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憐的了小姑娘的腦袋,將一旁的毯子替蓋著,一只手則是輕輕地拍著的后背。
秦崢喝了點酒,這會兒自覺的坐在馬車另外一側。
顧九一抬眼,就看到他正目灼灼的看著自己。
臉上頓時便多了幾分笑意:“夫君坐那麼靠后干什麼?”
“怕熏著你們。”
宮宴中,便是秦崢再不喜應酬,也不能完全滴酒不沾。
見他這模樣,顧九睨了他一眼,嗔道:“是怕熏著你的寶貝兒吧?”
別以為不知道,當初他喝了酒,最喜歡解酒撒瘋了,要不是書寧在懷里,現下靠過來的必然是秦崢。
他那點小心思被破,秦崢挑眉一笑,沒,手卻是沿著毯子,挲了一下顧九的腳踝。
雖穿著羅,顧九也覺自己似是被燙了一下。
下意識想將腳了回來,卻被秦崢給捉住,啞聲道:“渾說,分明是夫君疼你。”
最后兩個字,被他說的曖昧不已。
顧九的臉越發紅了。
下了馬車后,顧九將睡的秦書寧給娘抱回去,至于自己,則是被秦崢給抱了回去。
半宿荒唐,顧九連嗔怪的力氣都沒有,反倒是某人饜足不已。
嗓子都有些啞,接了秦崢給倒得茶水,喝了幾口之后,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今日事,嘆了口氣道:“咱們兒如今可是出息了,連太子都敢使喚。”
天知道,那會兒顧九著實被嚇到了。
雖說這位小太子的脾氣是不錯,可是伴君如伴虎,誰知道小姑娘再多呆一會兒,會不會惹到了他?
聞言,秦崢倒是挑眉一笑,道:“無妨,太子品不錯,不會為此事為難福寶的。”
他說到這兒,又道:“不過,日后興許還不得打道。”
他這話一出,顧九倒是楞了一下,問道:“這話怎麼說?”
秦崢見喝完水,將手中的茶盞接過去,就著將剩下的水喝了,又放回了桌子上,這才道:“前兩日,圣上曾與我提及起,有意封我為太子太保。”
聽得這話,顧九卻是一怔,詫異道:“皇上想讓你教授太子武學?”
太子師父有二,文為太傅,武為太保。
可是,這朝中的武將不,能勝任太子太保的也不在數,怎麼會選了秦崢?
秦崢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道:“咱們這位圣上,可是個盡其用的。”
他前些年便將天狼十八衛還給了皇帝,也間接的表明了自己不會再做刀了。
如今他在吏部,一權謀被榨的干干凈凈,可滿功夫跟手段還沒荒廢呢。
皇帝恨不得榨干每個朝臣的作用,哪兒能放任他這麼閑著?
讓他教授太子,說白了,便是要讓他將自己這點本事都掰開了碎了,喂給皇室子孫。
真不愧是皇帝,算計的清楚著呢。
他這麼一說,顧九倒是明白過來,卻是有些擔心:“可太子到底是皇家人——”
都說伴君如伴虎,太子是儲君,得罪了他,家里也是沒好果子的。
秦崢倒是不擔心,了的頭,笑道:“安心便是,太子的品行,我還是有數的。”
否則,便是皇帝迫,他也有的是辦法推諉。
見秦崢有竹,顧九這才放心了下來。
……
秦崢說的不錯,小太子的品著實不錯,非但沒有架子,且還十分善于傾聽下意。
自從認了秦崢當師父之后,他更是有時間便從東宮跑出來,除卻隨著秦崢辦差,也會經常微服,由著秦崢帶著自己去別四下走走。
一個合格的儲君,不該是只坐在房中聽先生教導。
為君,先當知民心。
這一點,太子做的著實不錯。
自然,秦崢帶著小太子出去的時候,邊也時不時的會跟著一個小尾。
秦書寧雖然只是個五歲的小姑娘,卻將三十六計運用的爐火純青。
再加上這一張酷似顧九的臉,秦崢便是識破的計謀,也不舍得拒絕的要求。
更何況,一旁還有小太子的求:“便帶著書寧吧,孤也很喜歡這個妹妹。”
秦崢無可奈何,于是之后幾乎每次都帶著秦書寧這一條小尾。
秦書寧屢試不爽,得了父親的應諾,笑的像一只得逞的貓。
一旁的小太子,則是眉眼縱容的看著笑。
當時的秦崢就將此事放在心上,直到十余年后自己的兒被狼崽子叼回家的時候,他才后知后覺意識到,當初——
是他給狼崽子開的門!
