嶼沒有說話,很淺地有些抱歉地笑了一下。
這讓伊蓮第一次產生了深深的疚,剛才為什麼要氣勢洶洶,為什麼要那麼大聲地說話,會不會驚擾了他心的寧靜,破壞了眼前的。
“伊蓮,我來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演員嶼。他在《反擊》中飾演了白穎,還有《風暴》中的霍皓言,現在是炙手可熱的演員。我還看了他在盛云嵐導演的《野與玫瑰》里的劇照,很期待他飾演的法醫。”
以上的介紹,是卡爾曼剛剛離開貴賓室去接“奔月”的時候立刻找人為他查出來的,因為他不想在嶼面前失禮,肯定他人在專業領域里的績才是有意義的贊。
而嶼聽見“炙手可熱”那四個字,臉微微紅了起來。他知道這是卡爾曼禮貌的商業吹捧,但也是第一次被這樣大的品牌方認可。
伊蓮一句話沒有說,目卻停留在嶼的上。
原來這就是嶼。
伊蓮猛地想起了程士對嶼毫不掩飾的欣賞。本來以為程士對嶼的溢多有些夸張,可當親眼見到的時候,沉寂的靈終于找到了那道裂隙,控制不住往外涌。
這種表達,伊蓮很久沒有覺過了。
此刻的崔姐忐忑了起來,“奔月”的設計師對它的佩戴者說不定有一票否決權,邀展示者的咖位比嶼高的人比比皆是,而且“奔月”這個主題可能更適合來詮釋。
嶼卻很淡然,“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他對卡爾曼先生說:“我可能不適合……”
話還沒有說完,伊蓮忽然走上前了他的肩膀,對旁邊的造型師說:“腰這里再收半寸,肩膀的位置還要再改寬一點。鞋子換掉,這雙鞋設計太強,換慵懶愜意一點的風格。還有他的頭發,千萬不要再剪了,這個位置做出紋理來,讓他的發型流起來,我要的效果就是他在走的時候頭發能有輕微的。”
“明白。”
“還有,領子再向下開半寸,神多一點。他的氣質很好,開下一點不會顯得俗和追求,反而會讓脖子顯得更修長。注意一下,鎖骨這邊我要求打影,要在燈下顯得更立。”伊蓮開口道。
“沒問題。”造型師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崔姐的心總算安了下來,而嶼站在燈下低頭看著自己的領口,他不明白多一寸或者一寸的區別在哪里。
“所以你很滿意?”卡爾曼來到了伊蓮的邊,小聲道。
“以前我覺得你的眼堪憂,也許你只是把品味都累積到了這一次發揮。”伊蓮笑了。
很笑,對的極致追求讓為一個才華橫溢又不好通的設計師,能讓笑出來,說明滿意得不行。
卡爾曼和伊蓮都看向曾霖,使了一個眼。
曾霖會意一笑,走向崔姐,“崔士,關于發布會當天的細節、安保問題我們需要細談一下。方便的話可以跟我們去辦公室詳談嗎?”
“我沒問題。”崔姐看向嶼的方向。
曾霖又說:“先生可能還需要在這里跟造型師再磨合一下,我們先過去。”
嶼給了崔姐一個“放心去”的眼神。
崔姐深吸一口氣,自己對接的資源越來越高端,和嶼又上了一個臺階了。
為了保持神,崔姐和嶼不能擅自拍照,不能向外他佩戴的珠寶系列名字,一切商討完畢,他們離開“拜倫”的總部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崔姐開著車送嶼回家,啊,不對,是回顧蕭惟家。
“你住的地方我還在找,只是居住環境和安全保衛不能兩全。顧老師那邊……你在那里住了好幾天了,他會不會有意見?”崔姐問。
“他房子很大,我們彼此也不會打擾到對方。而且接下來的電視劇也要在一起拍,其實好的。”嶼半開玩笑地說,“我倆應該會把CP進行到底。”
“我發現你還有魅力的嗎?”崔姐笑了笑,“這麼多年過去了,歐俊韜依舊對你賊心不死。業最有收視號召的兩位電視劇導演林鉞和許涵對你贊不絕口。《野與玫瑰》也被業看好沖擊最佳電影獎項,你剛好在里面演了重要角。巔峰運也因為白穎和霍皓言這兩個角到消費者青睞,這季度的銷售業績在運品牌里排到了第三,和前面兩個國際知名品牌的銷量差距不大。就連‘拜倫’都把他們的王牌珠寶戴在你的脖子上了。這些都不算奇跡,真正的奇跡是——高冷的顧老師竟然跟你一起組了CP。還不是你倒炒作出來的,是他自愿的?”
