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進電梯,到樓層，再刷卡開門。

　姜寒一直都很平靜，門打開，將房卡進電源,客廳里的燈一瞬亮開,姜寒彎腰去換鞋,作太快，人突然往前面一栽。

　陸焰手，穩穩地扶住了胳膊。

　姜寒站穩去掙。

　陸焰沒放，握得更。

　兩人之間著一讓人不過氣的沉默。

　陸焰偏過頭,“是我不......”

　姜寒的神經瞬間崩了起來,如同刺猬下意識的自衛，一聲打斷，“別道歉......”

　聲音帶著抖。

　眼眸里的水霧不控制地溢出,落在臉上,姜寒很快覺到了，匆匆地轉過頭，努力地讓自己平復，可說出來的話,還是哽塞,“你沒有錯,你不用道歉。”

　陸焰看著繃的肩膀,沒再說話,松開了。

　姜寒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嘭！”房門關上，脊背靠在門板上，彷佛所有的卑微和被人窺見的,都暫時隔絕在了門外。

　抑的緒得到了解放，堵在心口的悶沉，隨著呼吸，一點一點地疏散，越來越急。

　片刻后終于沒有忍住，緩緩地蹲了下來，放肆地去抹眼角的淚。

　門外，陸焰靠在玄關，久久沒。

　空的客廳比任何一夜都要安靜。

　墻上鐘表轉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過了十來分鐘，陸焰才低頭換了鞋，走到了沙發上坐下，打開了電視，調靜音。

　跟前的畫面不斷地變換，陸焰的眼眸沒，腦子里突然浮現出了第一次看到的那張臉。

　“各位領導好，我是姜寒，來自冰城，今年二十二......”

　面紅耳赤，｜滴。

　“那我......我可以追你嗎。”他見過的人不，但還從來沒有人像那樣直白。

　更何況，還是個連說話都會臉紅的人。

　沾滿水霧的眼睛，強撐起來的倔強。

　畫面從腦海里一過，跟前的電視突然有些吵，陸焰煩躁地拿起了遙控，關了，掏出手機給陸辰發了一條信息，【明天去見。】

　—

　早上被鬧鈴吵醒，姜寒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經過了一個晚上，腦子里的沖擊已經平靜了下來，只留下了頭暈腦脹的后癥。

　沒有多想，姜寒本能地拿起手機，想請一天假......

　編輯請假信息時，突然又頓住了。

　工作不該夾帶私人......

　上回諶菲被劈，第二天不照樣上班，猶豫再三，姜寒還是打算爬起來，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臨時抱佛腳，去網站搜索了一下。

　【分手后，被對方知道了自己曾經暗過他，該怎麼面對。】

　沒想到搜出了一堆提問的，底下還有很多回復。

　【靠，社死啊，要是我，我就老死不相往來。】

　【心疼樓主，好慘......為啥還要面對啊。】

　【確實夠慘，不過關鍵看你現在還喜不喜歡，要是還喜歡，就夠嗆了，要是不喜歡就好辦，正常面對，他要是問你了，你是瀟灑送他一句：誰年無知時，沒喜歡過幾個人渣呢......】

　姜寒：“......”

　每個人意見都不一樣。

　但搜索完，好了很多，起碼知道自己并非特列，丟臉的程度也隨著被稀釋了一些，姜寒正要掀開被子，起去洗漱，手機微信彈出了一條信息。

　姜寒開。

　悉的黑頭像。

　名字沒有備注，顯示的是他的原名LY。

　通過了的好友驗證。

　姜寒：“.....”

　姜寒點開。

　LY：【我出去兩天，辦點私事，你在酒店好好休息，后面調休。】

　姜寒一愣。

　還沒來得及回復，外面已經有了靜聲。

　姜寒心口懸著，等到那道關門聲傳來，才落下，整個屋子頓時安靜了下來，姜寒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重新倒在了床上。

　姜寒沒出去。

　多還是有點影響，短暫地患上了社恐。

　怕再遇上人。

　中午吃飯時，肖妍打來了視頻，姜寒接通，肖妍也在吃，一邊嚼著一邊同吧啦，“老板娘，你什麼時候回來。”

　姜寒：“......”

