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來看，其實觀眾對演云姬的滿意度不錯，畢竟當時也是大家自發選出來的，也算眾所歸。

　廣場上八左右的觀眾都松了口氣，但“流量花”這三個字一出，似乎就默認了演技方面的差值——哪怕覺得自己對這個角的理解已經非常到位。

　甚至有人跑到原著作者的微博底下留言，還被原著兼編劇的秦灣翻了牌。

　【灣大，《玲瓏》定主了，真是簡桃嗎T-T臉沒得說，可我真以為會是演技更好的大青來演的，好怕我的云姬被演砸啊[大哭]】

　秦灣：【哎，劇組選的，我干涉不了。】

　【我心里的云姬是又清純又勾人，堅韌果決但善良，可是又不圣母、很利落，紅的時候帶一點點攻擊——偶像劇出的演員演得出來嗎？】

　秦灣：【只能說編劇對選角真的沒有發言權，我沒有看過這個演員的戲，但也確實覺得云姬對偶像類演員來說，非常難演好。】

　……

　就這兩條留言，讓簡桃在洗澡的半小時一直反復回想，等從浴室一出來，頭發還沒干，又點進秦灣的微博里看。

　坐在床沿，發梢啪嗒啪嗒地往下滴著水，謝行川手捻了一滴，這才道：“頭發忘了吹？”

　“沒，”說，“這電影的編劇好像不是特別滿意我，可能覺得我演技不夠好。”

　謝行川看了手機一眼，這才道：“那把頭發吹干了再看。”

　慢吞吞騰到椅子上，腳趾踩著墊，心不在焉地吹完了頭發，又坐著發了會兒呆，那些興的緒漸漸消退后，變了漫無目的的思考和懷疑。

　理智告訴應該相信導演和劇組的判斷，這麼大的IP，能定到電影基本沒有實績的，證明在某些方面確實無可取代，但又實在忍不住有些自我懷疑——

　雖說編劇的意見無法干涉的簽約，但哪個演員不想做到被親媽認可呢。

　但看微博能得到什麼，秦灣的微博也只是分日常罷了。

　等躺下后，還是在思考這事兒，黑暗里一直沒有困意，半晌半晌，嘆了口氣。

　謝行川：“嘆什麼氣？”

　“謝行川，我問你個事，你實話實說。”

　轉頭看他，認真道：“我演技真的不行嗎？”

　他沒說話，大概是在醞釀措辭，簡桃等了半晌似乎知道了答案，正要泄氣地轉過頭時，聽到他開口。

　“沒。”

　“什麼沒？”

　“沒覺得你演技不好過。”

　……

　他說，“只是在想，當年如果你簽了那幾個資源，現在應該早拿不獎了。”

　想起一年半之前，以謝行川的能力，給介紹些好的電影資源并不算難事。

　那是個很普通的午后，他狀似不經意地提起最近有幾支電影，隨意問有沒有興趣。

　不過最后還是沒去。

　原因多，占比較小的是那會兒還不想欠他人，也覺得觀眾不會喜歡德不配位的資源咖，突然往上跳那麼多，容易引起大家的反。

　更重要的是，當時對自己的業務能力還不夠滿意，覺得自己的演技得再磨一磨，前面的電影績不算好，希再出現時，能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今年也是因為接二連三的熱播劇和劇向證明，對演技和劇本的判斷是正確的，所以才覺得，可以再試一試電影。

　電影畢竟是大熒幕，人五放大后，每一個細微表都尤其重要，這不是短期能夠速的，要想演好，基本功必須扎實，本就不是表演系出，應當比大家付出更多的努力。

　在回憶時，謝行川再度開口：“當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的人生你自己定。”他說，“你是為自己而活，尊重你的意見。”

　當然知道，謝行川所說的那句話，只是告訴，不比任何人差。

　往被子里了，用被單蓋住鼻尖：“我也覺得，我演技還好的……”

　頓了頓又補充：“起碼云姬這個角，我還是有自信能理好的。”

　“那就夠了，”黑暗中，他聲音很淡，“秦灣最近不是喜歡那個應巖麼？說什麼演技吊打大半個娛樂圈，還說要給他寫定制劇本。”

　“你的能力去給他當個導師都綽綽有余，不用聽在這戴有眼鏡。”

　簡桃回正的頭又忽地側向他。

　謝行川稍頓。

　但沒關注他為什麼也看了秦灣微博這件事，滿心陷回憶：“應巖？哦對，那個《現在請戲》的選手對吧，秦灣是為他發了好多微博助力。”

　簡桃：“不過這個綜藝聽著也好耳。”

　思索半晌，除去這是最近熱播的演技綜藝之外，簡桃終于想起：“這綜藝是不是前幾天給你遞了邀請啊？我記得我看到過。”

　“嗯。”

　“不是正在播嗎，為什麼又請人，飛行嘉賓？”

　“原來一組的導師因為稅務問題被封殺了，正在找救場的。”

　消化了一下這消息：“那你同意了？”

　“沒，”謝行川道，“忙，我不是那麼善良的人。”

