分,看著篤定道,“我找的就是你,一場比賽只能評判出一個人在這場比賽上的狀態以及實力,二者缺一不可。雖然你沒能拿到獎,但我不認為你的實力比場上的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拿了大獎的人差。”
人一旦在一場比賽上失誤,想要重拾自信,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新的獎杯,至是兩個或三個,可云初至今沒能接到新的比賽,那一場比賽的影雖然已經淡化了,卻還真真實實地縈繞在心頭,多影響了對自己的信任。
徐雅定問:“你后來還有去參加過什麼比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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