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寒種菜，霜降種麥。」

種罷麥，田野間的花兒差不多都開敗了，樹葉兒該落的也落了。山間那些不適合寒冷氣候的鳥類，早振翅遠走他鄉。不想費事的，隨便找個兒一鑽開始貓冬。

地里現在已經沒有農活，忙碌了大半年的莊稼人終於清閑下來，愈發懶散。不過這樣的日子一天兩天還可以忍，時間長了，年輕人就有些耐不住子，相約著去山裡邊打野豬。

打野豬是劉家最近幾年興起的項目，主要是大青山野豬群有泛濫的趨勢。每到秋冬季節，天氣轉冷，山裡食減，野豬大都跑到大山外圍，時不時下山啃麥苗。

前天有個暈膽大的野豬，大白天竟然竄到村裡邊糧食吃，把人嚇了一大跳。的確該打掉幾隻，殺殺它們的威風。

劉軍奇他們找上門說明來意，劉軍浩也有去的意願。不過自家離不開人，只能把兩條黃斑皮貢獻出去。

隨後他又給趙明打個電話，問對方來不來。

這貨臉上的傷剛好沒幾天，一聽說要進山捕獵野豬，立馬來了興緻。直在電話里嚷，說等十分鐘，他馬上趕過來。

送走打獵隊伍，劉軍浩趁兩個孩子睡的功夫，又開始在後院忙碌，將院里的落葉清理一下。不然春上下雨落葉衝進水，容易造擁堵積水，而且以後抓黃鱔也不方便。

他在前面忙碌，兩隻松鼠也跟在後邊吱吱著打鬧。

眼睛上帶白就是小娃子送過來那隻，劉軍浩趁媳婦去學校的時間，時不時把它扔進石鎖空間中療養。短短幾天，這松鼠的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現在也不怎麼怕人了。

為區分兩隻松鼠，劉軍浩據特點將這隻起名白條。媳婦聽到后連說俗氣，不過也沒有反駁，於是白條這個名字就定下來。

家裡有了同類，點點倒是覺得自己的領地到侵犯，不斷對白條齜牙咧進行驅趕。這種況只持續了兩天，很快兩隻松鼠彼此適應下來，開始在院互相追逐嬉戲。昨天中午太好，白條甚至幫著點點把它存儲的白菜葉子搬出來晾曬，那架勢，完全把自己當半個主人翁了。

他這邊正忙乎著，兜里的手機響了，是一相遊客打開的：「劉軍浩，你要刺蝟不要？」

「刺蝟，我要這東西幹啥？」劉軍浩隨口回應。

「是這樣，我昨天在小區花園裡散步，聽到花池裡有響，走進一看發現裡邊藏著只刺蝟。弄回家后喂它蘋果，它本不吃，一團，一不。」

「不就對了，這個時節，刺蝟早冬眠。」劉軍浩在電話里回答。

「我也這樣想的，害怕再下去刺蝟就凍死了，要不弄你那裡怎麼樣？」那遊客又開口道。

「汗，不用這麼麻煩吧，你直接帶到市郊，挖個坑。把它放裡邊，再在上邊埋些樹葉就行。」劉軍浩鬱悶的回答。現在人們都把自己家當收容站，前幾天剛接收了只松鼠，現在又有人送刺蝟。

「哦，要挖多深……刺蝟冬眠需要呼吸吧，上邊樹葉蓋得厚實它會不會捂死。蓋得太薄，萬一把刺蝟凍死了怎麼辦？」沒曾想對方又問出一連串問題。

電話里說不清楚，劉軍浩只好回答道：「乾脆你送過來算了」

救刺蝟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怎麼說也是條生命。他決定了，等刺蝟送到劉家，直接把它扔到石鎖中。明年開春天氣暖和再放出來，反正這東西也不吃魚類。

