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一拍即合，約下第二天的飯局，松了口氣似的，倒在沙發上。

　突然安靜下來，才覺著這間房子哪哪都是江聿的味道。

　他的存在無孔不的刺激神經，在這里做過那些親事，一幀一幀在腦海播放。

　倏地睜開眼，拿起手機看消息。

　江聿還是沒靜。

　朋友圈里倒是熱鬧，大家生活富，指尖按著屏幕往下，忽然間翻到一個視頻。

　沒有備注，一個漫頭像，名字是個“。”林綿一點印象也沒有。

　他發了一段視頻，畫面很晃，估計是燈原因導致像素低，但仍舊把江聿半張側臉拍進去了。

　他陷在沙發里，矜貴恣意，明暗的替的線，勾勒他深邃的眉眼和凌厲廓。

　骨節分明手指握著酒杯，送到邊。

　發現了對方拍他，遞過來的眼神冷冽銳利，有種要過屏幕刺過來的錯覺。

　關掉視頻，快速走，嚇得心跳微微加快。

　忙著在酒吧買醉，難怪沒空回消息。

　放下手機，換了睡回到床上，拉高被子，試圖做個夢。

　翌日中午，林綿早早到了定好的飯店。

　邵悅被安排在一樓大廳等著。

　幾分鐘后，馬導也準時到了，他笑著在林綿對面落座，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氣。

　定好菜，服務員退出去關上門，室一片安靜，只有空調運轉的微弱聲響。

　林綿抿了口茶，看向馬導，細聲開口：“馬導，你還記得我們吃飯那一次，x導演有沒有什麼異常？”

　馬導詫異了幾秒，面變得凝重，嘆了口氣：“我找你來，也是為了這件事。”

　他慢悠悠說：“其實，這件事我在心里一直過意不去。當時，他在走廊里想對你不好的時候，不巧我剛拉開門準備去廁所。我想過出來阻止，但怕事鬧大。”

　林綿地握著杯子，骨節微微泛白，紅抿著，清冷目蓄著緒。

　馬導繼續：“你當時跑了，我心想應該就沒事。誰想到有個年輕人突然沖出來，把x導按在地上就是一頓錘，下手又重又狠，拳拳要把人往死里揍。要不是服務員出來阻止，后果恐怕……真的嚇人。”

　他回想起來，那個人揍人的手法，仍心有余悸。

　然而，讓林綿心的不是對方揍人的手法，而是那個下狠手的人。

　有個荒唐的答案在心頭盤旋。

　林綿眸了，睫輕輕，即便克制著仍舊沒辦法平穩呼吸，看向馬導，“你還記得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嗎？”

　馬導模糊道：“很高很瘦，戴著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臉，但對方手上戴了一枚戒指。”

　戒指！

　林綿頭有點，沉默了須臾，問馬導：“是江聿嗎？”

　馬導眼神閃爍，低頭往里喂了一口茶，含糊其辭，“啊，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馬導越是這般閃躲，林綿心里的疑慮更大，說：“是江聿對不對？”

　事到如今，馬導抬眸看了一眼，林綿，低聲音說：“你別把我抖出去。當時在場的不止我一個，看到的都拿了封口費的。”

　“小江總，不讓說。”

　難怪了，事發之后回去找飯店，沒有人承認當晚發生了什麼，就連監控，也在那個時候壞掉了。

　是巧合了，曾經問過很多次，知的人都告訴，那是臆想，不是真實存在的。

　甚至懷疑那道慘聲是神錯的產。

　林綿不再追究時隔很久，馬導出于什麼目的說出真相。

　端著茶杯，指尖微微有些抖，“謝謝馬導。”

　馬導見臉不好，關切地打量著，“你沒事吧？”

　林綿搖頭，勉強出淺笑，“沒事。”

　近日連續下雨，山上突發小范圍泥石流。

　進山的路被阻斷，劇組被迫停擺。

　整日待在酒店，林綿心里裝著事兒，跟張導打過招呼，定了機票回北京。

　沒提前告訴江聿。

　輸碼，房門打開，屋子里漂浮著一沒人住的生冷氣息。

　林綿放下行李箱，彎腰換上拖鞋，鞋柜里干干凈凈，除了他的高跟鞋，江聿的皮鞋幾乎沒過。

　關上柜門，然后起朝室走去，指尖從家上劃過，倒是干凈，想必阿姨天天有來打掃。

　的備用劇本整一疊放在茶幾上。

　房間里，空空的，蠶被上一點折痕都沒有，有點像貓咪巡視疆土一般，林綿將每個屋子檢查一遍。

　但突然發現，有個之前沒留意的房間，鎖著。

　轉了轉門鎖，本打不開，想必是江聿放什麼重要品的地方，松手，回到沙發坐下。

　恐怕江聿也很久沒回來了。

　指尖在屏幕上劃了幾下，撥通江聿的電話。

　響了幾聲，才緩慢接聽。

　“江聿。”林綿先開口。

　“林小姐。我是林律。”林律客客氣氣，“老板正在開會，需要幫您轉達嗎？”

　林綿愣了兩秒，記憶里江聿就該騎著托車全城跑，轟鳴聲囂張又高調，永遠熱烈，永遠無所畏懼才對，而不是現在囿于一張會議桌，被開不完的會，忙不完的應酬束縛靈魂。

　“林小姐？”

　林綿回神，覺著有必要說一聲：“麻煩你轉告他，我回雲廬了。”

　林律說：“林小姐，老板沒有告訴您嗎，我們正在上海出差。”

　那頭闖進一道清冽嗓音，“誰的電話？”

