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一旁的眾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臺上的表演，我忍不住看了坐在另一邊的太子一眼。

他正笑著跟大阿哥說了些什麼，一旁的三爺、七爺也在點頭，我暗暗呼了口氣，想想剛才那一幕，上還是一冷，只覺得心髒上起了無數的皮疙瘩。

“主子，這花兒……”小太監見我愣愣地不說話，不有些不知所措，倒是後的胤祥笑說了一句，“好俊的梅花兒。”

我心裡一激靈，腦子立馬兒清明過來。

我轉對胤祥笑道：“是呀，娘娘最喜歡梅花，每年過壽的時候又是這花兒開得最好，我都會摘了來給娘娘祝壽。”

一旁的三阿哥走了上來，手把梅花接了過來仔細打量：“嗯……枝幹蒼勁虯結，花瓣兒卻豔，這只花兒折得真不錯，有點兒李毓翁水墨淡染的味道。”

說完沖我一笑，“弟妹好眼。”

我微微一笑，低頭說：“三爺過獎了。”

眼掃，角兒浮，卻是太子爺走了過來，我暗地深吸了一口氣，淡然地抬起頭來，看著從三爺手裡接過梅花兒正若有所思的太子。

他臉還好，只是略微有些蒼白，突然他轉過頭來看我，我心裡“咯噔”一聲兒，卻是一臉平和自然地看了太子一眼，又按禮數垂下了目。

“你從哪兒摘的？”太子溫和地問，我半垂著臉龐微笑著回答，“就是娘娘的那個小花園，從北邊角門進去，一眼就看見了。”

“喔……”太子拉了個長聲，聲音裡仿佛踏實了點，我故意說是從北面有他太監守衛的地方進去的。

“這花兒果然豔鮮麗……”太子笑著對我說了一聲兒，就將梅花遞了過來，我手接過，又笑說：“是呀，剛摘下來還沒半會兒呢。”

太子爺點了點頭，他和小春幽會離現在已經有會兒子工夫了，他心底雖然未必全信我說的話，可一來沒人傻到看了不該看的事，還要拿著看到了的證據四宣揚；二來我面坦然，直言這梅花的出，並無半點兒瞞之意，也讓他覺得似乎這些只是一個巧合。

我之所以折這梅花就是防著有人看到了我的行蹤，太子這種風流韻事我就不信宮裡沒人知道，這世上沒有不風的牆，不要說皇宮院的宮人們，就是這些個阿哥又有多耳目在這紫城中，細枝末節都逃不出他們的眼去，更何況是太子的一舉一。

若是有人不懷好意，把我今日的去給了太子，那後果可能不堪設想，更會累及胤祥甚至四爺，如今我先下手為強，自己承認去過那裡反而好些。

這裡坐著這麼多人，都聽到了我今日所說，就是太子日後想找我的麻煩，自己也要掂量一下，只不過原來想見機行事，卻沒想到這“機”來得這麼快就是了。

想到這兒，我忍不住苦笑了起來，淡淡地看了一眼坐在一群低等承宮人中的小春，正笑靨如花地與旁人談笑，神采中的是我不曾見的。

我知最近承了幾次，也算有些聖眷，只可惜給帶來這些變化的卻不是康熙皇帝。

我無聲地歎了口氣，小春也好，趙初也好，都是些不定時的炸彈……“小薇，這趙初唱得可真好，一舉一都能讓人了戲，你說是不是，啊？”鈕祜祿時突然用手輕推了我一下，“是吧？”“啊，是，是呀，唱得真好。”

我隨口敷衍了一句，戲本我就聽不懂，更何況戲裡的故事翻過來覆過去就這點子事兒，又有什麼樂趣呢。

鈕祜祿氏橫了我一眼：“你呀，看戲也不上心，酒又不能多喝，這席上可真不知你到底喜歡些什麼。”

我呵呵一笑正要開口，後傳來一聲嬉笑：“福晉，不用戲不用酒，給兩本書就什麼都齊了。”

鈕祜祿氏聞言笑了出來。

我轉頭笑瞪著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冬蓮：“你不去主子那兒服侍，倒跑來笑話兒我。”

冬蓮做了個鬼臉兒：“是主子讓我下來尋你的，你倒拿出福晉款兒來鎮乎人，那我走就是了。”

見做勢走，我忙拉住了：“好，好，姑，是我錯了，有何吩咐呀？”冬蓮一笑：“你隨我來就是了。”

我點點頭，回頭看鈕祜祿氏，一笑表示知道了，我又走過去兩步，跟正陪著太子妃說話兒的四福晉說了一聲，笑著點點頭，又囑咐了我兩句，我答應著退下了。

隨著冬蓮悄聲往外走去，一道目突然掃了過來，我順勢看去，年氏正盯著我看，我對笑了笑，一怔，又迅速回過頭去，和一個我不認識的貴婦人說話。

我心中好笑，方才去見這些人的時候，抱著新生的小格格正在炫耀。

見我進來只是按規矩依禮問候，對的孩子沒什麼興趣，就自己走過來說三道四的，我看著那孩子確實玉雪可，只是的老娘實在太過討厭，我順口恭維了兩句就想拿腳走開。

竟是不放，又跟我說什麼四爺這孩子得，比兒子還疼、日日惦記雲雲。

一旁的那拉氏們雖不高興，卻也只是忍著聽，偏生說著說著不知怎麼，就提到了鈕祜祿氏夭折的那個孩兒。

眼見著鈕祜祿氏難掩眼中傷痛，年氏卻依然不依不饒地說著，我心裡厭惡已極，就笑著對說：“既然四爺這麼喜歡側福晉生的孩兒，那我祝願您下胎也生兒，下下胎還是生兒，最好生一堆兒讓四爺加倍高興。”

“撲哧”一旁的李氏竟忍不住笑了出來，又忙得掩住了，眾人都是強忍笑意，故作無事狀，我懶得去看年氏那目齜裂的臉孔，就找了借口跟四福晉告退，也怕我留下來再惹事端，忙答應了，倒是鈕祜祿氏陪我走了出來。

路上鈕祜祿氏既解氣，又怕我得罪年氏太深，倒是我笑著安了一番。

說實在的，我雖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和年氏是不可能相逢一笑泯恩仇的了，再多加上一件也沒什麼。

“你怎麼得罪了？”走出園外，冬蓮輕聲問了我一句，我一怔，這才想到以冬蓮們察言觀的本事，如何看不出年氏與我不合呢？我了鼻子：“誰知道啊，隨去吧。”

冬蓮一笑，也不再追問：“你小心著點兒。”

我笑著點了點頭，方才冬蓮告訴我是德妃有些個東西要我幫看，這才了我出來，我們就並肩往德妃德寢殿走去，一路上隨意地聊著。

“昨個兒聽主子提起，明年皇上要去熱河行獵，希這回會帶上宮妃們一起，那樣的話兒，咱們又能出去走走了。”

冬蓮雀躍地說，我腳步一頓。

“小薇？”冬蓮見我慢下腳步扭了頭看我。

“喔，來了。”

我一怔，忙快步跟上，冬蓮再說些什麼，我也沒大聽清楚。

心裡只是想著，皇帝明年要去承德行獵，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第一次廢太子就是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