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林綿看得清清楚楚, 睫飛快地抖著，握了筆，在紙上堅定地寫下：不要, 換一個。

　江聿勾著散漫笑意, 目鎖在上，指尖夾著筆，有一搭沒一搭的在紙上敲，閉著不說話。

　林綿水眸瞪了他一眼, 又低下頭, 筆尖在紙面上劃拉出沙沙聲響：快點

　江聿慢條斯地抬頭，懶洋洋似的, 勾著筆在紙上龍飛舞, 畫了一個叉。

　“江太太, 怕了？”

　林綿直了脊背，呼吸放得很輕：“誰怕了。”

　江聿間溢出輕笑，他丟下紙和筆，往沙發上一靠，調整了坐姿，長指搭上睡，起眼睫，慢悠悠扯：“那來吧。”

　林綿呼吸加快, 怕他真在客廳做出什麼不雅的事, 側一把按住他：“roy, 你別。”

　江聿挑著笑，突然松了手, “那你自己來——”

　林綿如了燙手山芋一般, 收回手, 坐得遠遠的，打算將這件事耍賴到底。

　視線對峙片刻。

　江聿不疾不徐，慢悠悠起，忽然拽住林綿胳膊，把人拉起來，往浴室帶。

　不知過了多久，林綿虛弱了一般伏在他懷里，上水汽氤氳，綿的泡沫堆在肩頭。

　靠在他肩膀上，眼睫潤漆黑，輕輕垂著，鼻尖薄紅潤，像是剛從水里撈起來似的。

　林綿偏著頭，腦子里閃過方才的畫面，只覺著臉紅心跳，呼吸快得沒辦法平息。

　心跳怦怦——

　江聿指尖撥了撥濡的頭發，趕走纏在脖頸上的幾頭發，起泡沫往細的手臂上，又起一團泡沫，點在鼻尖上。

　林綿往他懷里躲了一下，鼻尖的泡沫一點不剩蹭到他鎖骨上，長指掐住下，語調揶揄：“都把你伺候挑了。”

　明明是要兌現涂腮紅的賭資，沒想到反而了江聿賠了夫人又折兵。

　林綿薄輕輕抿著，指腹在角輕輕按了一下，耳邊飄來漫不經心的語調：“喜不喜歡？”

　林綿水眸瀲滟如桃花，眼角含著無邊春，又著一，眼珠如水洗，澄亮清，哪怕瞪人，也有種不自知的嗔。

　江聿死了這副樣子。

　“這麼難回答？”他低頭在耳邊吐氣。

　呼吸和蒸騰的熱氣混合到一起，讓人心，林綿干脆閉上眼睛抿著不說話。

　翌日，聞妃來接林綿參加《q》雜志舉辦的酒會。

　《q》的國慶節刊。

　跟主編sily關系非常好，所以sily向發出邀請時，沒考慮直接同意。

　這種酒會商業質很強，又有紅毯和直播，品牌方不得攀上這波流量。

　聞妃向品牌方一早就談好了借的禮服。

　沒想到昨天聯系時，品牌方忽然變卦，直言禮服已經被借走。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聞妃愁死，忙著打電話周旋禮服，叉著腰在客廳走來走去，眼見著距離活開場還有不到三四個小時，現在要租借到知名設計師的禮服很困難了。

　聞妃按著林綿的肩膀，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黃姐，你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借到vibi的禮服？”

　那頭的人拖腔帶調：“小妃啊，不是我說你，你早干什麼去了呀，vibi的禮服都被借走了哦。”

　其實真不是聞妃的錯，談妥的兩套禮服，很巧妙的是，都在同時一時間被告知沒辦法借，一件被人借走，另一件口掉了一顆珍珠，需要送回給設計師修復。

　意圖很明顯，沖著林綿來的。

　只能忍氣吞聲，還不能發作。

　“全借走了？誰借走的啊。”聞妃強忍著火氣。

　“是祁阮啦，一下借走vibi的五套禮服，遲遲沒定下穿哪一套。”那人奚落了聞妃兩句，“祝你好運咯。”

　掛了電話，聞妃氣得咬牙切齒，“等他們求著我們的時候。”

　林綿聞妃的手背，寬說：“聞妃姐，不要生氣。”

　“祁阮借了四五套禮服，一個紅毯借那麼多打算拿來吃？”溫夢氣不過，但又沒辦法，誰都知道祁阮圈這些年，不管是演出資源還是時尚資源都很好，背后有星盛撐著，品牌高定穿到手。

