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的男人突然繃, 幾秒后用虛張聲勢地作掩飾慌張，嗓音被熱水澆得含糊不清：“什麼？”

　明明聽清楚了，還裝糊涂。

　好惡劣！

　林綿指尖沿著那片糙按, 無異于火上添油, 江聿額角的青筋暴起，繃著下頜，眉目間的忍耐富有幾分攻擊。

　細手指覆上他頭頂，指尖在漆黑的發尖, 襯得纖指雪白如玉, 泛紅的指節微曲，勾起漉漉的水珠四濺。

　他仰頭來吻。

　幾十分鐘后, 林綿躺在床上, 頭發四散鋪在床面上, 眼角綴著桃花一般的繾綣薄紅，鼻尖也紅，只是稍淺，浸潤著漉漉水汽，更顯可憐。

　江聿上披著浴袍，腰間系帶松垮潦草，口敞開，廓分明的軀隨便遮掩, 氣縈繞, 反而著勾人意味。

　他拿著干巾, 單膝在床面上，俯起的綿的長發拭, 半干的發在他指尖勾勾纏纏, 彎彎繞繞, 發尾掃過骨節，拒還迎似的撥著。

　林綿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手指欣賞。

　江聿放下發，撐著床面起，陷下去的地方隨之回彈，他丟下巾，去床頭找煙。

　修長且秀氣的手指從他旁過來，懶懶地按住他的煙盒和打火機。

　江聿頓了頓，起眼皮看向，眼里的縱容沒退散，反而多了一玩味，輕輕挑眉，“你也想？”

　林綿不想煙，但不反江聿，指尖掰開煙盒，出一支煙在手里，閑閑看向江聿，幾秒后，忽地跪起，拉著他手臂往下沉。

　江聿一個沒防備，竟被拉得跪在床墊上，往下傾倒，單手撐在床面上才穩住，他抬起臉，著近在咫尺的漂亮臉龐，薄溢出一聲輕笑：“還想要？”

　清冽的嗓音染上幾分，變得沙啞有質。

　漫不經心的語調，尾音上揚，又迷人。

　林綿被他淺瞳孔里漩渦吸引了注意力，幾秒后回神，抬手去剝他的浴袍。

　當真以為林綿還沒吃飽，所以江聿姿態閑散地等著林綿手，肩上的布料掀開，他臉陡然一遍，想起什麼似的阻止林綿，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林綿攀著他肩膀往下沉，猛地往前傾，后背的無遁行。

　明亮的燈照在的后背，偏白上幾道紅指痕清晰可見，讓原本薄韌的多了幾分旖旎瑰。

　偏偏他右邊肩胛骨那朵干枯玫瑰，卻將這份旖旎發揮到了極致，仿佛不太流通的悶熱的空氣里，填埋了玫瑰馥郁的香氣。

　睡袍半遮半掩，林綿指尖上去，江聿風輕云淡地將睡袍拉好，嚴嚴實實扣上，就連分明的線條一并藏。

　“你紋了？”

　林綿有些震驚，也有些詫異，回劇組之前討論過這件事，江聿當時說怕疼。

　江聿不是一個弄這些的格，也沒放心上。

　房間里一時靜謐無聲。

　林綿消化了幾秒鐘，江聿則淡定的晃到邊，從手里救走半被掐的香煙，送到鼻息嗅了下，煙草染上了指尖沐浴的香氣，混合的氣味有種別樣的味道。

　他將煙丟在床頭柜上，薄勾著極淡的弧度，目轉向林綿：“不喜歡？”

　林綿轉過來，面對著他，浴袍在肩頭松垮至手臂，出肩頭大片白皙，白的晃人眼。

　“你沒告訴我。”

　江聿肩膀，低笑一聲，垂眸語氣無奈縱容：“我還以為你把這事兒忘了？”

　所以他才做那麼狠。

　看來，不沒忘了，還心心念念惦記著。

　“小江總，代吧。”林綿牽了牽。

　漆黑眸盯著他，像是要看穿了心底，很難讓人分辨高興還是不高興。

　反正被發現了，江聿也不瞞了，他手指勾著睡袍帶子，慢條斯理地去解，作極慢，顯得那麼誠心似的。

　林綿到床邊，腳趾勾著地面，修長手指進他的腰帶間，輕輕一拽，便把人拽到了前。

　江聿挑著眉，語氣輕浮：“江太太，今天這麼主？”

