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考試績直接出來放榜,結果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紅榜上,周北嶼的名字第一次從高跌落下來,自往常牢牢占據第一的位置直接往下掉了十幾名,混在一堆的人名里,費力才能找出來。
公告欄前,圍觀的學生議論聲蓋不住,打在今昭耳畔,嗡嗡作響。
“周北嶼這次差的也太離譜了吧,十幾名。”
“他總分好像比上次了幾十吧。”
“這麼離譜...數學理分數都低了好多,怎麼回事?突然考砸這樣。”
……
六月初,不知哪來的微風一吹,今昭渾發冷,僵在原地,直直看著周北嶼的分數,停留在那個鮮紅的數字上忘記移開。
旁邊有人經過,停駐下腳步,突然開口。
“我說過,你會影響他學習的。”聲冷淡漠然,今昭轉頭,看到了一張悉的臉,是方靖。
這一次考試,的排名越過了周北嶼,終于占據了紅榜第一。
只是的臉上并沒有太多喜,而是同一樣,目定格在掉落下去的周北嶼名字上。
“他從學以來,從來沒有考得這麼差過。周北嶼的績一直很穩,自從認識了你。”轉頭靜靜看著今昭,冷酷吐出字眼。
“力一直被分散,從早到晚都在花時間給你補課,自己本沒有空復習,他考這樣,都是你的原因。”
“如果你真的喜歡他的話,就應該為他好,離他遠點。”
今昭從來不是讓自己吃虧的人,有仇必報,睚眥必較,然而此刻面對方靖這樣一番指責的話,僵站在那,發不出一聲音。
冷風吹起發熱的后背,遍生寒,牙齒上下幾乎要打。今昭立在太底下,愧難安,仿佛日中無所遁形的丑陋小人。
一個上午,今昭都沒有找到周北嶼。教室、常去的小樹林、圖書館、后花園...課間找了一遍又一遍,始終不知他的去向。
給他發去的信息石沉大海,手機關機,今昭正準備去和他朋友打聽時,下課,趙明冉突然出現在教室門口。
他神嚴肅,從未有過的沉重,對今昭招了招手。
心底微微一沉,走了出去。
“周北嶼他們班主任想找你聊一下。”說完這句話,趙明冉也沉默了。今昭這次績進步很明顯,從班里倒數上升到了正數前三十,年級總排名提升了快一百。雖然不是特別高的分數,但是在這麼短時間,已經效果顯著。
只是做人不能太私心,即便今昭是他班里的學生,同學校被賦予眾的年級第一相比,孰輕孰重顯而易見。
將心比心,他是一班班主任,也估計坐不住。
今昭不是第一次見周北嶼班主任,這位以嚴厲著稱的老師,平時做早時常見他的影。
趙明冉把帶到了二樓他的辦公室,年近五十的男老師坐在辦公桌后面,臉上戴著眼鏡,頭發微白,面容嚴肅古板。
同趙明冉的和氣不同,他渾都散發著教師威嚴。
“你就是今昭?”鏡片后的眼皮抬起,眼角皺紋深深,不茍言笑。
“是,老師好。”今昭應,站在那沒,趙明冉給推了把椅子過來,他進來后沒走,在辦公桌一旁坐下。
“周北嶼這次的績你看見了吧?”他雙手握放在桌上,面朝,直接切正題。
“考得很差,和他之前比大失水準。”
今昭無意識咬牙,沉默著點頭,說不出話。
“聽班里同學說,他這段時間都在給你補習?”
