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那道突然出現在他腦子里的聲音是什麼。

　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了陸枕跟他說過的話。

　神。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嗎？

　既然是神，那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腦子里，控制他的思想？

　顧深棲突然停下來，他轉，又返回朝陸枕的宅子去。

　因為右手不方便，所以陸枕今日做事都靠左手。

　“啪嗒，啪嗒……”外面下起了雨，陸枕上前正關窗，一只手猛地一下進來，帶著淅瀝瀝的雨水，順著窗戶邊緣往下落。

　“我有話問你。”

　顧深棲一把撐開窗戶，懷里的小貓兒瑟著。

　陸枕甩了甩自己沾上雨水的手，慢條斯理地轉，“進來吧，把窗戶關上。”

　.

　“你是說，這個世界是一本書？”

　顧深棲皺著眉，任由小貓在自己上爬行。

　“嗯。”

　陸枕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眼神平靜。

　“我……”顧深棲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他張了張，正說些什麼，可一想到巷子里發生的事，眼神又變得凌厲起來。

　“你說的神，是誰？”

　“準確來說，應該說是神的化。”

　“川？”顧深棲猜到了。

　“嗯。”陸枕點頭。

　顧深棲垂眸，陷沉思。

　“對了，”陸枕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得，提醒顧深棲道：“你是男主角。”

　“男主角？”顧深棲不太明白這個新詞。

　“就是戲本子里跟小姐在一起的書生。”

　顧深棲不看戲，可經過這麼一比喻，他突然就明白了陸枕的意思。

　“主角是川。”陸枕不等顧深棲發問，就直接說了出來。

　“你與，該是雙宿雙棲的一對。”

　說到這里，陸枕的眼神突然變深，“你可以選擇跟著神，也可以選擇我。不過我之前說過了，我走的是弒神的路。”

　男人語氣溫和，眉眼含笑，可就是這樣一張臉，說出了如此令人骨悚然的話。

　顧深棲終于明白陸枕上那副違和是從何而來。

　是褪去外表人格之后，從心里涌現出來的，那個真實的陸枕。

　看著眼前的陸枕，顧深棲想起從前那個呆板如木偶的陸枕，心中開始搖。

　真正的人。

　他是要像陸枕一樣做一個真正的人，踏那條荊棘之路。

　還是要遵照神的旨意，為它的傀儡，踏上神為它鋪設好的康莊大道。

　“天不早了，顧大人早點回去歇息吧。”陸枕不驕不躁，似乎并沒有對顧深棲的選擇很興趣。

　仿佛顧深棲不管做什麼選擇，對他都沒有太大的影響。

　陸枕起送客，走出兩步看到地上漉漉的水漬，“顧大人走之前能不能替我把地拖了？我這手也不了，如果走路再摔了，恐怕就兇多吉了。”

　顧深棲：……

　并非陸枕過分自信，而是他認為，按照顧深棲心影出來的真實為人，為一個真正的人，遠比功名利祿帶給他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