趙明等人運氣不錯，進山沒多久就發現野豬的蹤跡，在幾條黃斑皮圍獵下，一上午有兩頭野豬賬。

下午分豬，劉軍奇直接砍了個后尖給送過來，足有二三十斤。劉軍浩兩口子吃不完，就給趙教授家砍了一半。

***

天氣一天天轉冷，晚上寒氣特別重。哄兩個小傢伙睡著，張倩看時間還早，起床坐在電腦前看電視劇，結果剛半個小時，就開始跺腳。

本不管用，越跺腳越冷。沒辦法，只好把劉軍浩喊起來生了個火盆。

等熊熊炭火燃燒起來，邊寒氣才漸漸消失。

接著張倩往火盆里丟了兩把花生，一邊吃著烤花生，一邊看電視劇。本沒注意時間，一不留神，已經晚上十一點多。

那啥……急，電視劇暫停，然後匆匆往廁所跑。

剛到房子東邊的竹竿林旁，就聽到上方傳來嘩啦啦的聲音，忙停下腳步，扭頭朝上方看去，頓時呆住。

等解決完個人問題，張倩直衝進臥室，再次把老公喊起來。

「幹啥？」劉軍浩不知道媳婦又鬧什麼幺蛾子，這會兒正困呢。

「趕起來，我領你去看個稀奇。」張倩拉著他的手往床下拽。

「媳婦呀，你看看都什麼時間了，啥稀奇事兒，你直接告訴我就行。」被窩很暖和，劉軍浩本不想下床。

「我剛才上廁所，看到咱們竹竿林里好多斑鳩。」見老公不下來，張倩只得把事講出來。

「多正常，趙教授家喂有斑鳩，有些晚上就在竹竿林過夜。」劉軍浩實在沒整明白這事稀奇在哪兒。他回答一句，倒頭又要睡。

「給我起來！不一樣，我問你趙教授家喂得斑鳩有多？」張倩重新把老公拽起來。

「有四五十隻吧」劉軍浩估計到。原本應該更多，只是趙教授管理不過來，這兩年來陸陸續續飛走不，數量一直沒怎麼增長。

「就是呀，你猜我剛才在竹竿林看到多？足有二三百隻。而且它們棲息的地方和平常不一樣，落的很低，手就夠著。這算不算個稀奇？」

「不算……媳婦，你不會就因為這個把我喊起來吧？」整件事劉軍浩已經了解清楚，仍然沒有發現稀奇在什麼地方。斑鳩群聚這種現象一般人很見到，可劉軍浩卻見過不次。

「那你給我解釋為啥它們今天晚上那麼多聚在一起，而且落這麼低。」見老公波瀾不驚的表，張倩很是失。

「原因很簡單，你今晚為什麼點火盆。」經過這麼一折騰，劉軍浩也沒了困意，耐著子問道。

「當然是冷呀，你說斑鳩也是……」張倩醒悟過來。

「對頭，這可是我當年捉斑鳩總結出的經驗之談，你別告訴別人。如果讓其他人知道，劉家的斑鳩該遭殃了。」劉軍浩略顯得意的說道：「一般人看斑鳩做窩，就想當然認為斑鳩一年四季都棲息在鳥窩。其實這種看法錯的離譜，除了孵蛋期間外，斑鳩很在窩裡邊過夜。它們的棲息地和溫度有很大關係，溫度高低影響斑鳩的棲息地點。

尤其是秋冬季節，天氣非常冷，斑鳩一般都會找避風的地方過夜。而且它們有意識的群居住，晚上還安排有斑鳩守夜。遇到危險，守夜的斑鳩就會大，將其他斑鳩喚醒。」

「不會吧，斑鳩有這麼聰明嗎，我在百科里怎麼沒有看到過？那可是專家總結的。」張倩疑的問。

「那些專家大冬天晚上會守在野外觀察斑鳩嗎？」劉軍浩不屑的反問。那啥……實踐出真知，這可是他和劉啟勇當年晚上組隊打鳥總結出的寶貴經驗。

其實不鳥類都比人們想象的要聰明，斑鳩也是如此。很多人知道斑鳩回巢前會咕咕一陣子，然後才落回窩。再過上幾分鐘，另一隻斑鳩也會回來。

這種現象很常見，一般人看到估計也不會想那麼多。

劉軍浩他們不同，經過長時間觀察積累，最後得出結論：第一隻飛回來的斑鳩是放哨報信的哨兵。如果這隻斑鳩發現有危險，就會扭頭飛走，這樣第二隻斑鳩短時間也不會再回來了。

所以當時他們打鳥提出了首發命中，即要麼在斑鳩哨兵趕回來的第一時間幹掉，要麼耐心等待，等其他斑鳩回巢再打。

斑鳩冬天群聚時道理也一樣，氣溫越低它們停落點也越低。到零下幾度時，那些斑鳩快落到地面上了。

有一年冬天傍晚，劉軍浩他們幾個發現不斑鳩往村頭樹林中飛，於是相約晚上過來打斑鳩。

當時看到的景和張倩剛才描述的很相似，整個樹林中不管樹木高低，幾乎每棵樹上都停有斑鳩，而且落得很低。

他們沒費多工夫就捉了整整一麻袋，八九十年代大青山信息閉塞，沒有人來收野味。因此捉了斑鳩他們也沒賣，每個人分不拿回自家炒著吃。

隨後幾天，他們不斷出獵，那樹林每次都有收穫。可以當氣溫升高后，那個地方卻一隻斑鳩也找不到了。

「聽你一分析，覺很靠譜。」張倩信服的點點頭。

「那當然」劉軍浩現在談正濃，張口又給媳婦說起晚上捕獵斑鳩的注意事項。最佳時間在十一點之後，那個時間斑鳩於深度睡眠狀態，即使守夜的哨兵也不例外。此時捉斑鳩最容易，偶爾有響聲也不會把它們驚。如果時間太早，用手電筒往樹上照，很容易把斑鳩驚醒。只要一隻斑鳩起來，這次行就宣告失敗。

聽他講這麼多，張倩悠悠來一句：「你對斑鳩的研究全是捕捉時得來的吧？」

「咳……那時候年無知，現在早改邪歸正了。」他弱弱的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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