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死後繼續過著原來的生活,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去地府,只是過一天是一天。
爸爸本來因為遷怒,想要掐死媽媽,被周阻止了。
吃飯的時候,桌上還是擺著三幅碗筷,卻只有一個活人,另外兩個都在長桌的像上掛著,可笑又淒涼。
周最大的心願就是學,上大學,跟爸爸說了,爸爸就帶去了農大的畫室。
起初周並沒有把當年的三個人跟沈良,夏唯,林茂聯想到一塊兒去,所以崇拜畫畫好的沈良,認出來以後就變了態度。
周不知道鬼跟鬼之間有沒有什麼聯系方式,死後的一年,除了爸,就只見過姥姥,還有年。
就在夏唯當模特,臉沒了的那天早上,周知道那個年來了,卻不能像去年那樣看到對方,問了爸爸也沒有結果,可能是應該走了,卻又因為某種東西強行留在人間。
周覺得那種東西是怨恨。
大概是人死了,心境會有變化,周竟然會用那個故事的方式來提醒他們,但凡有一點悔過之意,就會去年的家裡承認錯誤,去他的墓碑前拜祭,誠心請求原諒。
誰知道夏唯他們只是上那麼說,心裡本沒有一愧疚,有的只是恐懼。
那一刻周就知道,從夏唯開始,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在周的話聲停下來以後,黃單已經把這個故事分批消化掉了,他開口詢問,“那個一中的生是怎麼回事?”
周撓著臉皮,搖頭說不知道,還說大概是沈良用了什麼法子轉移吧,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舒然,我雖然死了,可我跟普通人沒多大區別,不會什麼能力。”
末了還加一句,“你起碼死後畫畫厲害了,我真的一點用都沒有。”
黃單默了默,“你知道那個人什麼名字嗎?”
周搖頭,“當年的事沒有被報道過,很快就連我姥姥那邊的人都不去議論了,我不知道他什麼名字,也不知道他的家在哪兒,夏唯他們肯定是知道的。”
黃單蹙眉,夏唯林茂沈良死了就沒出現過,想問也沒法子問,“你能不能看見他?”
周說去年能,現在不能了。
黃單問周要了紙和筆,他用最快的速度畫出那張臉,雖然沒有細化,眉眼已經很清晰了,“是不是這個人?”
周一眼就看到了人臉眉裡的那顆痣,“對,就是他!”
黃單住紙的一角,心裡長長的舒一口氣,只要有這張臉,他離任務完就不遠了。
周疑的問,“舒然,你見過他嗎?什麼時候的事?”
黃單說了林茂的臉被換掉的事。
周呵呵呵的笑,那個年把自己的臉換上去,或許跟一樣,也是給他們最後一個機會,可惜他們還是不知悔改,只想著把事掩埋下去,不願意承擔責任。
黃單聞到了一腥臭味,他抬眼,眼前的一幕讓他瞳孔一。
周的臉皮爛了,一張臉||||模||糊,十手指頭變了白骨,上面黏著幾塊碎,正在一點點的腐爛……要走了,就會變死時的樣子。
黃單記得周說過,到一只貓被車碾泥,髒都爛了,說的是自己。
下一刻,黃單的眼睛就被一只大手被捂住了,耳邊是陳時冰冷又暴戾的聲音,“周,你找死是吧?”
“我已經死了。”
之後是周疚懊悔的聲音,“對不起舒然,我以為還有時間的,沒想到會這麼快,我不想嚇你……”
陳時厲聲打斷,呼吸都是重的,“可是你已經嚇到他了!”
周哭了。
黃單鼻端的腥臭味更濃了,他忍住胃裡的不適,屏住呼吸說,“沒事的。”
周說舒然你人真好,在消失之前,用只有陳時能聽見的音量說,“陳時,去年我看到年跟你站在一起。”
陳時面無表,“你該走了。”
周說,“舒然也會走的,他要去投胎,你別……”
陳時的面上不再沒有表,翻滾出了可怕的戾氣,“還不走?錯過了投胎的時間,你可別後悔。”
周不再說話,也說不了了。
黃單聽見了婦人的哭喊聲,他知道周走了。
離開那棟房子,黃單打了個冷戰,這才發現自己裡面的秋被冷汗打了,他想,這個區鬼比人多,人比鬼可怕。
陳時走在年的旁,手往他腰上放,見他沒有掙,就收了力道。
倆人一言不發的上車,路上十指相扣,全程零流。
回了家,黃單去打水洗把臉,他拉開椅子坐上去,“陳時,你過來。”
陳時沒過去,神張,“怎麼?”
