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海鮮粥打包。”陳書冉方才席間喝了半碗海鮮粥, 覺得是媽媽會喜歡的味道，于是趁著江晚檸和旁人說話的功夫出來打包。

　包間里太吵，懶得再回去, 就坐在二樓大廳的沙發上等著。

　沒一會兒，陳書冉瞟見一個男人從包間里出來。他稔地跟經理聊了幾句，然后進了一間員工勿的房間。

　是高中隔壁班的同學，姓孫。

　陳書冉不是個記特別好的人，但記男人的長相很有一套, 特別是那種長得好看的男人, 過目不忘。

　他長得是好看的, 所以陳書冉今日初見他的時候就認出他來了。

　當年高三一模的時候他們在一個考場，陳書冉在進考場之前不小心潑了他一咖啡。后來，他就穿著那件被咖啡腌味兒的服，在陳書冉前頭坐了一上午。

　上學的時候臉皮薄, 陳書冉記得自己那時候只跟他說了句抱歉就沒有下文了。記得在說完道歉后紅了臉，心臟跳得極快, 還考砸了自己本來很擅長的數學。

　年時候的心，就算心了也不一定會有什麼想法和行。而且陳書冉也不止心了一次，是個狗, 見一個心一次。

　但如今就不同了, 陳書冉知道自己的婚姻不由自己掌控, 所以在定下要結婚的那個人之前一定要多談幾個自己喜歡的, 這才不算虧。

　很快起跟過去, 倚在那扇門旁邊, 低頭翻著微信群。

　今日來聚會的都在群里，大部分都備注了真名。不巧的是，他似乎沒備注真名, 因為陳書冉搜索“孫”字只跳出來了兩個人，還都是生。

　看著搜索框界面出神，毫沒注意到后的門打開了。

　“找我？”孫青遠靠在另一邊的門框上，看著。

　孫青遠記得，那年潑了自己一咖啡還沒道歉的人。那時候他氣不過，本想嘮叨兩句，可看見同學臉紅了螃蟹，他也就不好意思多說什麼了。

　他這人記一般，正經事兒不一定能記住，課文單詞也記不住，但他十分記仇。

　“嗯，找你。”陳書冉并不害，抬頭大大方方看過去，晃了晃手里的手機，“加個微信？”

　孫青遠報了自己的微信名過去，他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看見聞紹又給他打電話。

　“我有事先走了。”他匆匆忙忙離開，進包廂拿外套。聞紹難得主來接他，孫青遠可不敢讓他等久了。

　陳書冉看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最終還是沒有加他的微信。

　隔日回過神來后悔想再去群里加的時候，群解散了……

　--

　夏天，陳書冉陪著江晚檸參加聞紹家里舉辦的慈善晚會，沒想到又遇到了他。

　沒想著上去搭話，可他卻自己送上門了。

　“你那次怎麼沒加我微信？”孫青遠支開了他礙事兒的堂哥孫青舟，與陳書冉站在人群最后面。

　陳書冉瞟了他一眼，然后低頭去看杯子里的起泡酒，輕描淡寫道：“忘了。”

　孫青遠盯著的手機看，語氣淡淡的，“那現在加。”

　陳書冉沒彈，手肘撐在臺面上，側頭看著他，“聞紹是你叔啊？”

　“嗯。”孫青遠晃著杯子里的，慢條斯理地說道，“上次他催我下樓，所以沒有跟你說得上幾句話。”

　“哦……他催你下樓。”陳書冉打開微信以后將手機遞了過去，隨口問道：“你很怕他？”

　“還行。”孫青遠迅速給加上了自己的微信，“不是很怕，就是見著了有些哆嗦。”

　陳書冉輕嗤一聲，彎了彎角。

　兩個人興致缺缺地聽完了孫老爺子的致辭，陳書冉見他在這兒站半天了孫家人也沒來找他，于是問道：“你能走嗎？”

　孫青遠點點頭，帶從后門離開了現場。前門有老爺子的書守著，他走不掉。

　車開到市一中旁邊的一家燒烤店，孫青遠停穩車以后沒急著下車，而是開始解襯紐扣。

　陳書冉立刻去看窗外是否有人，“你……”

　孫青遠見慌的樣子，無聲地笑了笑。他了襯靠過去，湊到陳書冉的耳邊，低聲道：“幫個忙。”

　“什麼？”

　“你后背靠著的是我的T恤。”

　陳書冉：“……”

