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滿腔怒火呢,倒好,滅了這一,再挑起另一!
顧九笑的推了他一把,道:“那我如今同你說正經的,你是怎麼想的?”
秦崢頓時收斂了笑容,沉聲道:“自然是不同意,那是什麼地方,你忍心將推進火坑?”
顧九當然不肯。
可卻沒有附和秦崢,只是咬了咬,輕聲道:“恐怕,這次咱們說的不算呢。”
這話一出,秦崢頓時聽出幾分苗頭,問道:“什麼意思,可是福寶……”
顧九點了點頭,有些擔憂道:“你還記得先前吃醋那次麼?”
兒生平第一次繡荷包,給的卻不是親爹,而是太子。
那會兒秦崢因此可喝了一大缸醋呢,接連小半年瞧見上宣和都覺得牙磣的慌。
偏生對方也不知是有心還是沒心,天天將荷包掛在上,寶貝似的!
當時顧九以為自己想多了,可如今想來,怕是早有了心思。
秦崢也后知后覺的想到了此事,卻有些不可置信:“才十三!”
就有這個心思了?
念及此,他又看了顧九一眼,道:“你就不著急麼?”
狼崽子都上門了,顧九倒是比他平靜多了。
見狀,顧九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道:“著急有用麼?福寶是咱們的兒,可也是一個有七六的人。況且,爹是個什麼德行,若是真的認定了一件事,怕是與你別無二致。”
都是八匹馬拉不回來的子,難道著急就有用了?
當務之急,還是要問清楚小姑娘的意思才是。
聽得顧九這話,秦崢反倒是冷靜了幾分,好一會兒才了眉心,道:“也好,你先問問是怎麼想的,只是,我是不放心的。”
聞言,顧九也嘆了口氣,道:“夫君當我就放心麼?雖說兒大了終歸是要出嫁的,可若真的心悅太子……”
頓了頓,好一會兒才道:“皇家若是待不好,家里怎麼出頭呢。”
最后的話,顧九的眼眶已然紅了幾分。
到底是捧在手心養大的兒,原想著不管喜歡誰,只要人品清正,顧九都不會反對。
可如今晴天霹靂,知曉竟真的喜歡了一個最不該的人,顧九反倒是不知該怎麼辦了。
那可是天家。
見狀,秦崢了的頭,輕聲安道:“先別想那麼多,看福寶怎麼說吧。”
若是沒有這個想法,倒是萬事大吉。
可若是真的——
秦家也不是不能給撐腰。
……
只是試探出來的結果,卻是讓夫妻兩個一顆心沉到了底。
小姑娘年歲不大,主意倒是正的很。
知道顧九的來意,直接便承認了:“母親,我喜歡宣和哥哥。”
不是因為對方是太子,只因為他是宣和。
知曉秦書寧真的喜歡上宣和,秦崢夫婦掙扎了數日。
他們心里掙扎的時候,上宣和也沒閑著。
對方幾乎日日上門前來,不管吃了多回閉門羹,心思倒是誠摯的很。
半年之后,秦崢終于松了口。
皇室對于這門親事,表現出了極大的誠心。
就連下定之事,都是皇貴妃親自前來的。
按著上宣和的意思,不以皇室禮儀辦,皆按著民間娶妻來,只是要更盛大一些。
和了庚帖、過了小定,上宣和的一顆心終于放回了肚子里。
而秦書寧,也正式了準太子妃。
秦書寧是十六歲出嫁的。
彼時上宣和已然二十三了,卻踏踏實實的等了小姑娘三年。
他言出必行,許諾此生唯一人,后宮便當真半個人都沒有添過,就連尋常伺候的人,也都換了小太監。
秦書寧嫁人的那日,顧九人前笑著,待得出了家門,卻是轉在秦崢的懷里哭的幾乎背過氣去。
秦崢哄著妻子,就見小兒子過來,小大人似的安:“娘親別哭,誰欺負你,兒子替你打他!”
