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稚語氣很酸:“聽說有個很厲害的追求者,送了好幾張仿古紙和甚至宋絹呢,嘖嘖嘖,大家都知道您最近缺這類紙,這不是,踩您捧呢。”
古籍修復與古書畫修復有相似的一面,類似于……最缺的就是修復材料。
“所以,傳聞唐老師被年輕追求者送了您求而不得的古紙,而您被一個中年男人包養。”
“您品品,品品!”
南稚越說越氣,拿起一整瓶礦泉水,猛灌大半瓶。
“唐老師?誰?”
顧星檀抿了口保溫杯里的茉莉花茶,淡淡茶香散開,慵懶語調著點漫不經心。
“那不就是。”
南稚恰好看到被一群人簇擁著進來穿著杏羊絨大,優雅知的人,小心翼翼抬下,示意顧星檀看。
顧星檀隨意瞥了眼。
有點眼。
還沒細想,南稚又問:“容公子答應把古紙給您了嗎?”
顧星檀眼底愉悅,細白指尖撥弄著餐桌上不知道那位有調的廚師得一支料峭紅梅,閑閑道:“放心,我已經睡服他了,今天就會乖乖讓人送來。”
南稚頓時放下心來:“沒想到容公子看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山白雪,關鍵時候還講道理。”
“能被您說服。”
睡服or說服?
顧星檀目落在小助手那天真無邪的臉上。
最后不解問了句:“你不是談過嗎?”
南稚:“?”
顧星檀起,拍了肩膀一下,輕嘆道:“算了,等你長大就懂了。”
南稚:“?”
老師,您可能忘了。
咱們倆同齡!
原本心愉悅的顧星檀,在回工作間途中,接到了江書的電話。
顧星檀:“來給我送紙了?”
江書語氣有點為難:“太太,出了點問題,可能要過幾天才能給您送去。”
顧星檀間的笑弧驀地凝固,語氣淡了幾分,“什麼意思?”
江書心驚膽戰:“您要的那些古紙,已經送人了。”
這時,站在食堂外一棵料峭寒梅下的顧星檀目不經意瞥到坐在窗邊唐旖若的側臉,腦海中電火石。
終于想起在哪里見過了。
古紙難尋。
又和容懷宴出現在同一個發小私人局。
哪有那麼多巧合?
顧星檀忽而閑談般問:“送誰了?唐旖若?”
江書錯愕道:“您怎麼知道!”
他就是不敢提,怕被太太誤會。
然而顧星檀已經沒給他解釋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那張本就致漂亮的面容,此時冷下臉時,濃系貌的攻擊展無疑。
外面零星細碎的雪花飄落,去給顧星檀拿傘的南稚姍姍來遲。
眼睜睜看著顧老師冷著臉,往館外走去。
“哎,老師,您去哪兒?”
“撐傘呀!不然凍著怎麼辦。”
凍著?
現在快要冒火花了。
*
容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裝修是極簡設計,主冷調的白,看似空曠。
但里面隨便一樣裝飾品,都是古董級別,就連墻壁上隨意掛著的油畫作品,都是中世紀的畫作。
一畫難求。
容懷宴端坐在真皮辦公椅上,眉目像是浸著似冰雪拂過的霜寒凜冽,不見毫謙謙君子的溫潤。
讓站在下面的江書,渾涼颼颼的。
他好不容易維系住為首席書的鎮定,試探著道:“容總,雖然古紙被夫人送給唐小姐,但我已經讓人去尋了,最多三天,絕對給太太尋到適合的古紙。”
三天?
容懷宴冷白長指把玩著黑金屬鋼筆,神冷淡:“來不及。”
話音剛落,應景一般,隨意擱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驀地閃爍幾下。
是來自于容太太的語音消息。
短暫的幾秒。
容懷宴沒在意還在眼皮子底下的江書,隨手點開。
而后。
容太太昨晚還在他耳邊響了半夜的人泣音,如今語調氣勢洶洶,響徹了偌大的辦公室:“容懷宴,你竟敢白嫖本小姐!”
江書撐了許久的沉穩書路線,最后關頭,差點原地毀滅。
恨不得自己此時化只是種在辦公室角落,一棵弱小無辜的小蘑菇。
悄悄看容總那泰山崩于前不變的神,
江書心:不愧是容總!
這心理素質。
下一秒。
離得很近的江書,看到容總旁若無人地敲了幾行字過去,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位說這麼多話,雖然只是微信消息。
容氏大廈樓下。
恰好抵達的顧星檀掃了眼對方彈出來的回復:
【《民法典》第一千零四十三條對夫妻義務有規定,其中包括夫妻間的生活,所以,這不白嫖,合法履行義務。】
【容太太,遵紀守法,人人有責】
艷麗的瓣抿了一條線,同時干脆利索地踩了剎車,能頂尖的祖母綠跑車穩穩地停在路邊,在鋪天蓋地的大雪中,綠得格外灼眼。
前臺小姐過偌大的玻璃門,能清晰看到外面那輛限量版跑車,以及下車后徑自從漫天雪中走進來的人。
驚艷片刻,面掛禮貌微笑問:“請問您找誰?”
“容懷宴。”
人清好聽的音如泉水掠過心間,說出來的話,卻驚住了前臺。
居然直呼容總大名?
記錄的手停下,前臺小姐下意識問:“您找容總什麼事?有預約嗎?”
顧星檀提到這個名字都一肚子火氣,此時倚在前臺時,細白手指一下一下按著古董懷表的開關,打開,又合上。
細微而有規律的機械聲,會讓心緒冷靜。
顧星檀眼尾挑起慵懶弧度,似笑非笑道:“哦,我找他上普、法、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