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冉看穿了的心思，低聲道：“許在川管人家要聯系方式了，我剛剛親眼看見的。”

　“狗改不了吃屎。”江晚檸低聲罵了一句。

　許在川走后，人群慢慢散開。

　陳書冉干脆找孫青遠兄弟倆玩兒去了，三條單狗在一塊兒自在些，省得繞著江晚檸和聞紹當電燈泡。

　江晚檸無意間瞟見了張欣悅，后者隔著一個冷餐臺看著。

　聞紹手攬住的肩膀，問道：“要過去嗎？”

　“不用。”江晚檸笑了笑，“我今晚又不是專門來吵架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張欣悅今天沒到眼前蹦跶，江晚檸也不會去主找事兒。至于在電梯里說的那些話，江晚檸也不想跟算賬了。

　張欣悅也沒有要去找事兒的意思，但旁邊的人卻忍不住了。

　“你朋友是聞紹的朋友啊？”李明達被家里安排與張欣悅相半個月了，這是他第一次對著張欣悅流出這種表，欣喜萬分。

　張欣悅心復雜地看著他，“怎麼了？”

　“怎麼了？”李明達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怎麼樣，語氣夸張，“他是孫皖南的小兒子，當年云城的聞家你總知道吧？”

　張欣悅點點頭，張家剛剛發家的時候，云城聞家還如日中天。父親喜歡看新聞，上面總是會提到那個聞家。

　“當年聞老爺子就一個親生兒，嫁給了孫皖南那個二婚頭，沒多久就生了那位聞總。”

　后來聞老爺子撒手人寰，家族里沒有能撐得起公司的小輩，聞家逐漸落敗。

　但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眼前這位聞總手里如今握著聞家幾乎大半的家產。

　是聞家當年市中心的那一套四合院，放到現在就不知道值多錢了。更遑論聞老爺子這輩子最古玩字畫，聽說他的獨也頗通這些東西，留下的東西估計也價值連城。

　張欣悅呼吸滯住，口發悶。

　之前覺得雖然江晚檸高嫁進孫家，但那孫青舟花得很，算不得什麼好姻緣。

　還能以此安自己，安自己的婚姻雖然選擇余地不大，可也比江晚檸要好一些，起碼能擇個老實人……

　可現在……

　張欣悅盯著江晚檸手指上的那枚祖母綠戒指，眼睛紅得快要滴了。

　在停車場的時候，覺得那是江晚檸對前男友余未了，連跟著未婚夫家出席晚會都要戴著前男友送的禮。

　可剛剛聽到孫青舟的那句話時，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在電梯里試圖破壞江晚檸已定局的聯姻，可萬萬沒想到人家一開始就不是沖著孫青舟去的，兩個月前帶出來的男朋友，居然就是孫皖南的小兒子。

　如今他不幫江晚檸解決了家里的危機，還要娶……

　張欣悅自嘲般地笑了笑，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一樣。

　從上學時候起，他的父親與江晚檸的父親搶生意，就跟同年級的江晚檸比學習。

　父親每每失意，回家對和母親都惡言相向。

　他說江軍有個好夫人，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而張欣悅的母親只是個全職太太，除了持家用什麼都不會，娘家也幫不了他什麼。

　他將自己一切的不如意怪在張欣悅的母親上，然后就對張欣悅愈發嚴格要求。他說老婆已經比人家的沒用了，所以兒一定要比江軍的優秀。

　于是張欣悅就拼命學，從小學起就拼命努力。

　后來江晚檸靠藝分線進了江大，而是正經文化分考進去的，還是江大最好的專業。

　進學校后，年年拿獎學金，年年關注名單上是不是有江晚檸的名字。

　在學校里的每一方面都努力做到最好，那時候每每回家父親的臉都很好，還夸有本事，直到畢業后……

　畢業以后，父親馬不停蹄地給安排相親。

　他說張欣悅母親的娘家沒用，那兒的夫家就一定要給公司帶來利益，所以他張欣悅和大學的男朋友分了手。

　張欣悅就這麼聽從父親的安排，一直在尋找著他滿意的婿人選。

　后來遇到了宋天琪，是真的了，父親也松口說宋家雖然不是第一選擇，但也尚可。

　可和宋天琪在一起后，卻又得知他曾追求過江晚檸無果……

　從小就像一個提線木偶，唯一的目標就是強過江晚檸。

　張欣悅一直活在的影下，一開始是被父親迫，后來江晚檸不知不覺就了自己的心魔。

　前段時間得知江家出事，張欣悅一家都有種揚眉吐氣的覺，父親難得帶母親出去旅游了一次，兩個人的有了緩和。

　張欣悅那時候也覺得，這麼多年終于強過江晚檸了……

　直到今天，得知聞紹的份以后，從天而降的一棒子給打懵了。

　遠遠地看著對面的人，江晚檸正握著聞紹的手，不知道在說什麼，笑意盈盈的。聞紹也在笑，笑容中的寵溺和縱容藏都藏不住……

　張欣悅是羨慕的，曾經也有一份很刻骨銘心的，可最后因為父親一句他家里條件不好，就親手斬斷了。

　“欣悅，欣悅？”邊的男人拍了拍的肩膀。

　張欣悅回過神，臉不太好，“你說什麼？”