臉不經意間白了幾分,今昭了,嗓音干,“是。”
“同學之間的正常往,我一般是不干涉的,所以之前也從沒有找過你。”他目視著。
“但是影響到學習了,我不管你們是單純的朋友還是其他關系,作為周北嶼班主任,我都不希你們走得太近。”
“高中還有一年時間,高考迫在眉睫,過了這個坎,未來海闊天空,大把的自由等著你們。”
“此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我想作為他的好朋友,你應該也不愿意看到他自毀前途吧。補習班的話我這邊有幾個很不錯的介紹,都是名師資源,你們之間的往以后還是適當保持距離,我希最后這一年,周北嶼能把全部力放在學習上,不被其他事影響。”
“對了,我已經給你們雙方家里打過電話了,老師在學校能力范圍畢竟有限,有些事還是需要家長適當引導管理。”
……
最后他還說了什麼,今昭記不太清了,慘白著一張臉走出辦公室,剛到外面走廊上,手機就開始震。
拿出來一看,上面顯示著一個久未見到過的名字,悉中著幾分陌生。
“喂。”今昭安靜片刻,還是,“小姨。”
“你們學校老師先前給我打電話了。”那邊稍作停頓,接著繼續開口,“說你最近在學校和一個男同學走得很近,還耽誤了對方學習。”
維持著沉默,低頭盯腳尖。
“今昭——”那邊了聲,又停住,須臾,仿佛組織著措辭。
“馬上高三了,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沒打算。”語氣冷淡回,電話那頭很明顯傳來呼吸聲,下一秒,音量提高。
“你真的打算連大學都不讀?像個混混一樣高中畢業就去打工?還是和你那個發小一起混社會,今昭——”
“你就這樣糟蹋自己的人生?”
“你從小到大管過我嗎?你是誰?現在憑什麼來對我的人生指指點點?”抑太久的緒終于找到一個噴發點,今昭冷酷聲反問,極力克制住緒,眼眶通紅。
只是聲線的抖依舊出賣了,那頭安靜許久,再度響起的聲音中帶著一難以察覺的疲憊。
“我幫你看了一個集訓班,你姨父了解過,你最后一年轉藝生參加考試,分數線會低很多,他已經幫你找了合適的學校,現在轉過來,還有大半年時間準備藝考。”
“你不是一直喜歡畫畫嗎?現在剛好合適,沒問題的話下周就幫你辦理轉學手續,他的意思是越快越好...”
“現在已經不喜歡了。”今昭聽到“下周”“轉學”幾個關鍵詞,已經氣瘋了,大腦空白,重重咬字,惡毒道。
“畫不了了,你不知道我對男人過敏嗎?一到對方就惡心想吐,我沒辦法再畫畫了,你聽見了嗎?”
“畫室這邊可以安排老師——”
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已經被今昭一把掛斷,手里無意識握住手機,用力呼吸,堅邊緣硌得掌心發痛,今昭仿佛毫無察覺,膛劇烈起伏,朦朧視線落在前方,模糊一片。早已淚流滿面。
上課鈴響,今昭整理好緒,抬手胡抹掉眼淚,轉下樓時,不期然在走廊對面到了周北嶼。兩人在筆直的過道兩頭,迎面上,他也神疲憊,似乎剛才樓上下來,今昭看向他后方向,是教導主任辦公室。
目對視的那一刻,今昭竟然有種陌生恐懼,不敢走上前,短短的一個上午,和他中間,仿佛被拉開了一道天塹。
“你怎麼了?”周北嶼率先出聲,朝走來,目從臉上往后,著那道樓梯若有所思,很快反應過來。
“我們班主任找你了?”
他有點著急,上來拉的手,今昭垂眸定定看了兩秒,不自然甩開。
“嗯。”剛哭過,還有鼻音,努力克制才不泄出來。
“怎麼給你打電話都不接,我找了你好久,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下一秒,抖著聲音質問,眼眶又很快紅了,死死忍住才憋回去。
周北嶼眼皮微垂,劉海低落下來,疲態明顯。
“被老師去談了一上午,沒來得及。”
“你呢?他沒和你說什麼吧?”他又很快抬起眸問,焦急掩飾不住,眉頭皺。
“我這次沒考好是自己的原因,和你沒關系,他們不會把原因怪到你上吧?”
周北嶼目打量著,似乎在分辨,今昭無聲深呼吸了一下,努力不讓自己出破綻。
“沒有,他就是問了一下我們補習的事。”今昭剛好借著這個機會說出口,“周北嶼,以后我可以在外面上輔導班,你不用再這樣從早到晚給我補課了,先把自己的績提上來。”
“我說了和這件事沒關系。”他有點急躁,低聲輕吼,緒是有的失態,今昭一時被愣住,眼中錯愕。
“昭昭。”他第一次這樣的名字,手過來,拉住的手,很快平復下來的面孔白皙冷靜,只有微紅的眼眶提醒著方才的失控。
“我說過,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他執拗地又一次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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