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鵬說,“當時我腦子一,哪兒還能想到那麼些東西,沒嚇哭就已經不錯了。”
徐偉點頭說,“賀工頭的反應也事人之常。”
他在賀鵬要開口前詢問,“那麼,事後賀工頭為什麼不報案?”
賀鵬嘲諷,“每天忙的跟狗一樣,天又這麼熱,飯都吃不下,覺都睡不好,鬼還記得這個。”
徐偉子後仰著靠在椅背上,“死者的家屬聲稱,死者的東西被人翻過。”
賀鵬的眼睛一亮,立馬就說,“那就對了,肯定就是要害我的那個王八蛋幹的!”
他的面上出現兇狠的芒,咬牙切齒的說,“他媽的,別讓老子知道是誰。”
徐偉的視線沒從賀鵬臉上移開一分一毫,“賀工頭就沒想過,工地上那麼多人,為什麼對方不把這招用在別人上?卻偏偏要針對你?”
賀鵬說誰知道呢,“徐警查到了跟我說一聲。”
徐偉的問題問完了,他彈彈傷不存在的灰塵,“賀工頭,你涉嫌侵犯他人**的證據確鑿,等你傷好了,我的同事會來請你去警||局喝杯茶。”
賀鵬,“……”
他不以為意,“好啊,喝就喝,我不過就是拍幾個視頻而已,又沒幹別的事,大不了就是罰錢警告唄。”
這時候,護士敲門進來,要給賀鵬量溫測心率,換一下輸瓶。
徐偉把手放進子口袋裡,“賀工頭好好養傷,下次再見。”
外面的兩個人見徐偉出來,就換了一下眼,其中一個說,“徐哥,你脾氣真好,要換我們,早給他點瞧瞧了。”
徐偉的腳步不停,“一樣米養百樣人,有的人天生就是欠揍樣兒,對我們而言,查案才是頭等大事。”
“裡面那姓賀的不老實,明擺著就是有事瞞。”
“是啊,油著呢。”
徐偉按電梯,“他想瞞,我們就偏不讓他如願,去查他手裡的工程,盡快給我結果。”
“對了,王東強現在人在哪兒?回去了嗎?”
“回去了。”
徐偉拿出手機看時間,“你們去查賀鵬的事,我去王東強那裡坐坐。”
市裡發生了一起通事故,徐偉堵在路上,等他見到王東強的面兒時,已經是三個多小時以後的事了。
王東強剛吃過飯,跟幾個工人在妹妹妹夫的小賣鋪外面坐著聊天。
工人們聊的是賀鵬上午被磚頭砸的事,都唏噓的,覺得他的命不是一般的好。
他們也納悶,磚頭怎麼會掉下來,還偏偏掉到賀鵬站的位置,這也太湊巧了吧,巧的就跟有人在背地裡搞鬼一樣。
王東強把煙灰磕到桌上,“搞鬼?那麼高的施工樓,誰上去搞一個試試。”
其他人哈哈大笑,說這不是瞎猜的麼。
王東強撇了眼往這邊開過來的車子,他騰地一下就站起,隨後察覺自己的反應過大,便又坐了下去。
徐偉把車停在路邊,揣著車鑰匙走到王東強面前。
王東強從烏煙瘴氣裡出個臉來,“徐警這是打哪兒來啊,吃過午飯了嗎?”
徐偉說還沒吃,他越過王東強進小賣鋪,出來時手裡端著一桶紅燒牛面,還有個鹵蛋和火腸。
王東強眼神示意其他人都離開,他麻利的收拾了張幹淨點的桌子,“徐警中午就吃這個?”
徐偉也不等泡面泡好,就拿筷子進去攪拌,“我剛從醫院那邊過來。”
王東強一口煙,“小賀還好吧?”
徐偉撈著面吃,“他的緒不怎麼穩定,肩膀那塊兒傷的不輕,要調養一段時間才能痊愈。”
王東強哦了聲,“小賀這回可以說是不走運,也是走了大運。”
他咳嗽兩聲,把煙頭丟地上踩踩,重新從煙盒裡拿了一,“要換其他人,指不定就當場死亡了。”
徐偉拆開鹵蛋的包裝袋,“是啊,走運。”
王東強準備離開,徐偉卻已經看出他的心思,“王工頭,聽說你跟賀工頭的不錯?”