　“我說你能不能幫我去引薦一下，江晚檸是你朋友，要是幫你說幾句好話，那我……”

　“不能。”張欣悅沉著臉，“我和不是朋友，我不太舒服去個洗手間。”

　--

　江晚檸被聞紹帶著在場館里轉了一圈，凡是認得他的人都紛紛上來打招呼。

　挨個兒寒暄完，江晚檸累得靠著他的胳膊，“我還以為你會不喜歡這種要跟這麼多人打招呼的場合。”

　“是不喜歡，但那些人都跟家里有，要跟他們介紹一下你。”

　要是他一個人來的話，肯定早就躲清靜去了。

　但今天不一樣，江晚檸第一次跟著他出席這種場合，他想讓所有人都認識他的朋友。

　江晚檸嘆了口氣，“我覺得好像提前快進到了結婚敬酒……”

　踩著高跟鞋一圈轉下來，江晚檸已經提前到了婚禮的酷刑。

　幸好婚禮這種東西普通人一生也辦不了幾次，不然可太折磨了。

　“你不想敬酒的話，可以取消。”

　“還能取消嗎？”江晚檸眼睛一亮。

　“你只要答應嫁給我，以后什麼都聽你的。”聞紹著手指上的戒指把玩著，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戒指聞紹早上剛還給，但那串十八子佛珠沒還，一直在他手上戴著。

　“一會兒有個祖母綠，好像大的，要嗎？”他記得上次買這枚戒指的時候，江晚檸覺得主石太小。

　“不用。”江晚檸搖搖頭，“我就喜歡這個。”

　拍賣會還有一刻鐘開始，江晚檸在落座前去了趟洗手間。

　洗完手出來，在拐角看到了坐在角落凳子上流眼淚的張欣悅。

　“分手了，我不喜歡他！”張欣悅一邊哭一邊打著電話，“你以后別我了，要嫁你自己去嫁，我不會再聽你的話去相親。”

　“你凍結吧，我寧愿不花你的錢。我好歹也是江大畢業的，總不至于離了家里連份工作都找不到。”

　江晚檸垂眸，輕輕地嘆了口氣。

　張欣悅在大學的時候很出的，與同屆差不多績的一個孩子畢業后就進了大廠。若是畢業以后能好好工作，應該也能做得很好，起碼不用事事都家里的擺布。

　不過幸好，張欣悅總歸是醒悟了，人是不能一輩子靠家里的。

　江晚檸住了一個服務生，讓他給張欣悅送紙巾和冰塊過去，然后快步回了場。

　拍賣會開始后，江晚檸與聞紹和孫家人一起坐在第一排。

　還扭頭在找陳書冉，卻聽見聞紹說，剛剛孫青遠把提前帶走了。

　“帶走了是什麼意思？”江晚檸愣了幾秒，陳書冉并沒有給發信息。

　“阿遠說陳書冉了，帶先去吃宵夜。”

　江晚檸點點頭，“也好，你二侄子看上去是個好人。”

　聞紹輕聲道：“我還以為你會怕你朋友吃虧。”

　兩個人都是單，看對眼了發生點什麼再尋常不過。

　“誰吃虧還不一定呢。”江晚檸輕嗤一聲，“我比較擔心你侄子到最后哭著跑回來，說自己再也不相信了。”

　“也有可能。”聞紹那個二侄子比較老實，沒談過幾次，跟孫青舟可比不了。

　話雖如此，江晚檸在晚會結束以后還是給陳書冉發了個信息。

　對方回了個OK的手勢，也就沒再多問。

　--

　回去的路上，江晚檸遠遠兒地看到路邊的便利店，讓司機停了車。

　“我陪你去吧。”聞紹跟著下車。

　二人在便利店里挑了一點零食以后，江晚檸突然瞟見了某樣東西……

　在里面兜了兩圈，最后低聲跟聞紹耳語：“你先出去吧，我買點私人的東西。”

　聞紹看著面前貨架上孩子生理期用的東西，覺得興許是臉皮薄不好意思當著自己的面兒挑，就出去了。

　看著聞紹走遠，江晚檸迅速走到柜臺，在一堆零食里面混了兩個口香糖旁邊放著的小盒子。

　沒買過這東西，在營業員掃碼的時候才看到了上面好像還有尺寸。

　這就是的知識盲區了，江晚檸想了想，迅速抓起另外兩種小一些尺寸的也丟過去。

　反正多買點沒壞，萬一尺寸不合適就麻煩了。

　將幾個小盒子揣進自己的包里，然后若無其事地拎著東西出去。

　走到車里后，江晚檸沒看見聞紹。

　等了兩分鐘，才看見聞紹從五十米開外的另一家便利店里出來。

　“你干嘛去了？”江晚檸見他兩手空空。

　聞紹面無表地坐進車里，“買點私人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get私人的東西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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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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