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啊,趙福祥,是建材公司的人,負責我們工地一些材料的對接。”
那工人遞給他一煙,“你是昨天剛來工地的,怎麼會認識他?”
年紀較長的的工人把煙拿在鼻子前面嗅嗅,往耳朵上一夾,“趙福祥?這名兒我還真沒聽過,那是我看錯了吧,先前看他的側面有點像我以前的一位老鄉。”
“那肯定是你看錯了,大城市就這樣,人多,有幾個人長的像點也很正常。”
年紀較長的工人著不遠的人影,越看越像,他咂咂,這天底下的怪事多的,沒準真的只是巧合呢。
趙福祥抬步走到了工頭的房前,這種板房的隔音效果很差,他清晰聽到裡面有人的輕聲。
在外頭暗的聽了會兒,趙福祥的嗓子,他沒忍住,咳了出來。
知道不能再聽下去了,趙福祥只好咳著問,“工頭在嗎?”
鄉下婦的大嗓門隨即響起,中氣十足,“誰啊?!”
趙福祥大聲喊,“我,趙福祥,找工頭的。”
工頭的聲音響起,“是福樣啊,等著,我這就來。”
木板刷的藍小門打開,工頭穿著個三角的||,了一大塊,他的臉上沒有毫的不自然。
“坐吧,你嫂子這幾天剛來,我這忙的,都把你今天要來的事給忘了。”
婦也不尷尬,扣上扣子,把頭發理理,抱起堆在地上的服,向著屋外的水管走去,“大兄弟,你們聊,我出去把服洗了。”
工頭發現趙福祥的氣不怎麼好,“我說福祥啊,你可要悠著點。”
趙福祥毫不在意的擺擺手,“沒事。”
工頭給他倒杯水,善意的勸說,“你比我還大幾歲,我都不敢像你那麼頻繁的來,別因為搞人,把搞垮了。”
趙福祥聞言,也不覺得奇怪。
他找小姐的事,從來就沒瞞過邊的人,幾乎是一天換一個,不想找重樣的,錢都花在這上面了,所以才住的隔斷間。
“人生苦短啊,工頭,如今的社會,意外多的我們都想象不到,命可真是說沒就沒了,還是有一天氣,就快||活一天的好。”
工頭不能認同,“找個老婆生個娃,不也好。”
趙福祥朝一邊吐口痰,從鼻子裡發出一個哼聲,“算了吧,我現在過的很好,兜裡也有票子,隨便往哪個洗||浴中心走走,或者是在網上的論壇裡逛一逛,的想找什麼樣的都有,找個老婆生個娃才是給自己罪。”
工頭見勸不,就沒再說。
畢竟是別人的事,差不多說兩句就行了。
兩人談起建材的事。
趙福祥從翻開手裡的一個小本,用筆在本子上做著記錄。
工頭看了眼,“福祥,不是我說,就你這字,比上次那個建築師寫的還要工整,要漂亮,上學的時候沒被孩子追在屁後面跑吧?”
他忽然說,“對了,你是哪兒人來著?看我這記差的,怎麼就給忘了。”
趙福祥寫字的作一停,他把筆帽扣上,蓋上小本子笑,“我是a市人,工頭是貴人多忘事。”
工頭聊起a市,不管他問了什麼,趙福祥都答複兩三句。
快到中午的時候,趙福祥才起離開,他過一會還要趕往公司,將今天談的一些事落實下去。
另一邊,黃單坐在電腦桌前,單手撐著頭,鏡片後的眼皮早黏一塊兒去了。
“嘀嘀嘀”聲來的突然,黃單立刻把眼睛睜開,看到群裡出通知,容是公司要換辦公室,下午所有人都要搬桌椅,最後一句把他的困意都趕跑了。
今晚不加班。
辦公室響起歡呼聲,大家夥癱在椅子上,已經開始計劃,今晚的時間要怎麼利用了。
黃單起去洗手間,回來時經過一個同事那兒,看見地上有一箱子巧克力。
同事人好,工作經驗富,是原畫這邊能力比較出的,後來辦公室裡的人才知道是個富二代,開跑車上下班,經常整箱整箱的買零食,也不帶走,直接放在座位旁邊,和大家一起分。
黃單沒有停下腳步。
同事把他住了,“林乙,嘗嘗我新買的夾心巧克力。”
黃單有點了,他彎腰拿一塊,“謝謝。”
同事嘀咕,“哎,你多拿兩塊啊,怎麼這麼害了,以前都是一把一把的抓。”
黃單吃了塊巧克力,撐到下班去食堂吃飯。