屁已經離開凳子的王東強坐了回去,“對,我跟賀鵬的關系是蠻好的,他比我小幾歲,我一直把他當弟弟對待。”
徐偉問道,“那你知道他對周有其他心思嗎?”
王東強撓了撓脖子,把那顆大黑痣周圍撓的發紅,他笑了笑,尷尬的,“徐警,這個,我不好說的。”
那意思已經等於說了答案。
而且比一五一十說明白的效果還要好,給聽者無限的遐想空間。
徐偉拿筷子把鹵蛋往泡面裡摁,“周死後,還跟他有牽扯的只有賀工頭。”
王東強拍掉不知何時掉在前的煙灰,“不管怎麼說,我相信小賀不會幹出傷天害理的事。”
徐偉開始吃面,他吃的快,三兩下一碗泡面就只剩湯料和鹵蛋了,“王工頭覺得周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王東強說不太,“他來這兒的時間還不長,不在我的手底下做事,所以平時接的次數不多,我對他的印象就是個活潑的小孩子。”
徐偉又問道,“他跟戚工頭的關系如何?”
王東強說,“沒注意,不過都是一個地方的,他年紀又那麼小,戚工頭應該會很照顧吧。”
有的人會把喜歡吃的東西留到最後,徐偉就是這種人,他先是吃掉鹵蛋,最後撕開那放了有一會兒的火腸吃。
找紙巾,徐偉打了個嗝,“王工頭,你的家族有神病史。”
不是問句。
王東強的手一抖,指間的煙差點掉了下去,他把煙夾到邊,吐出一大團煙霧,“對,我爸跟我大伯都是,他倆前些天去世了。”
他往地上吐口痰,拿鞋蹭了蹭,“不過這種況也不是百分百傳,我就沒有。”
徐偉看著小賣鋪裡的一個中年婦人,“你老婆懷孕了?”
王東強點點頭,“是啊,快六個月了。”
徐偉把泡面盒丟進花壇邊放垃圾的箱子裡面,“那就這樣,有況我會再聯系你的。”
王東強起揮手,“徐警慢走。”
車子離開後,他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指間的煙也被掐兩段。
回了房間,王東強從最底下的屜裡面拿出藥瓶,倒了一把藥進裡,也不喝口水就吞了下去,他咽咽口水,躺在床上氣。
中年婦人走上來,“東強,警||察為什麼找你?都跟你說了什麼?”
王東強翻過,拿背對著,“沒什麼,就是隨便聊聊。”
中年婦人彎腰推推他,“隨便聊聊?你蒙誰呢?你幹的什麼事,自己心裡清楚,要是連累了我……”
後面的話被王東強一個眼神給阻止了。
中年婦人轉頭收拾著椅子上的服子,哼了哼,“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你出去了。”
王東強從床上坐起來,滿是橫的臉傷此刻什麼表都沒有,“哪天晚上?”
中年婦人沒回頭,不然肯定會在看到張父的樣子後嚇的尖,“還要我說的仔細點?不就是老張那小賣鋪被的晚上嗎?”
王東強下床,一把拽住的手腕,“你再說一遍。”
作為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在工地上幹了幾十年的活兒了,手勁非常大,下手也狠。
中年婦人的手被一拽,當下就紅了,氣的罵道,“王東強,你想幹什麼?現在我肚子裡懷著你的種,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我就打電話給你媽!”
王東強有個死**,就是他媽。
老人家盼星星盼月亮的,兒媳可算是懷孕了,那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要是兒媳和孫子有個好歹,還不知道會鬧什麼樣子。
這會兒王東強手上的力道松了,“你給我添惹事。”
中年婦人著手腕,“廢話,我又不傻,要是讓外面的人知道了,警察肯定會盯上來,誰知道你有沒有瞞著我幹什麼勾當,被查出來了連我都要跟著倒黴。”
王東強的臉緩和下來,他把手放在妻子肩頭,“你好好養胎,別沒事找事就行了。”
中年婦人把王東強的手弄開,“以前你是這樣,現在還是,我問你什麼,你都不告訴我,自從跟了你,就沒過一天好日子。”
說話速度快,話裡帶刺,夾雜著怨氣,“你整天在那搗鼓一堆賬單,說這些年總共賺了一千多萬,我連個零頭都沒看見不說,過年了還有人上家裡討債,就沒有哪個年過的舒心些。”
“上次你喝多了,還說跟別人合夥搞了個工程,要發了,問你什麼工程你也不說,真不知道你到底在外面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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