黃單說,“過來。”
陳時扯開了角調笑,“寶貝,你這是幹嘛?陣勢這麼大,我好怕怕,是要跟我招開家庭大會?”
黃單說,“不過來是吧?那算了,晚上你自己睡。”
陳時忙問,“你要去哪兒?”
黃單說,“去親戚家。”
陳時的腳步不控制的邁了過去,可憐兮兮的說,“別啊,你走了,我一個人睡,被窩裡好冷的。”
黃單拽住他的手,“不去可以,你把去年連環車禍的事都告訴我。”
“喲,張舒然,你會威脅我了啊,不得了。”
陳時反手握住年,看出他很認真,也很嚴肅,就改了口吻,“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那時候我巧看到了,當場暈倒在地,醒來就在醫院裡,不知道現場是什麼況。”
黃單的語氣篤定,“還有。”
陳時||挲著年的手背,“沒了,都跟你說了。”
黃單的緒向來掌控的很好,無論是現實世界,還是穿越的幾個世界,他都從來沒有出過激的一面,此時此刻倒是破天荒的出現了,“說,還是不說?”
陳時聽在耳朵裡,心口被刀尖刮了般的疼,“我說我說。”
他說那天自己要去考試,在路邊等三車的時候見到了連環車禍,巧看見周跟爸出事。
那段時間報道的死亡人數一直在變,在那場連環車禍裡到底死了多人,現在已經沒人去關心了。
黃單問,“你怎麼知道我是被周嚇死的?
陳時這會兒倒是老實代,“當時周爸追周的時候,是從我邊過去的,他到了我,還說了對不起,所以等我來了畫室,他就主找了我。”
黃單又問,“為什麼找你?”
陳時勾笑笑,“周爸希我照顧好你,算是給兒贖個罪。”
他省略了幾句,周爸的原話是懇求他幫個忙,能在年走之前的這段日子裡把人照顧好。
想到這裡,陳時在年的手上咬一口,“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你忘了自己是怎麼死的,還跟人一樣的活著,這樣多好啊。”
他抿直薄,“我一直在掙紮,一邊想阻止你找周,不想讓你發現已經死了,一邊又想,瞞是瞞不住的,陪你找周的那些天,我都快得神分裂了,最後我一咬牙,幹脆趁這個機會讓你知道事的真相。”
“所以在周那兒,我主提了你的事。”
說完以後,陳時觀察著年的表,當時有周在場,年很淡定,還有可能是裝的,現在竟然也是那樣,他的面部搐。
太不合理了。
真是個怪人,陳時住年的手,眉頭皺了皺。
黃單不由得慶幸,還好陳時做出了對他有利的選擇,不然他的任務完遙遙無期,“你知道周跟爸是鬼,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陳時說,“還不是怕嚇到你。”
黃單說,“我不會嚇到。”
陳時說是嗎,他湊在年耳邊,“那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們每次睡覺的時候,床上都有別人。”
說著,陳時就指指床,“諾,現在就躺在你每天躺的地方看著我們呢。”
黃單的臉僵住。
陳時噗的笑出聲,他哈哈大笑,把年的頭發給了,“還說不會嚇到。”
黃單把自己的手從糙的掌心裡走。
陳時又去抓住,拿在邊吧唧吧唧親了好幾口,“騙你的,這屋子裡就我們兩個,沒有別人。”
黃單說,“你每天看到他們,不會不自在嗎?”
陳時在他額頭彈了一下,“想什麼呢,哥哥我就是個普通人,看不到鬼,知道周跟爸不是活人,那是因為他們出事的時候我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