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能源私家車摔下山崖，已被得變了形，秦景升以一個扭曲而稽的姿勢對著車的控臺屏幕。

“你？！”

他隔著屏幕厲聲道。

秦絕對上那雙渾濁的眼睛，心很是平靜。

“不用按了，所有求援設備都失效了。”說。

“你……你怎麼不來救我！”

秦景升本在慌按按鈕的手停下，他看著秦絕罵出一串臟詞，甚至在仄的車空間里手打，仿佛陷幻覺，以為他的兒子就在眼前。

“因為我要殺你啊。”

秦絕倚著枕頭，捧著橫放的手機。

“什麼，什麼七八糟的！”秦景升還在罵，“快報警！老胡那邊在等著我！”

他用力砸著車門，去掰車鎖，滿臉焦急。

“等你投資麼。”

秦絕輕輕笑：“秦景升先生，你拿到那五百萬以后要做什麼呢？”

“小兔崽子問這干屁！！快報警！不然我打死你！！”秦景升氣急敗壞。

“你已經打死我了。”

秦絕收起笑容，“所以我來索命了。”

說完搖了搖頭，覺得這臺詞有些好笑。

“算了，我也不是為了報仇才回來的。”

失去了和秦景升講話的興趣。自從第一次家暴發生之后，他們之間就沒有過正常的對話了。

多年以來，的單方面通與服除了更深更重的打罵以外什麼都得不到。現在，秦絕也不會把耐心分出來等他醒悟，等他懺悔。

生命已經很寶貴了，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和力在這種地方？

“秦先生，謝你做了十五年的好父親。”

在秦景升不斷的謾罵聲中，秦絕笑了笑，如同幫人合上雙眼般，將掌心覆在了手機屏幕上。

伴隨著一聲略顯沉悶的炸音，視頻聊天中斷了。

“報告阿爸，目標已死亡。”

森染的聲音帶著快意。

“正在清除痕跡……”

路瑞系列是春城一汽與秦一科技合作的新時代電能車，著重加強了突發況應對功能。如果不是森染技高一籌，秦景升在撞破圍欄時車的網絡系統便已自報警求救。

“好啦！路瑞37車所有可疑痕跡已清除！”森染開心地在手機上繞了幾個圈，“目標預計在兩天被發現，一周核實份，請做好準備~”

“嗯。”秦絕早想好了說辭。

向后一仰，戲拍完了，秦景升也理掉了，一時之間竟無事可做。

房間很安靜，秦絕聽著時鐘的滴答聲，想起方才說的那句話。

“我也不是為了報仇才回來的。”

那是為了什麼才重生呢？

末世之中，其他的人都是為了重生而回，才去與系統做斗爭。而承載著眾人的期待殺進里世界，與系統決戰，卻是所有人里最沒有復活的那一個。

想重生，只是因為的重生可以證明勝利了，系統已然徹底消亡，沒有辜負他們。

秦絕本以為見了齊清遠和張明能在某種程度上調整自己的心態，卻在接下來的日子里發現不僅沒有改變，反而適得其反了。

也是，不可能把見證昔日同伴如今幸福生活作為重生的唯一意義，這歸結底都是別人的，而不是自己的生活。

況且某種意義上來說，知道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不就更放心了麼？

森染詢問過秦絕是否要找一找那些重獲新生的人，被搖頭阻止了。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秦絕并不是永恒的救世主。他們的幸福和不幸都與秦絕無關，沒有絕對的義務要負責他們新生后的生活，更不必強行以關心的名義未經允許就去干擾他們的人生軌跡。

畢竟，秦絕自己就是這樣被江秋月對待的，己所不勿施于人。

“阿爸，阿爸——”

“唔？”

秦絕從沉思中回神。

“阿染剛才有一種不祥的預。”森染在屏幕里轉了個圈，形象從綠水蚺變一條q版小蛇，很是嚴肅地板起臉來。

秦絕腦袋：“嗯，是什麼？”

森染鼓鼓臉頰：“覺到阿爸好像不想要阿染了！”

