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條道路上坐落著好幾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隔著老遠，仿佛都能看見關東煮持續不斷上升的熱氣。于真意看了眼手機，司機還要再過二十分鐘才能趕來。，吸了吸凍的通紅的鼻子，拉著陳覺非往便利店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門自打開。

　于真意剛要往里走，步伐被后的人拖住。

　于真意回頭，看著錮在原地的陳覺非：“怎麼了？”

　陳覺非：“你去吧。”

　于真意：“你不進來？”

　陳覺非搖搖頭，他指著旁邊：“我陪陪他。”

　陪誰？

　于真意好奇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旁一只巨型金乖乖地蹲在一邊，脖子上套了遛狗繩，上面了行黑的小字：我姐姐讓我待在這里。

　它吐著舌頭，看見兩人齊齊投來的目，尾搖得更厲害，嚨里發出嚶嚶的撒聲。

　于真意沒忍住笑出來：“你——”

　才說了一個字，發現自己本無話可說。

　陳覺非掙開，走到金邊，蹲下。

　一人一狗在靜謐的冬夜里對視了一眼。

　大概是初次會晤的緣故，雙方都有些害。

　陳覺非率先打開話題：“你好。”

　金應聲：“汪！”

　好吧。

　于真意承認，被陳覺非可到了。走進便利店，買了兩份關東煮。

　排在前面的那個生大概是外頭那只小金的主人，和同行的朋友邊排隊邊談。

　“你們家狗真乖，讓它待在外面就待在外面。”

　生驕傲地說：“對，它真的超級乖，每個人都很喜歡它。”

　于真意排在隊伍最后，聽著兩人的對話，而后時不時往外看一眼。想，家的這只也很乖，也很聽話。

　“那你怎麼教的呀？我家那只二哈真是蠢得沒救了。”

　“簡單，做對了就親親它。”生為難地說，“不過二哈嘛，的確也是沒救了”

　結完賬，兩個生先于真意一步出門，看到生走到金旁邊，把那句“我姐姐讓我待在這里”撕下，換新的字帖：總有刁民想害朕。

　金不舍地看了陳覺非一眼，然后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告別了這位初次見面的好友，陳覺非下撐在膝蓋上，蓬松的頭發被冬夜寒風吹的飛。

　后自門打開，伴著輕靈的叮咚聲。

　陳覺非回過頭，仰頭看著，冬霧讓他黑亮的眼睛漉漉的，他語氣帶埋怨：“你怎麼來的這麼晚。”

　晚到別的狗都被接走了。

　路燈投在臺階上，于真意在他旁邊坐下，沒回答他的問題，直接問：“關東煮吃不吃？”

　陳覺非刨問底：“你怎麼來的這麼晚？”

　于真意企圖和醉鬼講道理：“因為我在排隊呀，排隊的人太多了。”

　緘默片刻，他把下重新支在膝蓋上，聲音悶悶：“好吧，那我只能原諒你了。”

　于真意指尖蜷了一下，把竹卷遞到陳覺非邊。

　便利店，兩個店員閑閑支在收銀臺前。

　“現在的小是不是都有病，里面開著暖氣不進來吃，非要在外面吃？”

　“你懂什麼，這羅曼克。”

　“”

　再過兩個路口，的車就到了。于真意拉著陳覺非起來，往路口走，他又習慣地倒在上。

　于真意：“你真的好重啊陳覺非，你再不從我上起來，小心我揩你油。”

　毫無威懾力的恐嚇。

　陳覺非緩緩站定，半睜著眼，渙散目盯著的下。

　于真意了肩膀，下一秒那沉重又一次上來。

　“說好了，不許騙人，騙人是小狗。”

　于真意：“”

　司機來得準時，于真意先扶著陳覺非上了后座。

　沒去思考剛剛那句話的因果關系，隨口回答：“你是人嗎你，你是狗。”

　喝醉酒的陳覺非反弧依然很快，他抓住于真意的手腕，掰開的手指，讓掌心撐開，然后額頭頂了頂的手掌，像一只討好主人的小狗崽。

　陳覺非：“那就不許騙小狗，騙小狗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