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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的事》 第74章 他們沒有臉

  沈良面皮薄,自尊心強的很,買東西都是先找表明價格的買,買了就走,不會在店裡跟老板扯皮子。

  “你去買畫紙,你自己在這兒慢慢看吧。”

  沈良說完就走。

  林茂對著他的背影罵他不講義氣,轉頭就盯上黃單跟陳時了。

  最後那件牛仔以二十塊錢的,是陳時的功勞。

  城隍廟有好幾家賣畫的,畫室裡面的人都會上這兒來買,人多點能給個優惠。

  黃單他們在其中一家店找到了沈良。

  沈良在看畫筆,貴的,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定買。

  林茂磨牙,憤憤的說,“要是我那五十沒被騙走,我也能買這麼好的筆。”

  沈良說,“算了吧,你只會多買兩件服。”

  林茂的心思被當場穿,他的臉都綠了,“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朋友。”

  沈良呵呵。

  黃單買了兩塊橡皮,一百張畫紙,鉛筆也買了十幾支,兜裡的錢是出門前去原主親戚那兒拿的,一共五百,吃的穿的用的,房租畫之類的加一起,不能超過這個數,不然就完了。

  陳時靠在一旁,手拿著本國外的畫集看,“看不出來還有錢的嘛。”

  黃單說,“我沒錢的。”

  陳時把畫集合上,丟回了原,“沒錢你一下子買這麼多?攢起來又不會升值。”

  黃單說,“過來一趟還要兩塊錢坐公。”

  陳時的臉,“這麼說,你還是在打細算啊。”

  黃單抿,“錢不夠花,我要多想想。”

  “就算你想破頭,也不會把錢變出來,你有那功夫,還是想一想怎麼提高畫技吧,爭取單招考的好一些,選擇也就多了,你考好了,你家裡才不會覺得花在你上的錢是打了水漂。”

  陳時到外面煙去了。

  黃單垂頭認真思考了會兒,把袋子裡的東西放回去一半。

  當天下午,陳時就回學校了。

  他一個人走的,什麼也沒說,只是一手在口袋裡,一手抬起來揮了揮,背影幹脆利落,似乎沒什麼可留的。

  黃單該幹什麼幹什麼,知道陳時還會再來的。

  一天夜裡,林茂肚子疼,他要去上廁所,讓黃單陪他去。

  黃單困的不行,“床底下有痰盂。”

  林茂說,“我蹲痰盂拉不出來,舒然,你陪我去吧,我們去去就回。”

  黃單沒辦法,哈欠連天的穿上服出門。

  這時候,隔壁的門突然開了,林茂嚇一大跳,人往黃單後躲。

  黃單,這時候背後才是最可怕的吧。

  齊放的腳上趿拉著拖鞋,頭發蓬上穿著格子的睡,“你們也是要去廁所?”

  黃單點頭。

  於是三人結伴同行。

  深更半夜的,巷子裡連只耗子都沒有,靜的過了頭。

  要是一個人,準會覺得後面有腳步聲,走幾步就回頭看,看見了東西會害怕,看不見東西更害怕,能自己把自己嚇死。

  林茂沒話找話,他問著齊放,“你真的是十八歲?”

  齊放了把絡腮胡,出一口白牙,“我永遠十八。”

  林茂對著夜空翻了個白眼,“大學有意思嗎?”

  齊放說,“沒意思。”

  林茂猜想是農大沒意思,換個學校沒準就有了,反正他不喜歡這裡,“你經常在屋子裡彈吉他,我們還以為你是音樂學院的。”

  齊放說,“好而已。”

  三人聊著天,不覺得巷子很難走,七拐八拐的就拐出來,他們還沒走近,就聞到了廁所自香。

  裡面的燈是壞的,跟隔壁廁一樣就一個長條,站上面撒尿,大號就蹲著。

  來不及了就撿著哪兒有空地就在哪兒解決。

  黃單先出來的,齊放在他後頭出來,倆人上都帶著一子味兒,沒別的法子,只能等夜風來把那味兒吹掉。

  齊放仰頭看天,“月亮真圓。”

  黃單,“嗯。”

  齊放清清嗓子,“我算命真的很靈的,你要不要算算?”

