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定已經死在戈壁灘里的李長森活著回來了!
這可把在李家幫忙搭建屋子的人都給驚住了,李家人更是當場傻掉,一個個驚得大張。
李長森沒理會其他人的反應,幾步就來到了淚如雨下的金月娥邊,邊手忙腳的眼淚,邊著急的詢問:
“發生什麼事了?你快別哭,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和孩子了,告訴我,我找他算賬。”
金月娥抓著李長森,了他的臉,又了他的胳膊,確定人真的活著,才一邊哭一邊笑的說道:“我高興,我這是高興......他們說你死了,死在了戈壁灘里......”
從金月娥斷斷續續的話中,李長森明白了怎麼回事。
原來是疊嶺關那邊以為自己死了,派了人來家里報喪。
這時,聽到消息的屯長趕了過來,看到李長森,也是滿臉的驚喜,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你這小子命,沒那麼容易死的。”
其他人也紛紛上前,表達各自的高興。
外人都如此,可李家人卻沒一個敢上前,相反,李老娘幾人的臉還都有些不好看。
出乎意料的,李長森也將李家人當了空氣,要是以往,哪怕和家里人關系不好,他也會在外人面前做做面子。
可是此刻,他一個眼神都沒給李家人,連李老爹、李老娘都沒招呼一聲。
金月娥看了看李長森,覺到丈夫好像變了些。
屯長關切的問道:“長森,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你們追北燕軍,追進了戈壁灘深,然后迷路了嗎?”
李長森笑著點了下頭:“我們是進了戈壁灘深,也確實迷了路,不過我們運氣好,在抓到北燕大將耶律贊后,竟差錯跑到了戎城防守區域,遇到了巡邏鐵騎,這才沒困在戈壁灘里。”
院子里,李老爹、李老娘聽到李長森提起戎城,神都變了變,飛快的對視了一眼,然后又趕移開。
李長森還在繼續:“有幾個兵了重傷,在戎城養了幾天,這才耽誤了回來的時間,鬧出了這麼大的誤會。”
說著,看向屯長。
“寶叔,我從戎城回來,得馬上趕疊嶺關報到,其他人都在驛站那邊等我,走之前我想問問,這是怎麼回事?”指著燒得焦黑的李家院子。
屯長看了眼金月娥,又看了看李家人,不增不減的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一一告訴了李長森。
聽到李老爹把李三郎上報到了衛所,李長森利刃般的眼神‘嗖’的一下就朝李老爹去。
李老爹心知這事做得不妥當,沒敢抬頭。
李老娘想著這麼多人在,李長森不敢對他們忤逆,便大聲道:“老大,你二弟、三弟子不好,我們是看著三郎結實,這才把他給報了上去。”
“你這當大哥的,也不想看著長林、長木在戰場上出事吧?”
“還有,既然你回來了,你得好好管管五丫,你知道不知道那丫頭有多無法無天,踩斷了你二弟的,打得大郎吐。”
“還有,這房子,咱家這房子,就是五丫給放火燒的,的心肝咋那麼黑呀,這是不讓我們活.......”
“閉!”
這話,李長森是直接吼出來的。
李老娘看到李長森泛紅的眼睛里全是濃得化不開的恨意,頓時心中一悸,什麼話都不敢在說了。
李長森深吸了幾口氣,下了心中的恨意和怒火,第一時間想的是維護兒的名聲:
“諸位知道,我從小不得他們喜,連帶我生的幾個孩子,他們也沒有任何好臉。”
“我家五丫最是乖巧不過了,那麼滴滴一個小姑娘,膽子小得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哪敢放火燒屋?””
剛從葉默住飛奔而來的李二丫、李七郎聽到這話,立馬古怪的對視了一眼。
就是李五丫,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垂頭。
爹這話說得......不踩螞蟻,那是因為螞蟻沒礙著,又懶得腳,僅此而已。
李長森還在繼續:“大家看到了,一個當的,是如何說自己孫的?”說著,冷冷的看向李老娘。
“我本不是你們的兒子,沒有親爺親會這般對待自己的孫子孫,更沒有親生爹娘會把自己的兒子當牲口使喚,兒子死了,還要接著使喚孫子。”
聽著爹無比肯定的語氣,李五丫詫異的看了看他。
以前說起這個,爹要不沉默,要不轉移話題,很明顯,是不想面對這事的。
今天怎麼公然說了出來?