顧九被孩子瞧見自己哭,又有些不好意思,最后還是秦崢替解圍:“你娘親沒哭,是風沙進了眼睛,吹一吹就好了。”
說著,他又格外溫的替顧九吹了吹眉眼。
男人溫的氣息拂過,顧九的理智才回籠了幾分,又有些赧,因道:“夫君放心,我沒事兒。”
只是有些難,從今日起,的寧兒,就真的是他人婦了。
……
相較于父母的擔憂,秦書寧的婚后日子,倒是過的十分順遂。
在家里做姑娘的時候,雖然一眾長輩都將寵著,卻也并非溺孩子,而是將自己所學都傾囊相授。
后來與皇家定了親之后,家里更是教授了許多規矩。
不想待得進了東宮,卻發現竟沒有用武之地。
皇貴妃文清嘉一如既往的溫和,甚至于待還好了幾分。
秦書寧第一日以兒媳婦份去請安的時候,難免有些拘謹,文清嘉便拉著說了半日的話,又談起往日里的趣事,讓秦書寧安心不。
待得下午的時候,上宣和過來請安,文清嘉又當著秦書寧的面兒囑咐他:“寧兒是個好姑娘,若不是與了你這個混世魔王,本宮遲早要與說一門更好的親事。如今你占了便宜,可要記得時時待好,否則本宮第一個不答應。”
上宣和笑著應聲,反倒是秦書寧紅了臉。
夫妻二人陪著皇貴妃用了晚膳,離開的時候風大,上宣和站在門口替秦書寧將披風系好,這才牽著的手離開。
二人十指相扣,背影相近,在夜里拉長了影。
文清嘉看著,臉上笑容不變,卻是不由得紅了眼眶。
宮人見狀,連忙過來安:“娘娘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又哭了,可是哪里不舒服麼?”
文清嘉搖了搖頭,輕聲笑道:“不,本宮是歡喜啊。”
早就看出兒子的心思了,也是看著他終于如愿以償的。
皇室出了兩代種,可的兒子是幸運的,至,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可是皇帝,卻沒有那麼幸運了。
文清嘉往儀宮的方向看了看,無聲的嘆了口氣,道:“夜深了,安置吧。”
……
第二年冬月的時候,秦書寧生了一對龍胎。
宮里許久沒有喜事,此事一出,倒是引得皇帝歡喜不已,為了這兩個孩子大赦天下。
可皇貴妃的眉宇中,卻帶著的擔憂。
倒不是擔心孩子,而是皇帝……
他不行了。
這幾年,皇帝勵圖治,一掃先帝時的昏聵,朝野誰不贊一句明君?
可只有文清嘉知道,他是在熬著日子。
而現在,他的日子,已然到了倒數。
的預了真。
他死的時候,也是暮春時節。
花開的甚好,儀宮被花香包圍,帝王的眼神渾濁,卻又帶著解。
只是看向文清嘉的時候,卻又紅了眼。
“朕這輩子,自問行事尚且算無愧于心。可唯有兩個人,是我對不起的。一個是,一個是……你。”
他說話的時候,不住地著氣,文清嘉需要靠近他,才聽得清楚他的話。
他說——
“清嘉,下輩子,離朕遠一點吧。”
滿腹深,他無所回報,惟愿這個姑娘離自己遠一點,若有下輩子,不要再遇見他,也不要這麼苦了。
他希可以得遇良人,和一生。
而不是如現下這般,為他耗盡半生心,一輩子不得所求。
文清嘉的眼眶紅著,淚水含在眼,卻并沒有落下來。
聽得他的話,努力的勾起一抹笑容,輕聲道:“好,臣妾應您。”
說這話的時候,去牽了他的手,這是這一輩子,做過最大膽的一件事。
男人的手掌寬厚,手心卻帶著薄汗,他太虛弱了。
文清嘉的淚突然便忍不住了。
淚水落在他的手背,卻渾然不知,只是凝視著上卓,一字一頓道:“那皇上也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他已經沒有力氣說話,只是凝著。
文清嘉竭盡全力,克制著淚意,含笑道:“您下輩子,記得離梅姑娘近一點。黃泉路上尋到,記得要牽著的手,與——攜手白頭。”
他說自己這輩子苦,可他又何嘗不是?
文清嘉并不怨恨他,也不覺得他欠了自己。
更何況,他還給了一個宣和。
可他這輩子有什麼?
江山不過是他的負累。
他所不得,所求不得,與摯未曾生離,卻先死別。
所以……
“若有下輩子,愿您得償所愿。”
……
皇帝去后,文清嘉幾乎三日水米未進。
秦書寧擔憂不已,與上宣和二人想盡了辦法,最終還是讓兩個孩子陪著同吃同住,才勉強將的神智拉了回來。
那之后,文清嘉大病了一場,足足半年才漸漸地有所好轉。
彼時上宣和已然登基為先帝,而文清嘉,也從皇貴妃了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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