  黃單說,“不算。”

  齊放神兮兮的說,“我知道你為什麼不算,因為你沒命可算。”

  黃單沒說話。

  齊放齜牙咧,“我只是開個玩笑,不好笑嗎?”

  黃單還是沒說話。

  齊放臉上的笑意頓住,尷尬的說,“抱歉,我以為你不介意的。”

  黃單說,“沒有人不介意。”

  齊放抓抓頭發,從口袋裡拿出煙盒,在黃單邊上蹲著,一聲不吭的起了煙。

  黃單聞著煙味,想起了陳時。

  廁所裡的林茂子都沒穿好就出來了,他把子往上提提,“臥槽,裡面黑漆漆的,差點嚇的半死。”

  “你倆怎麼了?”

  齊放把煙掐掉,“我惹張同學不高興了。”

  林茂哈哈大笑,說真的假的,手往黃單的臉上

  黃單躲開了,“你的手很臭。”

  林茂聞聞,臭的他鼻子都要掉了,這裡也沒個水龍頭洗手,只能忍著了。

  回去的路上,林茂跟齊放說話,黃單一言不發。

  之後黃單跟林茂每天都去畫室畫畫,白天不在房間裡,只有中午回來燒飯,他們沒再遇到齊放,吉他聲倒是常有,都在夜裡,跟之前一樣,明明是個糙漢子臉,卻彈出弱不風的味道。

  時間過的很快,早中晚都在畫畫,不知不覺就是一天,畫室裡的低年級學生沒有什麼,照常在散漫的節奏裡畫兩筆畫,扯十幾二十句閑話,笑呵呵的等著今天結束,明天到來。

  高三的就麻煩了,開始了大量的臨摹和練習,考驗心理承能力的時間段就是這幾個月。

  快到月底了,就表示每個月一次的考試要到了,之前都是沈良總績排第一,這回不知道會不會出現變化。

  沈良在畫室其他人的眼裡是個畫畫非常好,很好說話,也特別認真的人,而且他長了一副小生面孔,斯文又白淨,孩子會很有好

  周說起這次考試,沈良的第一名恐怕保不住時,好幾個生都跟發生口角。

  “不可能,張舒然是進步了,但時間太短,又很突然,本就沒時間來搞明白,誰知道考試的時候他會不會就畫不出來了?”

  “就是,沈良跟張舒然可不一樣,他一直畫的很好,基礎擺在那兒,倆人沒有可比。”

  “對啊,而且我發現張舒然這幾天不是不來畫室,就是畫不完,心思都不在上面,八是要被打回原形了。”

  “誰說的,舒然畫的越來越好了,我還覺得沈良考試的時候會畫不好呢。”

  周那話一說出去,就被幾人圍攻,漸漸敗下陣來,不高興的搬著凳子去找黃單,“氣死我了。”

  黃單在往盒子裡倒料,“沒什麼好氣的。”

  周**了哼,“怎麼沒有,太有了好嘛,真是的,我爸今天有事不在,好不容易不跟著我了,我還沒怎麼開心,好心就全沒了,們幹嘛呢,又不是沈良的朋友,至於嗎?”

  林茂神出鬼沒,“你也不是舒然的朋友。”

  周的臉通紅,“要你管啊!”