　又自己琢磨了一會兒，看沒到十二點，給夢姐發了消息，問最近有沒有什麼在接的項目。

　一般都是這樣，如果想挑選工作的話，夢姐會給發來最近洽談的項目，看看有沒有很想接的；

　如果沒空選或無所謂，通告跑什麼，就全由經紀人定。

　夢姐還沒睡，整理了表格給發來，每一項都很清晰，從項目名到時間，再到利弊，都寫好了。

　果不其然，和謝行川的資源重合率高，畢竟都算top，有些東西如果給他遞了，也會給也發上一份。

　是《現在請戲》的節目組，謝行川說的沒錯，缺了個導師，給的擬邀是導師或是演技評鑒。

　猜如果是有兩個藝人接了，節目組就會再開一個演技評鑒的位置，如果最終只談到一個，就填補導師空缺。

　截圖下來，在這個綜藝上畫了個圈，發給夢姐：【我有點想去這個。】

　夢姐正在輸，兩分鐘后回復：【可以，我也準備和你說這個，節目錄了一半多了，剩下只用一個多月，而且現的好流量，也可以在電影上映前抬一抬你的演技口碑。】

　夢姐：【節目組還蠻急的，如果這周能定，他們希這周就能去錄，免得空一期，你如果確定的話我就立刻回了？只是你可能要辛苦一些。】

　人有的時候就是需要一些破釜沉舟的勇氣，簡桃心一橫，從想法誕生到點頭，只用了二十分鐘：【嗯。】

　六分鐘后，夢姐安排妥當。

　【沒問題明天就去錄制點看你的隊員了，有空把前面播出的都看一遍，畢竟新加，可能會和之前的導師對比。】

　對話的最后一句，是夢姐的四個字——

　【好好表現。】

　*

　手機熄屏時，簡桃其實還有點沒反應過來，雖說圈的機會有時候就是這樣，再多猶豫一秒就會錯失，但一眨眼就做了決定，還是讓生出一不確定。

　這覺，又有點像當時決定和謝行川結婚了。

　覺自己這會兒很有點破釜沉舟的味道，但總得向大家證明，偶像劇沒有觀眾想象得那麼簡單，流量花也是真有演技的。

　也想靠自己，扭轉編劇對的看法。畢竟這對電影的呈現也很重要。

　但這時候，還是忍不住枕著手臂，小聲了聲謝行川的名字，碎碎念道：“謝行川，我做什麼決定你都會支持我嗎？”

　問完覺自己有點神經，這種話怎麼會對著謝行川問出口，已經做好準備他會問又在發什麼燒，或者他可能已經睡著——

　一秒，兩秒，三秒。

　他開口，嗓音有點兒困倦的沙啞，清晰又不清晰地道。

　“會。”

　——可能只是想早點應付完然后睡覺吧。

　但不管原因是什麼，有這句話，的心才算稍微落回肚子里一些。

　既然已經決定，那就不妨相信，這就是最好的決定吧。

　困意終于漸漸襲來，翻中聞到他上傾瀉的檀香氣息，很奇妙地想著，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像夜聊一樣慢慢說些生活里擔心的話題，而不是只有接吻和熱的汗意。

　好像還不錯。

　睡著之前，慢慢這麼想著。

　*

　次日清晨，剛醒來，就看到夢姐六點半發來的消息。

　是張截圖。

　圖，某位名為“不行就桃馬上開搞”的網友，正在詢問簡桃接下來的行程。

　夢姐吃一塹長一智：【還有，你一定記得確認下，謝行川是不是真的不去了。】

　如果沒有旅行綜藝，就不會有和謝行川的邪.教CP出現。

　打了個呵欠，這才卷著被子，慢騰騰挪向謝行川。

　他正于半夢半醒的狀態，被人了肩膀，這才掀開眼皮。

　簡桃本來想問“你是確定不去那個綜藝了吧”，但開口之前又覺得是不是有點太直白生了，想了想，委婉道：“那個《現在請戲》，你真不去嗎？”

　也剛醒，睫卷翹，鼻尖泛紅，剛蘇醒的皮如同瓷釉，細膩又。

　說話時，還小心翼翼往前湊了湊，一雙眼殷切地看著他，像飽含什麼期待。

　他注意到的肩膀，輕輕蹭了蹭自己的。

　謝行川沒說話，只看著，簡桃低頭回應夢姐：【放心吧，他默認了。】

　下午六點要去看一下自己組的隊員，在這之前，拿出手機，倍速惡補了之前的容，并將一些熱門選手的臉和名字對上號。

　秦灣最喜歡的那個應巖，就是要帶的這隊里的。

　而除了應巖，其他隊員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平平無奇，甚至還有幾個是演技爛、純靠和資本保下來的。

　總之是場不小的挑戰，簡桃還在看的過程中，特意把每個隊員的問題，以及表演時候可以發揮的點記錄了下來。

　下午要先去給《星夜環游》加一個廣告拍攝，沒辦法，綜藝播得太好，新加了不贊助。

　這廣告拍攝是點名要和謝行川，錄制地點也巧，就在《現在請戲》隔壁那棟樓。

　簡桃安排得好，等廣告拍完一轉彎，就能去看看隊員們最近的排練況。

　拍攝完，和謝行川難得和諧，在七樓的洗手間整理了服。

　似乎等了幾分鐘，待轉時，謝行川才道：“走吧。”

　簡桃警惕地打住步伐：“去哪？”

　他道：“不是要去隔壁錄綜藝？”

　簡桃：“我去不就行了嗎？”

　似乎是擔心沒聽懂，他補充：“今晚八點開錄。”

　“對啊，我現在去看他們，然后過兩個小時錄制——”

　看他腳步沒有挪半分，某個不可能的念頭也慢慢浮現，簡桃仍在否定：“你不是沒接嗎？不可能又接了吧？”

　“一開始是沒接。”

　他神從容，似乎是回憶起什麼，了下角，悠悠地道：“但你早上，不是在……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