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絕莞爾。
“是。你爸很仗義。”
在末世里那會兒,他那個小隊十二個人,也不都是能打的青壯年,但跟秦絕一樣,只要是自己想活著的,他都會搭把手。
張明沒聽出來秦絕言語間的慨和懷念,只當在附和,但也很高興:
“嗯呢!我爸人緣可好了,當時我生病,他那個工地的工友叔叔都過來捐過錢,幫過不忙。”
“后來……后來我媽,嗯,出事了的時候,葬禮也是那些叔叔幫忙張羅的。”
秦絕手把那條項鏈挑出來,張明沒躲。
“你爸很你媽。”
秦絕掌心捧著項鏈的吊墜,輕輕說。
“那可不!我爸總說,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娶了我媽,第二幸福的事是生了我。”
張明嘿嘿笑。
“項鏈真好看,好好留著吧。”秦絕給他放回去,隔著服拍了拍,口吻慈。
張明臉扭曲了下,有點苦:
“秦哥,你咋跟我爸似的。”
秦絕嗤嗤一笑:“我都五十多了,孩子要是生得早,都能當你爺爺了。”
“哥你也真是夠了……”張明扶額。
他這半天下來發現秦絕打人雖狠,卻很好相,也變皮了不。
秦絕并不接話,轉而問道:“你喜歡齊哥?”
“呃,嗯呢。”張明撓撓頭,“我覺跟齊哥特別親,就跟我親哥似的。”
他還有點臊得慌,小聲問:“是不是太明顯了?”
秦絕就笑。
“你親近他很正常。”說。
“興許你爸上輩子幫過他不忙,對他很好。所以你們互相見了,也覺得親近。”
余看見齊清遠走來,手里還拿著盒飯。
蔣舒明早說了收工之后請他們主要演員吃飯,那這盒飯是帶給誰的,不言而喻。
“秦哥你還信這個。”張明笑嘻嘻的,又咂著嘆,“你別說,我還真的有這個覺。這大概就是緣分吧。”
齊清遠走到他倆面前,把盒飯遞給張明,張明樂滋滋地接了,跟他道謝。
“齊哥,你當年那次片場意外炸,是不是很危險啊?”
秦絕給齊清遠讓了塊地方,隨口問。
齊清遠坐下,想了兩秒:“很危險,差點死了。”
“啊?這也太嚇人了,你們演員真辛苦。”張明。
秦絕邊弧度微斂,卻始終噙著一抹淡淡的欣的笑意。
“但齊哥你還是活著回來了。”
輕聲說。
齊清遠有些用力地點了下頭,說:
“很幸運。”
又說:“能活著,就很好。”
“沒錯,我爸也常說,就算生活特難特痛苦,但能活著就很好!”張明又忍不住話。
齊清遠了一把他的頭,木訥的臉上出淺淺的笑。
秦絕看著他們倆,還未卸妝的凌厲眉眼和下來。
齊清遠炸之后整了容,整容之前,他就是那張秦絕悉的臉。
老張隊里,那個活下來的小年輕的臉。
帶著所有人的信任和希吞噬了系統,釋放了被囚的靈魂。
現在看見了其中一個從末世回來,活下來的人。
和另一個靈魂雖散,卻在現世里仍留有傳承的人的后代。
“阿爸,你是真正的末世領袖,你是救世主。”
森染的聲音在秦絕腦響起,輕輕的,仿佛帶著的甜香。
“我不是。”
秦絕微,角弧度仍淡淡上揚。
“我很功利,幫人救人只是想實現自己的價值,從他人的激與肯定里自我滿足。”
岑易在不遠招手,秦絕起,走出幾步又停下,回頭看了一眼。
齊清遠和張明坐在那,張明拉著盒飯往里送,還想給齊清遠分一些。齊清遠擺手拒絕,靜靜看著他吃。
秦絕呼出一口氣,殺戮帶來的煩躁與灼燒緩慢退卻。
突然有些明白重生而歸的意義——
親眼見證自己的付出沒有白費,目標的實現雖有缺憾,卻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被彌補至完。
秦絕的心突然變得非常平靜,笑了笑,轉向前走去。
這里沒有變異的喪尸,沒有破碎的秩序,沒有艱苦的環境,沒有橫飛的戰場。
重生而歸,此間盛世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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