　林律回：林小姐。

　江聿問了句怎麼不告訴他，然后電話就被他接過去，語調稍淡：“什麼事？”

　“我回雲廬了，你出差了？去幾天？”

　林綿有的表現出關心。

　江聿輕哂，揶揄道：“查崗啊？”

　林綿怔了一下，抿，“不是。”

　江聿突然不說話了，很靜很靜，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不見。

　“你什麼時候回來？”又問。

　江聿沉默了幾秒，這次沒有揶揄，規規矩矩說：“還有三四天吧。”

　不痛不的對話在林律催促江聿開會結束，放下手機，活一下酸的手腕，想著回自己的住一趟。

　手機上彈出一條消息，江聿發來的。

　r：【我讓阿姨待會兒過去，你想吃什麼告訴。】

　林綿回復他“謝謝”。

　r:【要真誠心謝我，來上海陪我。地址，房間號：8182】

　r:【林綿，你敢嗎？】

　自從搬到江聿家，林綿就回出租房。

　只不過沒有阿姨定時上門打掃。

　換了拖鞋，給黎漾找了雙拖鞋換上。

　黎漾彎腰換鞋：“你這房子，要不退了吧，怪浪費錢的。”

　“留著吧。”不可能一直住在雲廬。

　林綿趿著拖鞋往臥室去，雙手抓著頭發隨便挽起來，用抓夾固定，出潔雪白的脖頸。

　換了家居服，先給快要干枯的綠植澆了水。

　黎漾在客廳轉了一圈，手指起窗簾，彎腰往下看，角角落落檢查了一遍，沒看見戒指。

　“綿綿，你說戒指會不會在沙發下面？”

　林綿看著沙發犯難，大長座真皮沙發，估計兩個人也很難挪。

　扶著沙發上，蹲在地上，往里面看看，沙發很寬，手本夠不著。

　思來想去，還是抵著沙發一角，用力推，沙發沒挪出多遠，倒是熱出了汗，頭發纏在頸側，吹著吹，甩了甩手腕，繼續推。

　很可惜，把家里破壞得七八糟，還是沒能找到江聿的戒指。

　林綿從冰箱拿了瓶水打開，遞了一瓶給黎漾。

　“漾漾，你說我家客廳就那麼點地方，怎麼就找不到戒指。”林綿也有點崩潰。

　黎漾累得往后癱倒在沙發上，林綿躺在旁邊，側過臉告訴江聿為了得到戒指比賽傷。

　黎漾忍不住慨：“綿綿，看來，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是狗男人，江聿就不是。”

　林綿說：“他的戒指很重要，我想找到。”

　黎漾冷靜下來，說：“你家就那點空間，找遍了也沒找到，會不會有一種可能？”

　“什麼？”

　“他的戒指就沒丟你家，他只是隨便找的借口？”

　林綿倒是沒想到這一層，當時發著燒，江聿說丟了，沒心思想就信了。

　被黎漾這麼一分析，反而有點道理。

　“我還是問問江聿。”

　黎漾提醒：“對了，你的禮過幾天可以取走了。”

　“好。”

　林綿拎著禮，站在8182房間門口時，覺著自己瘋了。

　因為江聿冷冷淡淡的態度。

　從北京跑來上海。

　個中緣由說捋不清楚，大概是黎漾從中拱火占主要部分。

　指尖按下門鈴。

　喧囂的聲音在門響起，十幾秒過去，都沒人開門。

　難不又去買醉了？

　林綿站了十幾秒，決定下樓定個房間。

　剛要轉，房門被打開，的水汽混合著沐浴的香氣撲面而來，抬眸看見江聿穿著睡袍，扶著門著。

　頭頂的燈照在他漉漉的短發上，一從影印在鼻梁邊，黑而的頭發，襯得整個人眉目深刻。

　只是他臉太冷，瞳孔里無驚或喜。

　林綿誤以為他不歡迎。

　“我沒打擾你吧？”林綿覺著太魯莽了。

　手腕被潤的手心握住，整個人被帶進房間，往后靠在堅的門上，“咔噠”一聲，門落下鎖。

　想說的話被碾碎在齒間，微涼的將錮，被困在他的雙臂間，滾燙的吻卻比溫高很多。

　腳步勾著腳步，凌倉促地挪到床邊，林綿陷進被子里時，江聿也跟了上來。

　上的水汽被蒸發，取而代之的是熱騰薄汗，覆在薄韌的上，在青筋盡顯的鬢角，脖頸，鼓起的肩頭腹部聚水珠，滴落。

　骨節分明的手指善于發揮它的優勢。

　林綿咬著，眼里瀲滟彌漫，如青山如遠黛的眉眼，似雨天山澗籠罩著縹緲云霧。

　“怎麼過來了？”

　江聿作一點也不溫。

　帶著幾分故意折磨的狠勁兒。

　林綿閉上眼睛，睫輕：“你我來的。”

　低笑著，江聿嗓音有些漫不經心：“我你干什麼就干什麼啊？”

　林綿輕哼一聲。

　江聿在耳邊壞笑著說了三個字，林綿倏地睜開眼，告饒，“不行。”

　這種時候，拒就了還迎。

　江聿被勾得呼吸都快了。

　“綿綿，你這樣讓我像是金屋藏。”

　林綿忽地想到他當著張導的面自詡他才是金屋藏的“”，偏過頭不看他，“你才是。”

　江聿俯下，掌心從肩膀沿著手臂一點點到手腕扣住，在臉頰落下一吻的同時，來領帶在手腕上繞了兩圈，系了個松垮的結。

　江聿撿了個枕頭塞下，“我現在可以藏進你的小金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