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說過,我已經不在乎你每晚是和誰一同度過。但現在,我從與你的婚姻中已經什麼都得不到了,不如徹底結束。”
宙斯聞言終于斂去溫文優雅的假笑,森然道:“如果你真的想要清算,那麼你試圖反叛的事就不可能像之前那樣簡單結束了。還有那些因為你的報復遭遇不幸乃至喪生的人,你以為至今為止你沒有遭阿南刻的制裁,是因為你的行為是正義的?”
他呵地冷笑:“濫用力量皆有代價。是我一直以來代替你承了阿南刻的責難。”
赫拉也被激怒,哈地冷聲呵斥回去:“到了這個地步,你反而要裝得自己才是害者?!是誰先背叛,又是誰還要假裝仁慈憐憫?我還不清楚你的本?”
“好,你了解我,我難道不了解你?”宙斯嘲弄地低笑,“當初是,現在依然是這樣,你只是因為我足夠強大才會愿意選擇我。如果我不能夠維持自己的權位,我怎麼留住你?一旦我任由你從神婚中汲取力量,等到你到我仰視著你,你就會立刻將我一腳踢開。”
赫拉幾乎在尖:“是我你爬到別的人床上?!”
立刻就后悔了。宙斯總是從的緒失控中獲得優越,仿佛那樣就能證明他是他們之中更理智更清醒的那個,而是激烈緒驅策的瘋子。
宙斯果然笑了,那是最憎惡的、仿佛看一切高高在上的笑容:“承認吧,赫拉,只要我還是神王,你就只能選擇我。你權力的滋味,也許比我更甚。”
赫拉瞬息間收斂怒火,反而嫣然一笑:“也許你說得沒錯。但只要我的下一任丈夫為神王,不就一切都解決了?”
宙斯森冷地吐字:“下一任丈夫?”
“你猜波塞冬是否會樂意應下我的邀請?畢竟我們已經合作過一次。”
宙斯像被逗樂了,重復:“波塞冬。”
“沒錯,他和你同等卑劣濫,但各取所需罷了,我不會對他有任何期,”赫拉環顧四周,宙斯神宮位于奧林波斯宮殿的心臟位置,從窗口就能看到近旁其他神祇的居所屋檐,以悅耳的嗓音低語,“雅典娜看到勝機就會加,阿芙狄忒也許會暫時幫助你,但對任何事的興趣都無法持久。剩下的……你猜你引以為傲的兒中,有幾個會忠心耿耿地支持你?”
宙斯冰冷地看了赫拉片刻,生地說道:“你想否認也無妨,但我確實過你,也許至今也依然對你留有意。至我不會將你從神后的位置上驅逐。波塞冬能夠舍棄海后,那麼他一樣可以利用你而后將你丟棄。”
赫拉眼中閃了一下,這次沒有立刻反駁。
他說著走到赫拉面前,幾乎與膛相。就像許久許久之前,他撕下杜鵑鳥的幻象恢復原形,驟然出現在的懷抱里,不顧的差異和驚慌,請求應允他的求。
剝掉淋漓的溫與怨恨,維系他們關系至今的是利益。
他們都是克諾斯的孩子,一樣野心,有,但是不多,這東西原本對他們也沒那麼重要。
“不用繼續扮演怨婦的角了,那只是維系你婚姻權柄的一種方法,”宙斯聲調平靜到冷酷,只有攥的手指泄出真正的惱怒,“我同意讓步。談條件吧。”
赫拉看著丈夫,微微一笑。
興許只有一丁點,但奧林波斯至高的風向出現了變的征兆。
※
阿芙狄忒穿過夜的紗幕,輕盈地落在伊利昂王宮深。
幾乎立刻就察覺,某一宮殿有神明留的氣息。與之神停下來回想片刻,確實從特伊信徒的祈禱中捕捉到閑言碎語,據說普利安王有個兒到阿波羅的神眷。
阿波羅。
立刻將神諭、帕里斯背后出力的神明聯系在了一起。而后,有了一個計劃:要將阿波羅看中的凡人公主送到別人的床上去。
阿芙狄忒的心頓時明亮了不。悄無聲息地朝著神明氣息的源頭行去,一邊用權能,開始為特伊的公主人。倒不是說對于阿波羅真的懷恨在心,純粹就是想在伊利昂做些什麼,以便紓解沒能如愿獲得最頭銜的煩悶。
于赫拉與雅典娜,最重要的是那辱的裁決得以解決,況且帕里斯又確實充分表了對神祇的敬畏,們沒必要過于苛待一個倒霉的凡人。可“最”的名頭對于阿芙狄忒而言至關重要。如今的狀況于并無損害,但就是到極度不快。
而降生于浪尖浮沫的阿芙狄忒從來不會虧待自己。
午夜的宮殿靜謐祥和。神很快找到了目標,對霉運一無所知的公主正在沉睡。為神,難免好奇,想要看看阿波羅鐘之人擁有怎樣的貌。如果是個可的孩子,不介意安排一個可的郎——
“阿芙狄忒。”
與之神聞聲回頭,訝然低呼了一聲:“阿波羅?”的眼神往宮殿中懶洋洋飛去:“你居然對這個凡人孩看得那麼,我很驚訝。我還以為你會永遠困在厄斯的惡作劇之中呢。”
阿波羅面無表地看著好事的神:“你來干什麼?”