“……”秦絕張了張口，有些無力地扯出個笑來。

“被發現了啊。”說。

森染垂下小腦袋，只是看著齒，其實思維已經非常。

“阿爸，我猜你想在找到阿媽之后，把我給他，然后……就離開，對不對？”森染問。

秦絕靜靜與對視，無聲點了點頭。

“可是阿媽是不會讓阿爸離開的！”森染揚起頭激道。

這時才像個小孩子了。

“對啊，我知道。”

秦絕在這時笑起來，“所以，我的想法就變了一個沒有意義且不會實現的假設。”

把手機扣到口上，像把森染抱在懷里。

“阿染，我現在說白了就是拖延癥。

“我也想找到你阿媽，找到貓兒，小狐貍，兔兔……嗯，后面幾個一定也都像齊哥一樣失去了末世的記憶，我對他們而言只是可能有些悉的陌生人，我不能自以為是地他們的生活。”

“但是阿媽是記得的！你們兩個都進了里世界呀！阿媽的靈魂里也帶著我的標記呢，一定不會忘記的！”森染的尾啪嗒啪嗒拍打著。

“對，這就是我在糾結的地方了。”

秦絕第一次出苦惱和無奈來，笑著嘆口氣，把自己砸進枕頭里。

“你不知道我和他是在什麼形下相遇的。我們之間的并不是所謂的世俗意義上的。”

秦絕咳嗽一聲：“而且，當年是阿爸先犯的錯誤。”

是不是不該給孩子講這些容，總覺得在灌輸什麼奇怪的大人知識。

“所以，我重生之后偶爾會想，是不是應該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

秦絕的指尖一下一下點著手機背面，“我當時需要的伴，是一個我可以眼睜睜看著他去死，甚至親手殺死他而心里毫無波瀾的人。”

說著想起了那位貓兒一樣的同伴，表更加無奈。

“還記得七軍師麼，我用了十年才說服他，讓他不會在我死去的那一刻崩潰。

“當人與人之間的和羈絆超出了限度，他們就會彼此在乎。而親眼看著在乎的人被病毒折磨，在重傷下面目全非，甚至停止呼吸，死不瞑目，是非常非常痛苦的事。”

在末世里目睹了一個個同伴戰友的死亡，又在系統設下的幻境里親手把他們殺死了一遍又一遍，對生死離別的悟異常深刻。

“我和你阿媽的，很奇怪。我們是兩個一模一樣的殺人機，不會因對方的死亡而悲痛，其他人都希在乎的人能好好地活下來，可我們更愿意死在彼此的手里。

“但是，這種誕生在末世，一個與現在完全不同的環境中。”

秦絕笑嘆，“環境會影響人，所以我心里告訴自己，我得給他重新選擇的機會，在新的世界里，他有權利產生新的想法，擁有新的生活。”

“然而我又知道，他本離不開我。就像我最終也一定會去找他一樣。我們的牽絆是刻在骨與靈魂中的，恐怕轉了世都會捆綁在一塊不可分。”

說到這秦絕咂了咂。

“嗐，就是莫名其妙的在矯罷了。”

把手機重新舉起來，結果看見一條虛著眼的森染。

森染：“好煩哦，不要再塞狗糧了。明明就超喜歡對方的，你們兩個死傲。”

“……”

家閨在網上都學了什麼七八糟的。

秦絕有些微妙的臉熱，蓋彌彰地咳了咳。

“好了，矯的時間最多五分鐘。”調節狀態和心向來很有經驗，“接下來，就等著秦景升被發現，江秋月回來吧。”

在找家狗子之前，這點瑣事必須先解決掉。

秦絕了個懶腰，先用客房的服務電話打給前臺續了房費，然后換上了從連城返程時順便買的新服——已將岑易借的服洗干凈還給了王助理——往酒店的健房走去。

在此之前，沒忘記鄔盎的提議，把v博賬號報給了蔣舒明的助理小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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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3 來自為囚籠打call的iphon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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