　讓幫忙拿個T恤，為什麼要把氣氛搞得那麼se？

　將T恤丟到他上，先一步下了車。

　點完了菜，陳書冉練地往杯子里鏟了半杯冰塊兒，然后加滿啤酒。

　一個穿著晚禮服的小姑娘，在燒烤攤上扎眼得很。一手拿著啤酒瓶，一手拿著起子，那副大咧咧的模樣實在是和那條子不太搭。

　孫青遠坐在塑料椅子上，接過遞來的啤酒抿了一口，“這次沒潑我上。”

　陳書冉嘖了一聲，“你也太記仇了，都道歉了你還要怎樣？后來本來想賠你一件，你同桌又說你不要。”

　“你道歉了？”孫青遠有些驚訝。

　“對啊！”陳書冉見他的表是真不知道，突然笑了一聲，“誒，你是嚇懵了沒聽見嗎？”

　“可能吧，被你高原紅的臉嚇懵了。”孫青遠一邊咬著串兒，一邊看，“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陳書冉眼睛都沒抬，專注地吃著盤子里的東西。

　孫青遠靜了兩秒鐘，然后放下了手里的簽子，“我怎麼樣？”

　陳書冉頓了一秒，抬眸看他的時候眼睛里閃過一訝然。

　“你？”放下筷子，朝孫青遠勾了勾手，示意他靠近一些。陳書冉幾乎上了他的耳朵，輕聲道：“先驗貨。”

　凌晨，陳書冉在浴室剛洗完澡就看見了江晚檸的信息。

　一邊回復，一邊推門出去。剛躺倒在床上，后的男人又湊了過來。

　“你跟誰晚安呢？”孫青遠輕輕咬著的后頸，手掌流連于細膩的皮之上，舍不得松開。

　“你嬸兒。”陳書冉回過去，手原先是抵在他的口的，這會兒開始往下探。

　孫青遠呼吸愈重，他將手陳書冉的發間，讓與自己離得再近一些，近到鼻尖相，近到二人的呼吸心跳清晰可聞。

　“還滿意嗎？”孫青遠做了個頂的作。

　“還行。”陳書冉仰頭去吻他的，含糊不清道，“唔，勉勉強強，湊合，一般般，還過得去……”

　畢生的詞匯量都用在這兒了，總之就是不肯夸他一句。

　“是麼？”孫青遠覆在耳邊，說話時帶著笑，“剛剛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剛剛我怎麼說的？我忘了。”陳書冉滿臉無辜地沖他眨了眨眼睛，“想不起來了。”

　孫青遠翻了個，將上半的重量都在上，“我幫你回憶一下？”

　話音剛落，陳書冉手指突然用力，聽見他哼了一聲后，笑道：“行啊，那你就幫我再回憶一下？”

　……

　--

　共度一夜過后，二人火速確定了關系。

　但與陳書冉想象得不同的是，他們的關系居然發展到了白天。

　孫青遠是個很心的男朋友，隨隨到包接包送。而且在除去晚上的任何時間段，他幾乎都是對陳書冉言聽計從的。

　他最討厭吃香菜，但剛剛為了哄，孫青遠猛塞幾口香菜吞下去，這會兒正猛灌水沖淡里和嚨口的味道。

　陳書冉把自己的果遞給他，“一。”

　“不用，我突然覺得香菜也好吃的。”

　“你臉都綠了，還。”陳書冉將果舉到他邊，“喝。”

　孫青遠低頭喝了兩口，然后小心翼翼地看著，“你不生氣了吧？”

　“不生氣，我沒空跟你生氣。”陳書冉有些無奈，催促他，“快點吃吧，吃完送我回趟家，然后再把我送去公司。”

　有文件落在家里了，下午開會要用的。這些天工作很忙，剛進公司工作就跟了一個大案子，每天都打起十二分的神，生怕出一點差錯。

　半個小時后，車停在院子里。

　“你進去嗎？”陳書冉匆匆忙忙下車。

　“不進去了，我在車里等你。”

　二人談快三個月了，孫青遠還是第一次來家，他怕如果空手進屋遇到家里人會不禮貌，想著以后再正式進門拜訪。

　陳書冉點點頭，快步進屋。

　拿了文件下樓后，看見陳齊東坐在樓下的沙發上。

　“爸，你怎麼這個點兒回來了？”

　“我聽說你和孫家的人在談？”陳齊東對出門工作的事很不滿意，已經很久沒給好臉瞧了。

　“你說你去其他公司工作不跟我說也就罷了，你怎麼談也不跟我說一聲？”

　“說什麼？”陳書冉看了一眼時間，語氣有些急躁，“你不是從來不管我談嗎？你只管我最后嫁的人是不是你讓我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