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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咻, 我來啦。”
清螢興沖沖地翻上榻,然而還沒上手,著謝卿辭, 陷了為難。
嘶。該用什麼樣的姿勢給師兄按舒緩?
“按照我所知的常規方式,最方面的肯定是騎在屁……啊不,虛坐在部上方。”想起師兄是個講究人,清螢臨時改口, 換了文雅說法。
然而即使如此咬文嚼字, 謝卿辭聽了的描述, 稍稍想象了一下, 便立即拒絕。
“不行, 何統!”
清螢心中憾——這樣的姿勢比較省力啊,而且也方便作。
人都累一天了, 還講究那些麼?
能克服懶惰幫他按推拿,已經是關切病的現, 別強求那麼多呀。
“那師兄你想我怎麼樣?”不等謝卿辭開口,清螢委屈道,“你不會想要我坐在榻邊,側著子給你吧?”
謝卿辭沉默, 他確實如此想的。
“有何不妥?”
“累啊,辛苦啊!”清螢可憐, “師兄,你忍心讓我這麼辛苦麼, 都累了幾天了。”
謝卿辭道:“我可以不做, 你盡早休息。”
“不行, 這有助于你恢復。”
但謝卿辭態度堅決, 清螢拿他沒辦法, 只好先側著子來。
先不著急,師兄比較害,徐徐圖之。
保持側坐姿勢按了幾下,便覺得胳膊和側酸了。
“哎呀好累。”
“哎呀,胳膊好像抬不起來了。”
“我胳膊是不是傷了?有點撐不住?”
小姑娘的抱怨,同時試探地往謝卿辭上蹭,想要換另一個姿勢。
謝卿辭始終沉默。
他默許了。
清螢便解開他領,輕輕劃過謝卿辭后頸。
骨骼在清螢纖細的指下蔓延,有著清晰。覺得有些新奇,便又輕輕按了按。
素白的寢上,的指甲微,指尖白皙。
謝卿辭全都繃了。
清螢指尖冰涼,所以他能清晰知到,對方到了何。
然而分明并未盡數褪去他的衫,不過輕按.后頸,隨后便是著寢輕勾。可他依然清楚知道,正順著肩胛中央那凹下嶙峋的一線,輕輕按,直到腰間,直到沒下的……
漆黑一片的虛無世界里,這是難以啟齒,無法忽視的清晰。
謝卿辭只能忍地闔目。
“你放松一點。”清螢拍拍謝卿辭的背,“你的背繃得像石頭,這怎麼活絡經脈氣?”
本來就了重傷,經脈堵塞,現在不辭辛苦給他推拿按,這人居然一點都不配合。
不知道到哪里,謝卿辭發出一聲悶哼。
詫異:?
師兄乃是鐵做的,即使是剖骨的疼痛,也不會搖他分毫。
可能這里不適合推拿吧。
畢竟也就是認真學習觀了位推拿圖,毫無經驗,也不敢貿然上。
“那我這次從開始吧。”
謝卿辭默認了的建議。
然而,清螢不過剛剛試著他小,謝卿辭的就繃了。
“別張。”清螢生怕他把自己本就脆弱的骨骼又繃斷了,“還是我弄疼你了?”
劍骨乃是骨骼溫養的核心,劍骨被奪走后,謝卿辭全骨骼都脆弱無比,甚至多有斷裂,經不起大折騰。
謝卿辭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應運而生,至今千年,經歷六世折磨歷練。
無論是誕生之初便孤鎮滔天魘,還是仙界荒蠻,時刻有被吞噬奪舍危險,他都面不改,不會搖分毫。
然而現在,他卻需要以前所未有的強大意志力控制,方才能讓自己的,只是輕輕晃。
清螢恍然大悟:“經脈好像通暢了點,還是可以稍微的。”
謝卿辭:……
“有覺麼?”
清螢看不見他的表,只能關切詢問。
謝卿辭沉默不語。
“師兄,你別不說話呀。”清螢一邊輕按,一邊湊到他面前,想要更看清他的神。
但謝卿辭反而轉過頭,把臉埋得更深。
而當清螢手指上行,至大后部,乃至于試圖更上方時,謝卿辭終于忍無可忍。
“夠了!”
他低聲叱喝,語氣中的薄怒與嚴厲,嚇了清螢一跳。
“怎麼這麼兇?”
覺到的緒,謝卿辭稍有后悔,但語氣卻沒有妥協之意。他知道,自己態度只要稍微和點,這丫頭就會乎乎撒,然后悄無聲息地得寸進尺。
這次清螢做不到笑著科打諢了,有點心累。
兩人都不愿意先退一步,氣氛頓時陷僵。
清螢本就又困又累,上還多傷,結果謝卿辭今日下來態度一直這麼僵,好似是什麼一樣,本都不諒。
以后再也不要和他說話了!