是徹底心寒了,還是發生了什麼?
李長森看著李老娘,面上全是諷刺:“你們擔心李長林、李長木上了戰場出事,那三郎呢,他就不會出事了嗎?”
“還把五丫說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才十歲呀,你到底對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要毀了一生?”
說著,雙手抱拳,朝著屯長,以及周圍的人作了一揖。
“各位,家丑本不該外揚,可是......我實在沒辦法了,我為李家做牛做馬,他們是怎麼對待我,對待我的妻兒的,大家都看到了。”
“衛所上門報喪才多久啊,他們就把我的妻兒給攆出來了,為了掩蓋他們的齷齪,還往才十歲的五丫上潑臟水。”
“如今天干燥,誰知道屋子是怎麼著火的?”
“還有李長林斷,大郎吐,他們牛高馬大的,我家五丫那麼小,怎麼可能打得過他們?”
“既然已經把我們攆出來了,那我就在這里說了,日后我們不會和他們來往了,你們要說我不孝,我也認了。”
這......
不認父母雙親,在大家眼里,這是很違背公序良俗的。
可是李家的況,還真讓大家沒法說李長森。
屯長作為管理軍屯的負責人,此刻也只能連聲嘆息,勸和的話,實在是說不出口。
見沒人站出來指責,李長森激的再次作揖:“多謝諸位諒我的不易。”說完,拉起金月娥便快步離開了。
“我們也走!”
李五丫也飛快的拉走了李二丫和李七郎。
這個世上,從不缺喜歡用道德綁架他人的人,爹將氣氛烘托得很到位,這才沒有人立馬冒出來。
等過段時間,一些自詡正義、善良的人就會站出來,大談以和為貴什麼的。
這些言論雖影響不到他們,可是聽了臟耳朵,還是趕溜得好。
......
很快,一家人回到了葉默住。
一進屋,李長森就將帶回來的包袱拿給了金月娥,然后又將腰上掛在的一把劍遞給了李二丫。
李二丫滿臉驚喜:“爹,給我的?”
李長森笑著點頭:“你練劍都練了快五年了,一直用木劍可不好,這把劍是爹從北燕人那里繳獲的,你先拿去用。”
李二丫高興極了:“謝謝爹。”
李五丫、李七郎見了,也不眼氣,而是出手,的看著李長森。
見小兒子小兒宛如小狗討食般的模樣,李長森心中的郁氣一掃而,先是從懷里拿出了四條墜著鈴鐺的紅發帶給李五丫,然后又從包袱里拿出一包糕點給了李七郎。
得到想要的東西,李五丫和李七郎都滿意的笑了。
見小兒拿著發帶就往頭上比劃,金月娥有些好笑:“你呀,也不知道隨了誰,這麼打扮?”
李五丫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是孩子嘛,孩子當然要打扮了,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保不準還能給你們釣個金婿回來。”
李長森哈哈笑出聲,了李五丫的腦袋:“我家五丫長大了,都知道給自己找夫婿了。”
李五丫笑著認真道:“找夫婿還得等幾年,不過,要是遇上不錯的,我也會先考察在那里的。”
見小兒一本正經的回答,李長森、金月娥都有些哭笑不得。
人家的閨說起嫁人,哪個不是答答的,他們家的倒好,又主又積極,完全一副恨嫁的模樣。
還好,大兒是穩重的。
金月娥欣的看了看拿著劍不釋手的李二丫。
李長森還要趕回疊嶺關,不能多呆,和家人說了一會兒話,就準備離開了。
“爹,你回來了,那三哥是不是就不用服兵役了?”
李長森點了點頭:“那當然了,你們放心,爹一回到疊嶺關就去找三郎,然后帶他去消名。”
隨即,李長森囑咐了金月娥幾句,讓日后不用理會李家人,便離開了。
出軍屯前,李長森去找了一趟屯長。
“寶叔,我記得小時候屯里有人說過,當年我娘懷著我的時候,和我爹一起去過戎城?”
屯長點了點頭:“是有這事,怎麼了?”
李長森神有些晦暗:“據說當時北燕突襲戎城,我娘了驚嚇,是在戎城生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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