　林綿起水眸瞪了他一眼，讓他老老實實轉過去，解開睡袍，出整個后背給看。

　富有力量的肩胛骨盛開一朵玫瑰，掌大小，吸干了氧氣，灰暗的澤讓玫瑰有種毀滅的，而玫瑰旁邊的兩個小字卻又像主人般囂張恣意。

　兩個連續的小寫花像是一座延綿小山，永遠矗立守護在玫瑰旁——哪怕玫瑰沒辦法為他再綻放一次。

　——我永遠無條件你

　林綿心神震，如海般襲來。

　聽人說過，肩胛骨的地方皮薄，紋的話會比其他部位更疼，明明一個害怕痛的人，還故意選這種痛明顯的地方，誠心讓心嗎？

　想到方才熱水沖刷了很久，遲疑手，“疼不疼？”

　江聿語調輕松，“之前紋完沒護理好，有點發炎，不過現在沒事了。”

　林綿指尖，心里有些緒涌，指尖發。

　不敢太用力，指腹虛虛地過玫瑰，最后指尖落在小字上，沒來由彎了彎：“你去紋玫瑰，不怕別人笑話？”

　江聿這樣的酷比在肩胛骨上紋玫瑰，林綿想象一下那個畫面，過于詭異。

　江聿嗤笑，“老板機之前跟我再三確認，語氣就跟你現在一模一樣？覺我要走上不歸路。”

　林綿彎：“為什麼要紋在這里。”

　江聿也只是打趣，沒有誤會的意思，他扯了扯角：“本來我打算把你紋背上，老板看了照片說太漂亮了，他紋不了。”

　不正經的語氣裹挾憾。

　要把的照片紋滿背，那豈不是他只要服別人都能看見。

　那跟在江聿腦門刻上結婚證有什麼區別？

　江聿又說：“老板讓我現在肩胛骨上試試，要是能忍再去紋滿背。”

　林綿眼皮了，睫眨得有些快，害怕江聿真一沖就去紋了滿背，吸了口氣說：“你真不在乎別人的眼了？”

　江聿漫不經心：“除了你，誰還能看？”

　他看過來的目澄澈炙熱，帶著某種意味深長的暗示，讓林綿晃了一下神。

　江聿扣好睡袍，松垮的系上帶子，恰是這時，林綿手機響了。

　突兀的振聲，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很清晰。

　包包丟在玄關，林綿朝江聿遞去求救眼神，江聿故意裝沒看見，踱步回到床邊。

　林綿移到床邊，白皙手指勾著浴袍邊緣，拽了拽，仰頭，“小江總，幫個忙。”

　下被江聿著，溫熱呼吸懸在上頭要落不落，對他居高臨下的深邃淺瞳，輕輕抿著薄，視線朝著聲音來源飄過去，清冷的眼底寫滿了逃避。

　“你今晚了我幾次了。”江聿語氣有點沉有點兇。

　薄在邊輕，蜻蜓點水一般，飛快退開，等林綿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轉去了玄關。

　“邵悅打來的。”江聿將手機拋給，隨手拿起床頭的水擰開，第一口喂到林綿邊。

　現在是晚上十點。

　距離跟邵悅分開已經三個多小時。

　邵悅估計擔心了。

　林綿按下通話鍵，盯著他青筋凸起的手背，被喂了一口水咽下。

　邵悅小心翼翼地聲音飄了出來，試探：“林綿姐，你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即便被水浸潤了，林綿嗓音有點啞，低了還是能聽得出來，間溢出“嗯”：“你回酒店了吧？”

　邵悅回答是，沉默了幾秒，又問：“林綿姐，你晚上回來嗎？”

　林綿側頭看了一眼，盯著邊喝水的江聿，他像故意表演，仰著頭，吞咽很急，結上下涌，故意使男計。

　嗓音淡淡的：“不回。”

　“哦。”邵悅這一聲拖得很長，又補充道：“綿綿姐，我會替你保的。”

　林綿忽地笑了，拿下手機點開擴音，讓某個人聽清楚。

　“綿綿姐，以后我見到小江總該怎麼啊？”邵悅語氣很輕。

　什麼？

　林綿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跟江聿沒公開，也沒幾個人知道，家里又沒小輩所以幾乎沒這方面困擾，林綿衡量時，秀氣的眉擰起——

　江聿俯，聲音往話筒邊遞，風輕云淡地回答邵悅：“……姐夫。”

　氣氛陡然沉默了一兩秒鐘。

　接著傳來邵悅失態的聲：“啊啊啊，小，小江總？”

　極其不淡定。

　很快意識到自己錯了，忙不迭更正，甜甜了聲：“姐夫。”

　這聲“姐夫”讓江聿心大好，角勾起彎彎弧度，眼角眉梢浮著笑意。

　林綿跟邵悅代了幾句掛了電話，一轉頭跟江聿視線對上，問：“干嘛看著我？”

　江聿勾著，散漫地笑了下，視線點點手機：“把邵悅微信推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