嶼撐著下看向窗外笑了笑,“他那是老謀深算。說不定啊……”
“說不定什麼?”
“說不定守在我家小區外面的就是他找去的。”嶼隨口一說。
“為什麼啊?他腦子有泡啊?”
“他想跟我住啊。”嶼攤了攤手。
“你還沒上天呢?怎麼就自起來了呢?收一收啊,收一收!”崔姐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
嶼張了張,好吧,等拜倫的走秀結束,他就跟顧蕭惟一起請崔姐吃個飯,不然崔姐恐怕沒那麼容易相信他和顧蕭惟是真的。
把嶼送到了顧蕭惟家的小區外,崔姐想了想還是給蒙鈺打了個電話,表示謝意。
“等我們給嶼找到合適的地方了,就立刻會讓他搬走的。這段時間打擾顧老師了,萬一網上又有什麼八卦消息鬧出來了,就給你添麻煩了!”
“不著急,不著急!還找什麼地方住呢?下部戲不是還要一起拍攝嗎?顧老師家那個小區安全的很,你要是實在在意,我朋友在那里也有公寓,部條件非常好,你可以租給老師住啊。如果要買也沒問題!價格絕對公道!這樣他們倆在一個小區里,就能多聚一聚,方便聯絡嘛!”
“真的?那個小區還有公寓出租?”
“有的,有的。你什麼時候方便,我安排你去看房。家和裝修的品質都很高,還帶了停車位。”
“行啊,真的是萬分謝啊!”
“不用謝!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掛了電話,蒙鈺立刻又給顧蕭惟打了個電話,“我跟你說啊,剛小崔給我打電話正給嶼找地方住。我說我朋友在那里也有公寓,可以租給他們,便宜賣也行。”
顧蕭惟今天的戲剛收工,一邊卸妝一邊和蒙鈺通話,“我怎麼不知道你有哪位朋友的房子和我在同一個小區?”
蒙鈺氣不打一出來,“不就是你那套公寓嗎?你從前也不是追求住什麼大house的人,忽然發瘋買了別墅。帝泊灣的房子貴的要死,你那套公寓掛出去一個多月了,來詢價的都是一聽價格就沒下文了。”
“嗯。”顧蕭惟淡淡地應了一聲。
“我是覺得,嶼如果經常拍到和你在一個小區同進同出,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你們都有事業心的,想用作品說話,而不是被公眾拿你們的當電影看。所以不如讓嶼住到你那個公寓去,這樣就算有心之人拿你們倆經常同進同出的事做文章,也炒不出什麼大事來。”
“好。那我過戶給他。”顧蕭惟說。
蒙鈺差點一口噴出來,“過戶給他?你真豪啊!我為你當牛做馬這麼多年,你怎麼不過戶給我呢?”
“好,我過戶給你,你再過戶給他。”
“……我們絕吧。”
晚上顧蕭惟回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進了門,發現客廳的燈是暗的,顧蕭惟的眉頭皺了皺,打開鞋柜,看到嶼的運鞋就在里面,眉心這才展開。
他快步走上樓去,直到快到二樓的時候看到書房出來的燈,這才放慢了腳步,緩緩打開門。
書桌前沒有嶼,書架前也不見他的影。
顧蕭惟四下環顧,才發現嶼坐在飄窗上,靠著墊子正在看一本關于珠寶設計的書,神很專注,而且書也已經翻了幾十頁了,應該看了很久。
顧蕭惟輕聲走了過去,還沒走到嶼的邊,對方就開口了:“顧同學,我以后要在你的腳踝上綁個鈴鐺,得讓你走路發出聲音才行。”
顧蕭惟很淡地笑了一下,側坐在飄窗邊,將嶼的腳抬起來,放在自己的上。
“今天去試戴了‘拜倫’的珠寶?”
“嗯。你什麼時候去啊?”
“后天。明天晚上是《野與玫瑰》的殺青宴,我們一起去。”顧蕭惟說。
“好。”
“你怎麼都沒發照片給我?”顧蕭惟又問。
“什麼照片?”
“不是說你要試戴‘金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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