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撇著有些不以為然。“來都來了回什麼家,這時候回去不白來了嘛,還搭了路費。人大夫說了,其實沒多大事兒。農村爺們瘸了就瘸了,反正我又不嫌。”
李霞回頭瞪:“他要累癱在床了呢,你也不嫌,你養他?”
“我一個人家,我咋養得了他?嫁漢嫁漢穿吃飯,我嫁他就是讓他養我的。”
“馮改香,你這不要臉可真是刷新了我的底線。夫妻有幫扶的義務,和著在你這兒就只分有用沒用?我哥瘸著掙錢,出了事兒你拍屁走人?你想過沒,就你這樣涼薄的人,哪個男人還敢要你?”
被小姑子教訓了,人有些訕訕的。“那他一個大男人給家里掙錢不是天經地義的嘛。”
“敢問你家是斷頓了嗎?如今你們都在我這兒,吃飯自有我管,不用著我哥瘸著干活吧?”
“家里還欠著賬,孩子上學,日常花銷都要錢……”
“眼下的難關可以慢慢度過。我問你,我哥被你這麼著,萬一真的累癱了躺炕上,到時你怎麼辦?”
“我、”
“他是家里頂梁柱,他要倒下了你們都得完。”
“我、我就是想趕快把債還了。攢幾個錢還得蓋房子,不能總住在那風雨的破房子吧。”
“慢慢來,別太。你在這兒幫忙做飯,我給你開工資。”
“真的?”
“真的。”
“那開多?”
一說到錢,人沖樂的像朵花。之前被訓的惱早丟到了一邊,滿臉細紋像是紙上一道道磨痕,寫滿了生活的艱辛。
李霞滿腹的怒氣像是放了氣的氣球一般干癟下來,都是生活所迫啊。重來一世改變自己的命運,也得想辦法幫幫曾經呵護照顧的父母兄弟。
“跟包子鋪工作的一樣。”
包子鋪工作強度更大,只是給家里幾個人做飯而已。人一瞬的失落后很快點頭,笑著答應說肯定好好做。
干活倒是十分麻利,上午不僅做了飯,還將家里的衛生也都打掃好,院里屋里都拾掇干凈,老三坐在院里閑來無事還幫忙給包子鋪削土豆皮。
“這多不好意思。”徐喜笑著,覺得李霞家人實誠又善良。
“沒啥。我是不得勁兒,手上干活不耽誤。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干點兒啥。”
都是閑不住的人,來了就加做活。后院私搭建的房屋一點點在拆除,李霞的生意也忙的熱火朝天。
晚上在廚房收拾碗筷,三哥在另一邊洗漱,兄妹倆才有時間單獨聊聊。“你給寄回去的東西你嫂子喜歡的不得了,讓我謝謝你。”
李霞沖三哥揚起笑臉。“跟我還客氣這個干啥。我當初離開家來省城找方中誠,你還給我塞那些錢。三哥你不知道,當時看到那些,我眼淚嘩嘩就下來了。”
“哎,都是你三哥沒本事,想給多些也沒有。幸好你如今過的這麼好,要是帶著倆孩子回農村,我不得如今得牽著牲口給你犁地。”
“哈哈、”李霞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前世可不就是幾個哥哥幫干這些人干不了的活計嘛。沒有機械的年代,一個人種地多虧幾個哥哥幫襯。
“你現在也在幫我干活。”
“那不一樣。如今你日子過的好,我們來干活那是拉拔我們,我知道。”
三哥,謝謝你們。如今這賣服裝的活兒實在不適合你做,咱們那兒又閉塞窮困,這生意也不到時候。等等,等社會再發展,我看咱們干點兒啥掙錢。
父親他們幫著干活,李霞從徐喜那里聽說方中誠在外借了錢。“一套房子而已,那倆尾都快翹天上。哼,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跟我一樣欠一屁債。”
李霞頓覺時機來了,晚上跟沈海開口說,男人立馬點頭,跟一個意思。
“個時間去找方中誠,得找個他家鄰居都在的時間點。這樣證人多。”
“我知道,我會把事鬧的他們鄰里皆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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