　相較于祁阮，林綿雖說拿了最佳新人，但和資源咖比起來，時尚資源捉襟見肘，影響力有限，高定一般很難借到。

　幾天前談好的品牌，就是高定禮服，極有可能讓林綿在紅毯一拍而紅的禮服。

　聞妃急得在屋子里轉來轉去，活方已經在cue流程了，手搭著額頭，咬著牙沉默了幾秒，對林綿商量：“要不，找小江總出面幫忙吧。”

　其實一條禮服搞不定，代表在圈子里沒什麼地位，這種事比較尷尬也丟人，林綿是不愿意找江聿幫忙的。

　讓聞妃不要找江聿，電話直接撥給黎漾，說明原委，黎漾氣得拍桌，并且保證借禮服。

　像是商量好的，聞妃無論給誰打電話，那邊的口徑都很一致，不管是搞定還是設計師的最新款禮服全都被接走。

　“真他媽見鬼。”聞妃沒忍住罵了一句。

　手機突然響了，聞妃回神，深吸一口氣，臉上的慍怒頓時被職業假笑替代，“你好。”

　“請問是林綿的助理聞妃小姐嗎？”對方是個斯文的孩子。

　聞妃愣了一下，警惕極強地問：“請問你是？”

　對方嗓音有些淡，說話慢吞吞的，客氣地說：“我是夏早。”

　聞妃呼吸一滯，臉呆愣了幾秒鐘，薄抖了一下，“你是設計師夏早？”

　“對。”

　聞妃激地捂著，出夸張的表，幾秒后收斂神，“你好，請問你突然聯系我是有什麼事嗎？”

　夏早淡淡開口：“林綿缺一條禮服是嗎？我的工作室地址是……，你看你們怎麼過來取比較方便。”

　聞妃被一番話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夏早啊，新銳的服裝設計師，前幾天剛在國際設計節拿大獎，目前炙手可熱的設計師。

　而且目前就兩條參加服裝展的高定禮服，只展示不對外租借，所以無數想要擁有禮服的明星都而卻步。

　不的作品充滿了靈氣，夏早本人也是，一個像從書里面走出來孩，上的氣質很獨特也很茅盾，頹廢又堅韌，清醒而理智，像煙像云。

　所以設計的禮服，幾乎和林綿上那種清冷氣質百分之百契合。

　“你的意思是要給我們林綿借禮服嗎？”聞妃再三確認。

　“是。”夏早說：“你們想要哪一條，人魚還是靈，或者我剛設計完是星月？”

　被巨大驚喜沖擊得說不出話來的聞妃，激地只能跺著高跟鞋，理智已經飄忽了，“人魚就行。我現在過去取。”

　“不要走過了，路口北面，夏早工作室。”夏早淡聲強調。

　聞妃一把抱住林綿，激地說：“寶貝兒，你要火了。夏早給咱們借禮服，秒殺他們。”

　聞妃拿著包，剛準備出門，化妝間的門就被敲響，聞妃疑地問了一句：“誰啊？”

　外頭傳來男人嗓音，指節在門上輕叩，“林小姐在嗎？”

　聞妃拉開門，林律立在門口，手里拿著一個拿著兩個巨大品，客氣道：“我是小江總的書，林律。這是小江總讓我給林小姐送來的首飾和禮服。”

　“禮服？”聞妃沒想到江聿的執行力這麼強，同時有些為難地說：“夏早那邊也讓我去取禮服。”

　林律沉聲：“這就是夏早的禮服，我順路取來了。”

　“所以，夏早的禮服是小江總幫忙借的？”聞妃低了聲音。

　林律點點頭：“是的。”

　聞妃恍然大悟，難怪夏早不愿意借禮服，還親自打電話過來，原來是江聿出面了，有這麼好的老公，林綿還發什麼愁啊。

　早知道就不著急了，這算什麼事兒，不就是小江總一句話。

　聞妃接過禮服和首飾，對林律道謝，等到對方離開后，用腳踢上房門，興高采烈地往室去。

　“綿綿，你猜我拿得什麼？”

　林綿正在接電話，起眼皮看了聞妃一眼，對電話說：“不用了，聞妃已經幫我想辦法借到了。”

　掛了電話，林綿朝遞去眼神，淡聲問：“你這麼快就拿回來了？”

　總共才不過五分鐘吧。

　聞妃將禮服放下，又將首飾盒放到林綿桌子上，拍了拍：“我當然沒這麼快，你家老公有這麼快。”

　林綿輕輕蹙眉心，江聿知道禮服出問題了？

　“你剛給誰打電話？”

　“黎漾。”

　聞妃點頭，打開首飾盒，一套設計巧的鉆石飾品，彩奪目，看起來就價格不菲。

　林綿拿手機撥給江聿，電話響了好幾聲也沒人接，就在快要掛斷時，那邊傳來慵懶嗓音：“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