但現在,他還在兢兢業業的教授小太子。
……
時荏苒,歲月如梭。
秦書寧去學的時候,已然是兩年后了。
的師祖母,先皇親封的明德夫人,在嫁給師祖之后,便辭去了書院的院長職位,自己辦了一所學。
而秦書寧,便是這學中的一員。
學的功課并不繁忙,每日上午與下午各一個時辰,其余時間,秦書寧便去五城兵馬司膩歪。
皇太子被皇帝放到五城兵馬司歷練,秦書寧這兩年儼然為太子后的小尾,瞧著他被折磨的形消瘦,總悄悄帶點心與吃食去看他。
而見到之后,太子的臉便會好上很多。
來的時候多了,兵馬司里的人倒是都不意外,甚至還松一口氣。
畢竟,這位秦家大小姐在的時候,太子殿下的臉才瞧著沒那麼可怕,不像其他時候,簡直跟那位秦大人學了個十乘十,頗有當年秦閻王的風采!
不……
比秦閻王還可怕。
畢竟,這位可是未來的真龍天子。
見前來,上宣和冷冽的眉眼,頓時便和了下來:“寧兒來了。”
冬日天冷,秦書寧進門后,將點心盒子放在他面前,一面出手哈氣,道:“來給你送點心。”
上宣和將小小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暖著,到小姑娘的手上滿是涼意,不聲的捂得更了些。
秦書寧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些,只是見他上都帶著干紋,蹙眉問道:“你是不是又沒吃飯?”
十四歲的上宣和,早已褪去了稚,面容滿是年的沉穩。
他如今到了變聲期,聲音較先前了些,不過倒是一如既往的好聽。
上宣和點頭應了,一面替暖手,一面縱容道:“還不曾,福寶可吃了,要不要陪孤一起?”
秦書寧頓時便皺了皺鼻子,不滿道:“不要我福寶,我都是大姑娘了!”
被他這麼著,總覺得還是三四歲的小孩子。
可是七歲的大姑娘了!
“好好好,那,寧兒陪孤用膳,好不好?”
年人的聲音清朗,話中滿是縱容,秦書寧頓時便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好。”
“那,吃完飯,再陪孤進宮看看母妃?”
上宣和得寸進尺,秦書寧倒是答應的十分痛快:“好。”
得了的應諾,上宣和的,慢慢的便彎了起來。
……
文清嘉很喜歡秦家的小姑娘。
倒不是因為其他,這兩年,宣和被封為了太子,隨著他需要學的東西越來越多,便越發的在宣和眼中看到笑容了。
除了這個姑娘在的時候。
更何況,這樣又古靈怪的丫頭,誰又不喜歡呢?
是以,當又被宣和帶到宮里的時候,文清嘉眼中的笑意便越發多了幾分:“寧兒可算知道來看本宮了?”
聞言,秦書寧頓時便笑的上前行禮:“給娘娘請安,寧兒心里日日惦記著娘娘,好容易得了機會,求著太子殿下帶著來看您呢。”
一雙眼睛里滿是乖巧的笑意,聽得文清嘉掩一笑,點了點的小鼻子,道:“油舌的小丫頭。”
一面說著,又一面囑咐宮人,去將點心端上來。
點心茶水果子,一應都是秦書寧吃的。
小姑娘喜笑開,一旁的上宣和,眉眼中也多了些放松的笑意。
見他這模樣,文清嘉卻是心中一。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先前的時候,曾經給宣和送過去兩個服侍的丫頭,卻被他以忙于公務給拒絕了。
可如今,怎麼總覺得……
這孩子的心里,像是藏了人的?
再一看眼前才七歲的小姑娘,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秦書寧才七歲呢!
若是文清嘉再多觀察一下的兒子,就會發現,他在未曾知道為何的時候,已然將人放在心里了。
傍晚的時候,文清嘉留秦書寧在宮中吃飯。
這不是第一次了,小姑娘答應的十分干脆。
不想還未開飯,皇帝卻先來了。
他來的時候,正聽到殿外小姑娘笑著討饒:“太子哥哥,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小姑娘方才胡鬧,將一捧雪放在他的后腦勺,這會兒便得了他的報應——拿撣過雪的手,去脖子里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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