“你又為什麼要下達神諭壞事?啊……是為了保護這孩的家鄉免遭神明的怒火波及?”阿芙狄忒話語中充滿貨真價實的敬佩,變幻不止的容卻齊齊寫著不悅,“這很人。但我希你不要再阻撓我。”
頓了頓,有些險惡地微笑:“你已經知曉厄斯的報復是何種滋味,我想,你不會想要再得罪我吧?”
“似乎這孩還有一個凡人追求者?我不介意讓他們為一對為燃燒的伴。”
阿波羅表有些微妙。他隨即再度繃起臉:“你已經為伊利昂帶來足夠多的混。”
兩位神祇之間的氣氛頓時繃到極致,隨時會掀起風暴。
“真的惹惱他,銀弓的勒托之子會毫不猶豫地向你箭,你還是別再惹他了。”缺乏張的調侃聲驟然響起,伴隨著的是羽翼輕輕的撲簌拍打聲。
突然出現的正是厄斯。
“你也要來掃興?”阿芙狄忒不滿地盯著與一同降生的之神。
厄斯朝快活地眨眨眼:“我保證之后發生的事會很有意思。”言語之間,他的眼瞳變得深邃,纖細優的年軀散發出無法忽視的龐大存在。
阿芙狄忒顯然知曉厄斯與原始神的關聯。打量了同胞片刻,最后還是妥協了:“如果你那麼說的話。”
神唉聲嘆氣地離開了,阿波羅并未松弛分毫,一眨不眨地觀察著厄斯的作,缺乏起伏地問:“你又為什麼來這里?”
“為你和我親的‘姐姐’勸架作為理由還不夠?”厄斯笑嘻嘻地答,旋而擺正臉,“阿南刻對你的干涉很不滿,你應當已經覺到了。”
阿波羅表沒有變化,只是木然眨了一下眼睛。時至今日,他已經對那種眼球仿佛要裂的痛楚無于衷。哪怕阿南刻在他面對卡珊卓時突然發難,他也不會表出任何異狀。
厄斯又真假難辨地嘆息:“你不會忘了,當初你允諾會與我合作吧?”
“還沒準備好。”金發神明沒有回頭,仿佛刻意控制著自己不看向卡珊卓沉睡的方位,但如今的寢殿幾乎可以算是他領域的一部分,不需要瞳孔映出的影,他也無時不刻不在凝視著。
停頓須臾,他輕聲說:“第三個預言尚未實現。”
“阿南刻還沒重新編織完合乎祂心意的紋樣,錯過現在,理預言權柄的機會就不會二度到來,”厄斯一攤手,“很憾,但是不能繼續等待了。”
阿波羅眸劇烈閃爍起來,他似乎預到了厄斯的下一句話。
“我打算讓重拾失落的那部分記憶。”
※
卡珊卓懷著松弛的心睡。
帕里斯早晨帶回了好消息:三神接了他的應對。特伊暫時安全了。海倫的事尚未解決,亞該亞人與特伊之間依然可能發沖突。但排除了神明借機報復的因素,頓時安心許多。
命運改變了,帕里斯做出的選擇應當已然偏離原本的軌跡。
自覺只放松了些微,但積蓄的力與憂慮立刻如洪水般涌來,沒用晚餐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睡夢之中,軀的重量逐漸離遠去,在溫暖昏沉的水波中飄浮。
“卡珊卓。”有悉的聲音呼喚。
睜開眼,愕然面對許久未見的那片迷幻云海。年模樣的之神端坐在云柱頂端,笑瞇瞇地向問好:“許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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