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殿試結束,陸枕不負盛名,被圣人欽點為狀元,賜封翰林院編修。
俊的男子騎著高頭大馬游街,穿狀元紅服,神仙般的姿容,讓陸枕一度為荷包、香囊、手帕、鮮花、瓜果的聚集地。
“聽說是永寧公府家的世子,從前就有盛名,如今中了狀元,那也是名至實歸。”
“人家是有真才實學的,哎,我聽說還沒娶親呢。”
“是沒娶親,不過好像有個姨娘,是瘦馬出生,從揚州那邊帶到京師城里頭來的。”
“瘦馬出的姨娘?哎呦,那可真是托了大福氣了,可教攀上高枝了。”
“可不是嘛,真人羨慕。”
“有什麼可羨慕的呀,聽說有位郡主看上這位狀元爺了,那位郡主出了名的霸道,說若是自己嫁的話,男方家中必須要無妾無通房。”
“那狀元爺會不會答應呀?”
“那位郡主是太子表妹,這樣的好事怎麼會不答應呢?”
……
公爺世子,考上了狀元,生了一副神袛一般的相貌。
有才有貌,京師圈的名媛們都破了頭想要攀上永寧公府這門親事。
陸枕本來就搶手,可現在比之前更搶手了。
黃梅很急,“單說不流的就有十幾家,那些流的包括什麼侍郎家的千金、尚書家的小姐、還有一位郡主!天吶,娘子,您這日子可要怎麼過呀。”
面對黃梅的擔憂,蘇邀月卻一點都不擔心。
陸枕的姐妹耶,擔心什麼?
先別說那些什麼小姐的肯定搶不過郡主,再說到這些郡主、公主之流,要男人前都會讓邊伺候的過來探一探男人的男實力,只要們知道陸枕不行,自然知難而退。
·
四月底,三皇子生辰宴舉辦那日,皇城之一眾高顯貴都被邀請了過去。
其中當然包括最近風頭正盛的陸枕。
三皇子作為帝位競爭的有力人選,在老皇帝越發年邁,太子越發衰弱的況下,來這場生辰宴上捧場的人就更多了。
蘇邀月跟陸枕坐在馬車上。
三皇子周圍的街道雖然已經提前封閉,但依舊堵車了。
那曲曲繞繞的圍著街道蜿蜒的馬車或富貴或華麗,宛若一場古代豪車展。
川跟隨王氏一起來參加宴會。
男人一輛車,子一輛車。
川正坐在靠近蘇邀月的那個窗戶,春日燦爛,大部分馬車都將窗簾了起來。
因此,川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如玉一般的君子。
今日陸枕應當是特意裝扮過的,畢竟是參加三皇子這種人的宴會。他穿了件新制的圓領月白長袍,正捧著書卷靠窗而坐,可以說,只要是視線范圍能看到陸枕的小娘子,無一不在窺。
在這樣一位芳華人邊靠著一位人。
小娘子穿了件月華,這極其復雜又貴,搭配上蘇邀月那張驕傲的漂亮小臉蛋,端端正正坐在那里,誰會想到只是一個姨娘?而非正經人家的小姐。
就連那副別人伺候的模樣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黃梅正在給蘇邀月剝葡萄吃。
小娘子張開,咬住一顆葡萄含在里,瓣潤,口齒含香。人扇輕輕搖,離得近了,陸枕能嗅到上飄過來的淡淡兒香味。
陸枕視線上移,小娘子歪著頭的時候那支在發髻上面的流蘇墜子也跟著輕輕晃。
一漾一漾的,像勾人的月。
川嫉妒地絞了帕子。
不想看,可又忍不住看。
聽說陸枕考上了狀元,圣人親賜,耀門楣。
雖然說以前永寧公府就是高門,但畢竟再厚的高門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可現在陸枕已仕途,三五年后,出了翰林,依照他的才華,主閣,繼承父業,不是難事。
一個家族,看的是子孫的出息。
子孫有出息,才是真出息。
蘇邀月總覺有一道炙熱的目盯著,略一偏頭,就對上川的視線。
看起來病懨懨的,雖然極力用脂遮掩,但依舊蓋不住滿病氣。
蘇邀月叼著黃梅喂過來的那顆葡萄,突然傾湊到陸枕面前。
“公子,葡萄好甜。”
從川的視線看,兩人靠得極近,耳鬢廝磨,羨煞旁人。
“好了,你子不好,別吹風了。”
王氏注意到川的視線,趕替把簾子放了下來。
川低垂眉眼,忍不住的開始咳嗽,瘦削的幾乎已經虛弱薄薄一片。
心中酸意到了極點。
視線下移,落到自己置在膝蓋上的紅漆盒上,手指扣。
唯一的希都在這里了。
.