上次那幾個男同事跟黃單坐一塊兒,各自把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埋怨一番,就去埋怨生活,朋友,老婆,孩子,負能量多到午飯都變了味兒。
黃單偶爾搭個話。
幾人說完糟心事,就到開心的部分了,黃單冷不丁地聽到了阿玉上班的地方,他們去過了,偶然進去的。
其中一個同事的剛好就是阿玉的號,他和其他幾個邊說邊笑,一副去過天堂的姿態。
黃單夾豆吃,沒說什麼。
下午大家頂著烈日,吹著熱風把桌椅,電腦一樣樣的搬到新辦公室,一個來回之後,同事都不行了,累的夠嗆,男同事還能再撐一撐。
黃單坐下來歇歇,給江淮發了一條短信:晚上我不加班,六點半回去。
沒有回應。
覺自己腦子有問題,在演獨角戲,沒對手。
黃單抿了抿,把手機揣回口袋裡,繼續跟著大隊伍去抬電腦桌。
一整個下午,黃單上的t恤了幹,再,渾都是臭汗味,頭發就更不用說了,用汗水洗了好幾次頭,還有臉。
夏天最熱的時候來了,能要人命。
黃單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把電腦開機,再去點ps,檢查是否存在什麼問題,確定一切良好後就下班了。
他剛好趕上高峰期,車一趟趟的來,到站臺都不停,因為實在是太滿了。
等了快一小時,黃單才上車。
每天上下班都是公,黃單是不暈車的,但是淩晨有突發狀況,他沒休息好,胃很不舒服,又忙活了一下午,車子顛幾下,他就想吐。
今天的溫度飆到三十五度以上,s市已經發出高溫預警,這個點的人又多,幾乎全是上班族,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疲憊,你著我,我著他,互相遭罪。
車廂裡的空氣渾濁不堪,七八糟的味兒攪合在一起,很難聞,會讓人到極度不適。
黃單提前一站下車,蹲在路邊氣。
背包裡的手機響了,黃單拉開拉鏈去,接通電話,“喂。”
那頭的人沒有像之前那樣掛斷,或者說是打錯了,而是暴躁又冷厲的聲音,“你耍我呢?”
黃單說,“車不好等,我等了很久才等到車,人好多。”
他看看四周,報上地址,“我有點暈車,就在這個站下來了,你來找我嗎?”
那頭已經掛了電話。
黃單拿出紙巾臉上的汗,渾粘||膩||膩||的,他什麼都不想幹了,只想趕回去把鞋了,子了,上的所有服都了,站在淋噴頭底下沖個澡。
路邊有大卡車賣水果,黃單看紙殼上面寫著五塊錢一個,他走了過去,離開時手裡多了一個西瓜。
晚飯不想吃別的了,就吃西瓜吧。
黃單的胃裡往上冒酸水,嗓子眼著火,全都不舒服,他懷疑自己中暑了。
街上灰蒙蒙的,行人在路口聚集,朝幾個分岔路散去。
黃單的手機又響了,還是那個號碼,這次不是電話,是短息,就一個飯館的地址和兩個字:過來。
那飯館就在附近,黃單提著西瓜過去,進門就看到坐在桌前點菜的男人。
發梢滴著水,跑過來的。
江淮把菜單給服務員,翻了個杯子倒茶,送到邊幾口喝完,再去倒,“媽的,鬼天氣,熱死個人。”
黃單把西瓜放旁邊的椅子上,等他倒好了,就去提茶壺給自己倒,“嗯,太熱了。”
江淮連著喝兩杯,他將汗的發捋到腦後,眼角的疤要明顯許多。
黃單也解了口||幹||舌||燥的癥狀,坐在桌前緩了緩。
氣氛正怪異,一盤魚香來的及時。
江淮擰開一瓶啤酒,“要不要?”
黃單搖頭,“不要。”
江淮給自己倒滿一大杯,邊吃邊喝。
上次江淮生日之後,他們之間就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江淮一個人長,一個人生活,他的孤獨藏在眼底,埋在心裡,時隔多年吃了一塊生日蛋糕,和記憶裡的一樣,味道是甜的,有些發膩。
他一口都沒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