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低頭,只看見對方滿懷期待的一雙眼。
竟讓他鬼使神差地點點頭,“好。”
葭音歡喜地捧著妝奩上前。
“這黛條有些,容易斷,你輕些用。”
鏡容點點頭,好。
在對方面前坐下來。
這一下,葭音離他極近,撲面而來的是佛子上淡淡的檀香氣息。他執著黛條,抬起袖子。
“你會畫眉嗎,你給姑娘描過嗎?”
鏡容搖搖頭,“沒有。”
他上哪兒給旁的姑娘畫眉?
他的眼中從未有過其他姑娘。
葭音的眉極細,的,彎彎的,像一對兒柳條。他的手落下來,呼吸也落下來。
幾乎要跌進對方懷里。
鏡容的呼吸頓了頓,半垂下眼,輕聲:
“莫,再就描不穩了。”
葭音乖下來。
他的聲音很輕,很,夾雜著二人都未聽出的寵溺。
這一筆,緩慢而鄭重其事地落下來。
他修長的手指捻著黛條,葭音只覺得眉心的,一下子帶著整個子都下來。抬了抬眼,看見佛子極為認真的目。他的眸底像是一片湖,卻又輕輕地,泛著溫的漣漪。
半晌,他畫好了,有些迫不及待地把鏡子拿過來。
“你看看,如何?”
黃銅鏡中,一對雙眉彎彎,儀天。
鏡容果真有一雙好手。
抿了抿,心愉悅,可上還是說:
“不行,畫得沒我平日畫得好。”
鏡容輕輕“啊”了一下,“那我掉罷,再給你重新畫一遍,好不好?”
正準備手,忽然抬起胳膊,將他的手腕握住。
“逗你的,不必再畫了。鏡容,你真不逗。”
聲音清脆,看著他嘻嘻地笑。
鏡容垂眼,見笑,也跟著輕輕一勾。
“我也覺得自己畫得不好,我這雙手,是配不上夫人容貌的。若是你想,我去多練練,再給你畫。爭取下次比這次好。”
他眼底噙著的,是和明的春。
葭音彎,揚聲:“好啊,那就罰你——從今往后日日替我畫眉,畫到本夫人滿意為止。圣僧,有勞咯。”
鏡容低低地笑:“每日畫眉,真夠辛苦的。你倒是慣會懶。”
心愉悅地將黛條收好,下意識地從妝奩中取出耳環。
忽然,也輕輕“啊”了一聲。
“糟了,我從林府出來得急,帶錯耳墜子了。”
這雙耳環——正是之前與鏡容一起買的那一對,沒有夾片,是穿孔的樣式。
了耳朵。
后響起一聲:“怎麼了?”
鏡容好奇地過來。
葭音看著手里頭的耳環,來時,只帶了這一對,明日唱戲,若不戴上耳墜子,總覺得怪怪的。
可的耳垂上,卻沒有孔。
略一思量,小姑娘轉過。
手里攥著那東西,看著前面微疑的佛子,怯生生道:
“鏡容,你……給姑娘打過耳嗎?”
對方一怔,晦的目向微紅的、小巧玲瓏的耳垂。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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