　“行......前老板娘。”肖妍突然沒看到人了，及時地糾正了稱呼，雖然當時聽姜寒將和陸焰之間的那點事說清楚了，但覺得這事兒懸。

　真正的分手，哪是這樣的，不都是老死不相往來。

　現在兩人最多算是分手前的冷靜期。

　老板書不在，公司不還有副總，行政部一幫子候選人，怎麼就到一個采購部的員工去頂上。

　可無論怎麼說，姜寒都保持了自己的想法，而且還反問，以陸焰的行事作風和條件，他至于這樣嗎。

　肖妍無法反駁，甚至現在自己也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只是巧合。

　“你知道他們現在公司的人背地里是怎麼傳你的嗎？”

　姜寒不想聽，但能想象得到不是什麼好話，無外乎就是麻雀想變凰，癩|哈/蟆，想吃天鵝之類的......

　“說你是PT七年以來最大的一匹黑馬，連陸總這樣的高冷男神都能拿下，當初后悔沒有你的。”

　姜寒：“......”

　肖妍：“所以，姐妹兒，想想回來要面對的尷尬，不如趁機死灰復燃......機會就擺在眼前，咱先不看其他，就看在他那張臉的份上，這要是換是我，吵架了我特麼自己自己掌啊......”

　肖妍緒太激，飯都差點噴了出來。

　姜寒趕撇清，“噎死了我不負責啊......你那位六塊腹呢，不要了。”

　......

　聊了半個小時，才聊到了工作上，肖妍低了聲音，同姜寒道，“寒寒，我給你說，湯姐這回可能真有問題了......”

　“財務那邊到現在還沒有消我們的賬，也沒發郵件出來，按理說，盤點沒問題最遲隔一天就該發郵件，結算年度盤點......還有湯姐被召回來的當天，沒開始調查，霍頭兒就把踢出了工作群，立馬拉了張歆......”

　......

　同肖妍接了一個小時的視頻，姜寒頭有些暈，起打開冰箱，橙已經沒了，姜寒只好去廚房倒了一杯水。

　剛回來，放在桌上的手機又響了。

　蕭銘打來的視頻，姜寒以為他還是在糾結那首歌，沒仔細去看界面，手直接按了接通，一手端著水杯，一手拿著手機，走去了客廳的沙發。

　“蕭明星，又怎麼了，你再這樣耽擱我出差......我要開始收費了。”

　幾秒過去，沒有回應。

　姜寒以為是信號不好，“喂......”

　“寒寒.....”諶菲的聲音。

　？！

　姜寒眼皮一跳，錯愕地看著手機界面。

　群聊。

　三個人建立的一個小群，名字也很簡單，諶菲取的：【三個人】

　姜寒：“......”

　蕭銘果然是個柿子。

　諶菲沉默了一下，突然發：“姜寒！”

　音量震耳，姜寒和蕭銘拿開手機，齊齊后仰。

　諶菲：“現在在哪兒，給你三秒鐘的考慮時間，好好回答......”

　—

　陸焰第一次到陸家別墅。

　陸夫人和兩位陸爺都不在，陸辰的車一到院子，下人就進去通報了陸老夫人，“老夫人，辰老爺來了。”

　陸老夫人腳不方便住在一樓，推開門，外面是個小花園，陸辰沒走大門，帶著陸焰直接繞到了別墅側門，從花園口走了進去。

　陸老夫人眼神也不好，遠遠瞧見倆個人，但看不清臉，邊的下人先認出來，回過頭驚喜地同陸老夫人道，“大爺也來了。”

　陸焰的父母離婚后，陸焰便被媽帶去了鵬城。

　小時候還每年回來一次，看一眼老夫人。

　但自從老夫人搬去了陸榮之買的房子后，陸焰就沒再去過，再見面也只是約老夫人出來，在外面吃一頓飯。

　年后見面的次數更。

　陸焰出國讀書，還沒畢業就接手了PT公司，距今已經有三年沒見到陸老夫人。

　上回在醫院，兩人雖然敘了舊，但人多，陸榮之又在做手，很多話不方便說。

　陸焰走到跟前，抱了一下，“。”

　陸老夫人沒想到他今天會來，又激又高興，眼角淚水直打轉，“來了就好，總算來看了。”

　下人洗好了水果，三人就坐在花園的遮棚下，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

　老夫人很久沒這麼開心過，吃完午飯，便帶著陸焰去了自己的房間，給他看他小時候的照片。

　人老了，喜歡翻相冊，老夫人屋里存的幾本相冊，陸辰不知道翻了多回，沒什麼興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