  旁的年,見對方沒有出反緒才松口氣,“舒然,你不要聽們胡說八道,你這次考試一定能超常發揮。”

  黃單把草綠放進工箱裡,換了個湖藍,“沈良畫的好。”

  周說,“他就是憑覺畫的。”

  黃單用的是篤定的語氣,“你不喜歡沈良。”

  周撇了撇,“那種表裡不一,嫉妒心強,又裝模做樣的人誰會喜歡。”

  搖搖頭,“我說錯了,還是有人喜歡的。”

  一中的生在跟沈良說話,倆人挨的近的,胳膊都到了。

  黃單發現沈良往自己這邊掃了一眼,那一眼裡面裹挾著輕蔑,不把他放在眼裡,夠不威脅,覺得他連對手都算不算。

  大概在沈良心裡,他唯一的對手就是陳時。

  陳時不在,沒人能跟上他的腳步,他會走在最前面,第一個跑到終點。

  晚上有寫生,來的只有高三生,人還不全,除了黃單,林茂,沈良,周,就只有另外四個人,要按照老師打印的名單流來做模特。

  今晚不在畫室的肯本就不能算在裡面,往下數就是林茂。

  沈良看他扭扭的,就把眉頭一皺,“林茂,我真不懂你在搞什麼。”

  林茂反擊,“你怎麼不去啊?”

  沈良淡淡的說,“你在我前面,還沒到我。”

  林茂一口氣卡在嚨裡。

  沈良看了看他,“你也看到了,這段時間畫室裡沒有出現什麼問題,說明那個人不敢再那麼做了。”

  林茂的眼珠子一轉,他想想也是,兩個老師都開過會,把話也說的很絕,搞破壞的王八蛋是不會再出來興風作浪了。

  見其他人都拿著畫板在等,林茂就坐到椅子上去了。

  周量著林茂的眉眼,拿鉛筆在紙上畫了兩個橢圓的形狀,“林茂,你能不能把眼睛睜開,我看不到你的眼白跟眼珠子。”

  林茂的眼睛一睜,“這回看到了嗎?”

  周噗嗤笑出聲,“你還是別睜了吧,太醜了,我怕晚上做噩夢。”

  林茂的唾沫星子飛,“要畫就畫,別。”

  黃單在畫林茂的五,他的眼睛很小,也細,不好畫,也很好畫,特征比較明顯,容易一眼就能抓住。

  一個多小時後,劉老師來了畫室,“怎麼就你們幾個?其他人呢?”

  周吹吹紙上的橡皮屑,“不是睡覺,就是上網吧玩去了。”

  劉老師走過去,低頭看看的畫,“林茂是單眼皮,你畫雙的了。”

  周知道,“我是覺得林茂那單眼皮太難看了,多畫一條線會好看很多。”

  劉老師說,“你是在畫寫生。”

  周吐吐舌頭,找橡皮把左右兩只眼睛上面的兩條線都掉了。

  劉老師照例開始點評放在地上的那幾幅畫,他筆改了周的那副,沒多,只了眼睛眉那塊區域,畫裡的路人甲一下子就變了林茂。

  所謂的眉目傳神,說的就是一個人的□□,把誰的□□畫上去,那就是誰。

  周唉聲歎氣,“老師好厲害。”

  劉老師笑著別拍馬屁,“認真著點,還有兩三個月就要單招考試了,別浪費時間。”

  這話不止是說給周聽的,也是說給其他人聽的。

  考好了,皆大歡喜。

  還剩下黃單跟沈良的畫沒有被看,大家都等著,指能從老師裡聽出個誰上誰下的區分。

  劉老師看出了他們的心思,只說,“這兩幅各有優缺點,不分上下。”

  沈良的臉瞬間沉了沉,轉瞬即逝。

  周說,“怎麼會不分上下呢,我覺得舒然畫的更像林茂,要不讓林茂本人來說。”

  林茂嫌棄的看看那幾幅畫,不止是嫌棄,還有點滲人,這跟照鏡子是兩碼事。

  人頭寫生畫出來的,跟本人長的不會一模一樣,壞就壞在這裡,當事人會覺得在看自己,又像是在看陌生人,怪怪的。

  沈良笑著說,“我也覺得舒然畫的比較像林茂。”