清螢悶悶地輕錘他脊背。
……他瘦了好多。
可這時找臺階下已經遲了,又確實困得不行,索閉不語。
知道自己這是疲倦到極點的表現,不然對謝卿辭不可能欠缺耐心。
先睡覺吧。
等明天睡醒,緒也恢復了,正好哄哄他,這事也就翻篇。
“我送你回天曜間睡覺,你睡床,我睡榻。”
清螢干開口,并且,毫無笑意。
他不想與清螢僵持,因此回道:“你睡床。”
“都一樣。”
*
月通過楹窗照屋,在窗前灑下一地碎銀。
睡眠時,清螢會幫他解下眼前紗布,只是即使睜開眼睛,“看”到的也只是虛無。
他側耳傾聽,呼吸綿長平穩,顯然累極了,才剛挨枕頭便昏沉睡去。
一句話也沒同他講。
重逢之后,這是第一次在缺乏晚安聲音的況下眠。
莫名奇怪,卻又十分理所當然的——
謝卿辭失眠了。
自他誕生至今,他從沒有過睡眠,也從未考慮過這件事。修真以苦為砥礪,怎能耽于樂。與清螢相的這幾夜,是他的初驗。而口中的“夢”,他這幾日還未經歷過。
說起這件事時,清螢對此態度很樂觀。
“那是遲早的事,說不定就在這兩天。”
不過從目前況來看,不在今夜。
……
嘭咚!
墜地的沉悶響聲,讓清螢陡然驚醒。
這幾日時刻于驚弓之鳥狀態,即使睡覺也都是淺眠,睡眠質量很差,稍微一點風吹草都能把驚醒。
頭腦昏沉之際,第一反應是尋找謝卿辭。
“師兄!”
可床上空無一人,只有凌被褥,而地上則模糊勾勒出謝卿辭的廓。
謝卿辭摔倒地上了,還一聲不出?
難道……
清螢頓時睡意全無,慌忙下榻,沖到謝卿辭邊。
月下,謝卿辭面蒼白如雪。
“師兄,怎麼了?能聽見我說話麼?”
找到謝卿辭的面龐,心里焦急到極點。
謝卿辭開口了,他說話自如,只是聲音稍顯低啞。
“我無事,莫要擔心。”
能說話就好。
沒事就好。
心中巨石落下,清螢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出了一冷汗。
不放心:“真的沒事麼?是搐了所以摔下來了麼?傷口有沒有裂開?”
“……只是口,一時未曾留心摔倒。”
清螢覺得這理由荒謬極了,說話又急又快:“口為什麼不我?這次走運沒有傷,可要是傷口裂開,或者干脆骨頭碎了呢?”
“我不想吵醒你。”謝卿辭耐心聽說完,解釋自己的理由,“而且推拿之后,我的恢復了些知覺,我可以自行為之。”
“那是你以為!”
“……”
清螢著皎皎月,只覺得心俱疲。
明明給師兄按前還很開心期待,氣氛也很快樂,怎麼最后卻只剩一地?
有氣無力道:“別讓我這麼擔心了,行麼?”
謝卿辭沉默。
安謐的夜中,他的聲音格外平靜淡漠,不帶半分火氣,平和的態度,仿佛是在與談經論道,說出的話卻火冒三丈。
“其實你不必如此過于關切,我自己可以——”
啪!
謝卿辭的言語戛然而止。
“你繼續說!”
說完還不解氣,清螢照著謝卿辭屁又是一下。
“啪!”
打人也有講究。
師兄屁……那個的,反正覺比其他地方抗揍。
后泛起的疼痛,令他整個人為之怔住。
他時刻都在疼痛,遍布四肢百骸的傷口,令他對疼痛的早已麻木。
可此刻的疼痛,是賦予他的。打這個位置,富有懲戒警示,以及居高臨下的意味。
如此陌生。
如此……
“你……”謝卿辭語塞。
堂堂仙尊,何曾被如此狎昵……不,不能用這個詞形容。
調戲?
腦海里悄然浮現的詞語,讓劍修整個人僵在原地。
月皎潔,清螢看到謝卿辭耳朵紅得快滴,甚至連耳下也紅了一小片。
……救命。
剛才是怎麼想的,怎麼就上手朝那里拍了呢。
但確實被他的話氣到不行啊。
清螢橫下心,只當沒發覺自己臉上的溫度。不能害,如果也表現出害,氣氛就徹底完蛋了,兩個人會尬死的。
“怎麼,你還有話說?你還有什麼話說?”
清螢搶先開口,將話題引到正題。
努力做出理直氣壯地樣子:“不就是打了你……咳咳一下,這就不愿意啦?你哪里沒被我過?”
“……”
“你自己說,剛才那樣說話合適麼?你覺得我傷心不傷心?”
說到這里,清螢心里再度泛起委屈難過。
鼻尖微酸:“你要是了,就好好和我說嘛,摔到地上知不知道我會傷心?”
不解氣,又拍了謝卿辭一下屁。
啪!
“以后不許這樣了,知道麼!”
到了此時,謝卿辭終于開口。
朦朧的夜里,他的聲音聽起來低而輕,仿佛含著許委屈。
“清螢……”
“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