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單把水池邊的位置占了。

　　洗手間裡傳出沖馬桶的聲音，張姐打開門出來，在凳子邊梳頭發，“林先生，剛才我好像看到你從江先生那屋出來？”

　　黃單沖洗漱口杯，“我找他有事。”

　　張姐明白過來，“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昨晚是在他那兒睡的呢，上回你表弟過來，你們不就是睡一個屋的嗎？”

　　把梳子齒上的頭發拽走，“你們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的啊？”

　　黃單把抓小的事說了，還說是因為那次的事，倆人了朋友，半真半假。

　　張姐聽的一驚一乍，“看不出來，江先生那麼厲害，竟然更抓小。”

　　黃單鏡片後的眼睛微閃，張姐似乎並不知。

　　那晚他發現有人進房間，站在床邊看著自己，是在陳青青離開後，可以將排除。

　　其他人都未定。

　　白天黃單開了兩個會，忙狗。

　　諾基亞又不聽話了，自關機後，卻不自重啟，黃單不知道江淮給他打過電話，發過短信，等他下班回來，拿出手機一看，才發現手機關機了。

　　黃單給江淮打過去，沒人接。

　　他洗個澡，坐在電腦前啃黃瓜，一黃瓜啃的剩下個尾，男人回來了，臉非常難看。

　　江淮提著一個白的袋子進來，“拿去！”

　　黃單打開袋子，看到裡面是一部手機，還是三星的，和男人同款。

　　江淮抿著薄，“把你的破諾基亞給我，快點。”

　　黃單摳出電話卡，把手機給男人。

　　江淮扭頭就丟垃圾簍裡。

　　黃單做出好奇的表，“你沒有工作，哪來的錢買手機？”

　　江淮奪走他的黃瓜尾，二話不說就啃，“小子，想從我這裡套出點東西，就換個套路。”

　　黃單，“……”

　　王海回來了，見到江淮在黃單的房裡站著，倆人手裡拿的手機是同款的，比他一個月的工資還多兩百。

　　關門前，王海往對面的房間多看了一眼，不清楚是單純的好奇，還是什麼原因。

　　黃單的餘從王海那裡收回，他去把房門關上，對男人說起那天晚上的事，“我覺得有人進來了，站在床邊看著我。”

　　“看你做什麼，你又不是。”

　　江淮握住臺的門把手，把門關上，打開，來回做了幾次，“我看是你記錯了吧，你沒有把門關嚴實，被風給吹開了。”

　　黃單說，“不會的，我沒記錯，我反鎖了。”

　　江淮他過來，“這個門鎖是老式的，有時候會不靈，你以為關上了，其實沒有。”

　　黃單蹙眉，還是覺得不會是這樣，他當時記得很清楚，反鎖以後還把門推了推，確定關好了。

　　江淮手著兜，“世上沒有鬼，別自己嚇自己。”

　　黃單說，“我不怕鬼，我怕人。”

　　江淮哼笑，“人有什麼好怕的，你自己不就是。”

　　黃單說，“你為什麼不相信有人在窺？”

　　江淮的眼角垂下來，從青年臉上掃過，“我只發現一個窺者，就是你，至於其他人，我沒發現過。”

　　黃單說，“可能是你不好惹。”

　　江淮斜眼，“我為什麼不好惹？”

　　黃單說，“你眼角有疤，腰部有紋，總是繃著一張臉，不是冷冷的，就是似笑非笑，有時候還面無表。”

　　江淮突然近，低低的笑，“還說沒有在窺我？”

　　黃單，“……”

　　“我剛才說的幾點，只要稍微留意一下，都會發現的，那不是窺，你的**部分，我一概不知。”

　　江淮扯了扯角，一副“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這個小孩子計較”的姿態。

　　黃單說，“晚上你在我房裡睡吧。”

　　江淮立刻拒絕，“我不喜歡跟別人一起睡。”

　　黃單想了想說，“你陪我睡，我請你吃飯。”

　　江淮還是拒絕，“免談。”

　　黃單說，“你不是不信我的話嗎？你住下來，不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這句話把江淮留了下來。

　　床不大，兩個年男人並肩躺上去，胳膊會到。

　　江淮翻，背對著黃單。

　　黃單睡在裡面，有很大一塊空位，他看看著床沿的男人，“你要掉下去了。”

　　江淮不給回應。

　　黃單拉他的腰，“到我這裡來點。”

　　江淮依然不給回應。

　　黃單說，“算了，我過去吧。”

　　江淮就覺背後多了一個火爐，他額角的青筋蹦了兩下，沒回到原位，“這麼熱，你過來幹什麼？”

　　黃單說，“我睡不著，你陪我說說話。”

　　江淮的口氣冷，“不陪。”

　　片刻後，他不耐煩的開口，“不是要說話嗎？怎麼不說了？”

　　黃單習慣了，“你搬進來的時候，這裡都住著誰？”

　　“大晚上的，你的好奇心怎麼這麼多？”

　　江淮把兩條擱在椅子上，難得的給出了回答，“陳青青和王海是第一個搬進來的，阿玉在我前面，之後是隔壁的啤酒肚，最後是你。”

　　黃單將這條線索收進腦海。

　　下一刻，江淮突然跳下床，“要說話就好好說話，你手腳幹什麼？想死是不是？”