  另外幾個人都說他畫的更像。

  黃單在削鉛筆,削好了放著,明天就不用削了,他很不喜歡幹這個活兒。

  “沈良以為黃單到了打擊,他臉上的笑意更濃,“像不像的,還是讓林茂自己來說吧。”

  林茂切了一聲,“沒什麼好說的,我本人長的比你們畫的要帥多了好嘛。”

  劉老師難得的開玩笑,“差不多。”

  林茂,“……”

  周在黃單耳邊嘰裡呱啦的說著什麼,似乎是在安他,怕他在考試前胡思想。

  黃單說,“沒事的。”

  沈良走過來,“舒然,你的進步很大,超過我的想象。”

  林茂勾他的脖子,“是啊是啊,我也那麼覺得,舒然,以後發達了,別忘了兄弟幾個。”

  周說,“舒然跟你們不是一個學校的,考完單招就回去補文化課了。”

  言下之意是,到時候誰還記得誰啊。

  林茂笑嘻嘻的說,“同學,舒然跟你好像也不是一個學校的吧。”

  周失落的垮下臉,什麼也沒說就背上背包走了。

  黃單把削好的鉛筆放進筆袋裡面,之後就去檢查工箱裡的畫料都是一樣的,沒做記號,有人拿了用也看不出來,他已經掉了兩盒了,一盒白的,一盒黑的。

  這事黃單沒告訴別人,林茂都不知道。

  劉老師去拿掃帚進來掃掃地上的垃圾,對黃單在的幾個人說,“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路上慢點。”

  黃單他們跟老師打了招呼離開。

  第二天早上,黃單被林茂拉起來,上沈良一塊兒去了畫室。

  這個點還早,學校裡有點兒冷清,大學生們都在宿舍裡睡覺,還不到起床的時候。

  林茂羨慕的說,“明年要是能考上大學就好了。”

  黃單說,“大學不輕松。”

  林茂深呼吸,“扯淡呢,大學巨輕松的,沈良他哥就是那麼說的,還說每天都很無聊,沒什麼事幹。”

  沈良說,“是很無聊。”

  黃單換了個話題,“去買早飯吃吧,肚子了。”

  林茂在口袋裡掏掏錢,把幾個鋼鏰抓住數了數,“買了玉,日子沒法過了,我爸說下個月才會給我打錢,兄弟們,施舍我點唄。”

  黃單無能為力,借林茂一百已經是極限了,他這個月都不知道要怎麼撐下去。

  林茂也知道室友的況,就可憐著沈良,裡還說著屁話,“你還記得班主任說過的一句話嗎?他說同學之間的友誼無價,我們走出校園,立足於社會,見了面還是同學,應該要互相幫助,這樣才對得起度過的三年高中時。”

  沈良懶的再聽林茂放屁,施舍給了他五塊錢。

  林茂立馬把五塊錢的紙幣接住,誇張的哽咽,“謝主隆恩。”

  沈良白了他一眼,“沒出息。”

  林茂哪兒管有沒有出息,肚子能填飽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頓早餐吃掉了五塊錢的三分之一,還從沈良那兒拿了兩個包子,從黃單那兒拿了一個饅頭。

  黃單買了杯豆漿邊走邊喝,到畫室的小院子門口時已經見底了,他把杯子丟進唯一的一個垃圾桶裡,跟上了沈良和林茂。

  畫室的門開著,劉老師在裡面,就他一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

  林茂進去就看地上的那幾個畫板,見到上面的畫都有臉,他的裡哼起了小曲兒,果然,那王八蛋昨晚沒有搞破壞。

  沈良在林茂後面進去,他還沒看到畫板,只覺得劉老師的臉怎麼看都不太對。

  跟沈良並肩走進畫室的黃單比他更早發現,幾乎是在見到劉老師的第一眼就看出來了。

  林茂後知後覺,“老師,怎麼了?地上的畫不都好好的嗎?”

  劉老師說,“你看那是你的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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