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聿回神，“臭小子打我？”

　六六哼了聲，聲氣，“你老看麻麻，不看我。”

　周時聿：“你有媽媽長得好看嗎？”“……”

　周時聿視線又看出去，裴祤寧還穿著以前那套的雪服，或許是兩年沒來，作有些生疏，在雪道上接連摔了幾跤。

　周時聿輕彎，很寵溺地說了聲：“笨蛋。”

　不知想到了什麼，周時聿忽地又轉過來，跟兒子說：“待會媽媽回來要是問你得好不好看，你必須說好看知道嗎？”

　六六懵懂地點了點頭：“哦。”

　微頓，像是怕兒子不會夸似的，周時聿又叮囑：“要夸像公主一樣好看，聽到沒。”

　六六：“……”

　小家伙很無語，“你怎麼不夸。”

　“我夸太多次了，你夸一次，媽媽會高興的。”

　“……”

　沒過多久，裴祤寧從雪道上了下來，看著坐在一起的父子倆，摘下護目鏡，果然提問：“寶貝，媽媽得好看嗎？”

　六六：“好看。”

　周時聿一邊給雪人裝鼻子，一邊朝兒子遞了個眼神。

　被這麼一提醒，六六又營業道：“麻麻你像公主一樣好看。”

　裴祤寧被逗樂了，穿著厚厚的雪服就把六六抱到懷里，“真的呀，那媽媽是什麼公主呀？”

　六六眨了眨眼睛，看向周時聿，不知道怎麼回答。

　周時聿和兒子又是一番眼神流，六六轉過頭，“是爸爸的公主。”

　周時聿暗中抿，心想兒子果然聰明，一點即通。

　裴祤寧被這麼一夸，居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了小家伙的鼻子，“誰教你的。”

　六六聲氣：“爸爸。”

　周時聿：“……”

　“爸爸非讓我夸你是公主。”

　“……”

　裴祤寧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頓了頓，“爸爸還說什麼了？”

　六六認真想了想，“爸爸剛剛還說你是笨蛋。”

　周時聿：“……”

　裴祤寧轉過來，摘下手套，一副打架的氣勢，“周——時——聿。”

　裴祤寧直接撲到周時聿上，拿雪灑他，“說我笨蛋是不是，你再說啊再說！”

　周時聿被兒子出賣得措手不及，想氣又想笑，但也只顧得上先安面前的老婆，兩人在雪地里滾了幾圈，不知說了什麼悄悄話，裴祤寧又被哄得笑，“你煩不煩，討厭死了！”

　不遠寂寞的六六：“……”

　算了，我還是自己玩吧。

　過了幾分鐘，這對父母終于想起了兒子，招招手，“六六，快過來，躺到媽媽這里來。”

　六六看了眼，發現周時聿和裴祤寧都躺在雪地里。

　他拍拍手，蹣跚走過去，被裴祤寧拉著躺下，躺在夫妻之間。

　跟許多年前的畫面一樣。

　只不過——

　當初是周時聿和裴祤寧。

　現在，雪地里的線條，是溫馨的一家三口。

　時間似乎一眨眼就溜走，但屬于裴祤寧的幸福，卻真實地留在時的印記里。

　在雪場玩了整天，晚上，他們回了那棟雪道下編號6的別墅。

　小家伙第一次住帶壁爐的房子，像話世界一樣，非常新鮮，怎麼都不肯睡。

　裴祤寧便陪著他躺在有天窗的閣樓上，告訴他，“當初爸爸就是在這里跟媽媽求的婚。”

　六六眨了眨眼睛，“那我在哪里呀？”

　裴祤寧哭笑不得，“那時候還沒有你呢。”

　六六還很難理解大人世界里的一些詞語，若有所思了會，問：“麻麻，什麼是求婚？”

　“求婚……”裴祤寧玩了一下午，這會兒已經犯起了困，閉上眼睛輕輕道：“就是，爸爸給媽媽講了一個故事。”

　小家伙一聽就來了興趣，馬上說：“麻麻，我也要聽故事。”

　可裴祤寧太累了。

　眼皮困得直打架，剛好周時聿洗完澡上來，抱起六六，“噓，媽媽累了，爸爸給你講。”

　小家伙乖順地也放低聲音，“我也要聽爸爸給麻麻講的故事。”

　周時聿點點頭，把閣樓的燈調暗，而后躺到裴祤寧邊。

　似是到他的溫，裴祤寧很習慣地尋過來，攀住他一只胳膊才安心地睡過去。

　周時聿沒，另一只手抱著兒子，頓了頓，緩緩開口道：

　“從前有個王子，喜歡上了另一個國家的公主，公主的爸爸媽媽出意外離開了這個世界，公主很傷心，王子很喜歡，從那天起就決定要一輩子都守護……”

　周時聿用兒能理解的語言，一點一滴回憶自己和裴祤寧的過去，偶爾講到有趣的地方，自己也會忍不住揚起角。

　“公主的小被王子發現后，生氣極了。”

　六六聽得津津有味，“然后呢？”

　“然后，王子當然要去哄，因為公主是要哄的。”

　“王子與公主換了小，他們很快就和好了。”

　“公主為自己國家的王，王子想永遠跟在一起，所以準備了戒指，想要為的家人。”

　聽到這里時，六六的眼皮也開始打架，小眼睛閉上，“……然后呢。”

　“然后，”

　周時聿思忖著，輕輕笑，“公主和王子有了個小可，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這一刻，壁爐的火聲滋滋作響，外面飄著雪花，溫暖驅散寒意，時間仿佛定格在這一刻。

　周時聿把睡著的六六輕輕放在夫妻之間，幫兩人蓋好毯。

　他安靜地看著生命里最重要的兩個人，微頓，在裴祤寧額上輕輕落下一吻。

　小時候聽那些故事，最后的俗套結尾都是這樣一句話。

　可只有周時聿知道，這樣普通平凡的一句話，對他來說有多寶貴珍惜。

　激屬于他的話，最終照進了現實。

　亦激他的公主好如初，讓他此后余生都變得熠熠生輝，溫暖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