　　黃單很無語，“我只是了一下你的胳膊。”

　　江淮繃著臉，“胳膊不是嗎？我警告你，給我老實一點。”

　　黃單說，“你太張了。”

　　“我張個屁！”

　　江淮剛說完，就去煙盒，叼煙在裡，又去打火機。

　　黃單搖搖頭，總是喜歡撒謊，“別煙了。”

　　江淮低罵一句，“囉嗦。”

　　他把煙丟桌上，“到裡面去點。”

　　黃單挪到床裡面，手邊多了個||糙的東西，還有溫度，滾燙，是男人的手掌。

　　過了幾秒，又似是幾分鐘，||糙的將黃單的手包圍，兩只牽在一起的手上汗一片，不知道是誰留的汗。

　　房安靜了一會兒，黃單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為什麼要紋葉子的紋？”

　　江淮在黑暗中回答，“不知道。”

　　黃單哦了聲，沒有再問下去，他對那片葉子的關注太多了，無意間的行為，總覺得很親切，問系統先生，對方給了個方回答。

　　沉默幾瞬，黃單說，“睡吧，晚安。”

　　青年又靠過來了，熱的呼吸噴在後頸位置，江淮心想，晚什麼安，今晚鐵定要熬到天亮，沒想到自己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接下來的幾天，江淮都在黃單的床上，他們一覺到天亮，別說人了，連蟑螂都不見蹤影。

　　江淮就像是辟邪的，邪不敢近。

　　黃單再也沒有出現過那種被人盯著的覺，他觀察過李國，包括張姐，夫妻倆都沒有任何異常，好像那晚真的只是自己搞錯了。

　　把練習畫完，黃單有點口，他手去拿水杯，忽然一愣，手停在了半空。

　　那晚他很清晰的記得，睡覺之前明明是把杯子放在床頭的。

　　後來驚醒了，杯子卻在桌上。

　　黃單又有了悚然的覺，沒有搞錯，就是有人進來過。

　　江淮在臺接完電話進來，“你在想什麼？”

　　黃單說，“沒什麼。”

　　江淮湊到電腦前看，“你這畫的什麼，人的子？”

　　黃單說，“我是在臨摹國外的一張油畫。”

　　江淮冷哼，“那也是著的。”

　　他坐在床頭，打開藥箱，練的給自己清理傷口。

　　黃單扭頭去看，沒問男人是怎麼把手臂上的一塊給弄沒的，對方回來就接電話，似乎很忙，“我來幫你吧。”

　　江淮出聲阻止，“別，你做自己的事去。”

　　黃單說，“我已經做完了，真不要我幫你嗎？”

　　江淮搖頭。

　　看男人把沾的棉球丟垃圾簍裡，黃單的眉心擰了起來，“你是不是在從事很危險的工作？”

　　不等男人說什麼，他就說，“以我們現在的關系，我可以知道點你的事。”

　　江淮的手一抖，棉球摁進||裡面，他悶哼一聲，面青白。

　　黃單找紙去給他。

　　江淮沒管流的手臂，而是抓著青年的肩膀，“什麼關系？”

　　黃單的肩膀被抓的有點疼了，他掙幾下，沒功，“你心裡想的是什麼關系，就是什麼關系。”

　　江淮的目灼人，“那你猜我心裡想的是什麼？”

　　黃單說，“我不猜。”

　　江淮的嗓音危險，“猜不猜？”

　　一片影蓋下來，黃單的被住，那強勢的力道很快就消失了。

　　江淮找碘伏打開，耳子薄紅，“等我理完傷口再治你。”

　　黃單了一下男人的耳朵，燙的。

　　江淮聲呼吸，從牙裡出一句，“別找死啊，信不信我現在就辦了你？”

　　“不信。”

　　黃單去打水，發現阿玉站在江淮的房門口，不知道在幹什麼，都快十點了，竟然還沒有去上班。

　　阿玉的手裡拿著東西，“我敲江淮的房門沒反應，他是不是在你那兒？”

　　黃單說，“在的。”

　　阿玉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把這個給他。”

　　黃單看清是一盒藥，“這是什麼？”

　　阿玉把長發撥到肩後，“前兩天我在藥店遇到了江淮，聽他要買這個藥卻沒買到，昨晚我剛好去藥店買冒藥，就順手給他買了。”

　　黃單問道，“你冒了？”

　　阿玉說沒什麼事，只是有點發燒，隨便聊了兩句，就回了房間。

　　黃單看著阿玉的房門，若有所思。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阿玉最近好像在忙著什麼事，上下班的時間都變了。

　　片刻後，黃單打完水回去，“阿玉給你的藥。”

　　江淮頭都沒抬，“放桌上吧。”

　　等男人包紮好傷口，黃單說，“晚上你還在我這邊睡吧，我一個人睡害怕。”

　　他要暫時把這個男人盯住，為的是想盡快把對方的嫌疑排除掉。

　　江淮嗤笑，“害怕？小子，你還在喝嗎？”

　　黃單問，“酸算不算？”

　　江淮，“……”

　　黃單認真的說，“我想喝你的娃哈哈，想很久了。”

　　江淮愣了愣，“沒出息。”

　　他晃著長往門口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