蘇邀月調戲完陸枕,氣完川,閑著無聊略掃一圈,正看到自己斜對面有一輛掛著藕簾子的香車寶馬,連車上面都鑲嵌著寶石!最關鍵的是它居然還需要用八匹白馬來拉,氣勢拉足了好嗎?
再對比一下自己坐的馬車,雖然夠大,但明顯已經落伍,連馬車簾子都生銹了。
嫌棄。
正看著,那香車寶馬突然向前移。
那駕駛馬車的奴仆穿著華服,手持馬鞭,一點都不客氣地撞開前面的馬車,簡直囂張到眼里沒有人。
前面那些馬車原本還想生氣,沒想到一扭頭看到這輛高貴的馬車,立刻憋屈的往旁邊靠。
香車寶馬從他們的馬車邊行駛過去,然后突然停住。
掛著珠簾的馬車窗子出一只抹著蔻指甲的手,輕輕挑開一角。
蘇邀月他們的馬車簾子沒有放下,因此,能很清楚的看到里面的場景。
那邊簾子只是悄悄掀開一點,然后迅速放下了,再直接隊到最前面去了。
周圍傳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那是蓬萊郡主的座駕。”
“聽說這位蓬萊郡主看上新科狀元郎了。”
陸枕手持書卷坐在那里,聽到周圍的議論聲,微微斂著眉眼,然后朝蘇邀月看去。
小娘子蹙著眉,像是在苦惱什麼。
陸枕想,可是在為了蓬萊郡主傾心他而苦惱?
雖然這件事略微有點麻煩,但能看到小娘子為他煩惱,陸枕心中是歡喜的。
“公子。”蘇邀月扭頭,一本正經地看向陸枕。
“嗯?”
“你什麼時候能給我買那樣的馬車?”
陸枕:……
敢剛才那些話這小娘子一句都沒有聽進去,滿心滿眼都是那輛珠寶氣的華麗馬車。
確實,小娘子喜歡華麗好的東西,雖然長了一張仙子一般的面孔,但卻華服,珠寶首飾。
“公子你是不是買不起?那公子你什麼時候能買得起?”
陸枕:……
“好煩啊,一輛馬車都買不起!”
要你有什麼用。
陸枕:……
.
馬車緩緩駛三皇子府邸。
聽說這是皇帝親賜給三皇子的年禮。
作為一名異域番邦子生下來的孩子,能在如此重視統關系的大周混到這個地位,實在是不容易。
三皇子的府邸不算大,畢竟皇室也不能太明目張膽的鋪張浪費。
因為三皇子還未親,所以負責此次宴會的人是三皇子邊的總管太監。
外頭支上了十幾張方桌,用來照顧關系親近的老臣,聽說三皇子會親自過來敬酒并用餐。
花園里還支上了十幾張宴案,用來招待年輕的貴和公子們。
吳氏肚子大了,今日沒來,只永寧公一人,被前來迎接的人送到了尊貴的方桌席。
那邊,陸枕和蘇邀月被婢引著,往小花園去。
小花園已經很熱鬧了,蘇邀月剛和陸枕一起坐下來,陸枕就被他的同僚喊過去說話了。
蘇邀月最煩這些酸儒了,都聽不懂。
突然,邊走過來一個宮娥,與道:“娘子,您的位置不在這。”
嗯?
“請跟奴婢來。”
畢竟是人家的地盤,蘇邀月也不知道是怎麼安排的,神疑地起,跟著那宮娥往另外一去。
這宮娥帶去的是一水榭。
水榭不大,另外新置了幾桌案子在里面,上面擺著一些囫圇的豬鴨魚并一大碗米飯。
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宴席菜食,跟外面那些致的食本就沒辦法比。
蘇邀月略略掃一眼,發現坐在這里的娘子們都裝扮的比較平常。
這是什麼地方?
蘇邀月掃視一眼,最后看到一個悉的丫鬟臉。
一頓,那丫鬟亦是一頓。
哦,明白了,這是丫鬟席。
蘇邀月轉頭朝那宮娥看一眼,宮娥一點都不心虛,仰著腦袋,表輕蔑地瞥一眼。
“娘子見諒,按照份,您確實該坐在這。”那宮娥趾高氣揚,一點面子都不給,顯然是在狗仗人勢。
蘇邀月看那宮娥一眼,然后突然一笑,坐到了那個眼臉的丫鬟邊。
“蘇娘子。”椿桃站起來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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