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對落在自己上的視線總是敏。
陳覺非側頭:“上有東西?”
嗯,有的吻。
于真意:“你昨晚睡得好嗎?”
陳覺非:“不好,頭疼。”
陳覺非這輩子都不想再喝酒了,頭疼嚨啞,神萎靡不振,喝酒害人。
不好?
拜托,給了他一個香吻哎,居然還困擾了他的睡眠。
于真意覺得自己的腦回路和正常人的不太一樣,比如現在,完全不心虛了,腦海里想的東西通通匯了一個結論——親了他,他居然睡得并不好。
很不爽。
于真意拽了下他的玉佩:“手。”
陳覺非出手,于真意把磕好的瓜子殼丟在他手上,使喚道:“幫我扔掉。”
陳覺非沉默著嘆了口氣:“真麻煩啊你。”
于真意瞪大眼睛:“我腰傷了!我上半現在癱瘓了!”
錢敏打出一張八餅,一個眼刀飛來:“再胡說八道我讓你下也癱瘓。”
陳覺非起,冬日午后的暖勾勒出他頎長型。他把瓜子殼丟到垃圾桶里,邊走邊笑著調侃:“別啊姨,那我不得給扔一輩子的瓜子殼了。”
于真意:“”
哼!都欺負!
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飯。幾個大人要喝酒聊天,一聊就是很久,于真意和陳覺非坐在最外側,準備一吃完飯就撤回房間里看電影。陳覺非早早就吃完了,他對大人的話題不興趣,剛要起,于真意桌子底下的左手抓了抓他的擺,意思是等我會兒。
陳覺非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坐到沙發上看電視,手機在充電,他百無聊賴地控起一旁的掃地機人,手肘撐著大,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錢敏看了看他:“陳陳長得是真好看。”
于真意低頭剝著蝦,也這麼覺得。
于岳民接話:“以后也不知道便宜哪個小姑娘了。”
于真意把蝦塞進里,哼,他初吻已經是你兒的了,這題沒別的答案了,爹你就著樂吧。
林雪笑著說:“我大學同學知道我回來了,想著明天和我們一起吃頓飯,他一直說他兒喜歡陳陳很久了。”
陳江疑:“那個小楊啊?”
林雪點點頭。
陳江更疑了:“他和他兒不就去年年初六的時候見過咱們陳陳一面嗎?”
于真意要拿第二只蝦的手一頓,見一面居然惦記了這麼久?
聽見錢敏說:“現在的小姑娘這麼主啊?”
林雪:“現在的年輕人都很主,哪像我們當時啊,那生給男生遞書都算稀奇事了。”
錢敏:“對對對,我們上次去聽音樂會,結束的時候一個小伙子給一個小姑娘告白,我進去湊熱鬧,結果發現是倆高中生,玫瑰花放在書包旁邊,我都能看見里面的王后雄和五三。”
于岳民:“不過才見了陳陳一面就喜歡陳陳也正常,小伙子不就長了張讓人一見鐘的臉嗎?”
于真意冷笑。
錢敏:“陳陳不僅長得帥,頭型也好看,我看很多小伙子哦,正面看長的是帥的,從側面看后腦勺就像被削了一塊。”
陳覺非這圓溜溜到堪稱完的后腦勺還是他在嬰兒時期的時候,林雪辛辛苦苦大半年讓他固定出來的,包括但不限于每隔半個小時觀察一下他的睡姿。
幸好陳覺非不記得嬰兒時期的事,不然他肯定要被煩死。
于真意是這麼想的,也這麼說出了口。
于岳民一愣,他覺得他兒能知道鄰居家碼并且自由出這件事已經夠他驚訝的了:“這你都知道?”
于真意仰著下,像開屏的小孔雀,趾高氣揚地嗯了聲,把剝好的蝦遞給林雪:“我林姨跟我說的。”
林雪笑著:“對對對。”
看見沒,林姨什麼都跟說,于真意不做陳家的兒媳婦合理嗎?!
于岳民:“對了,那個喜歡陳陳的小姑娘長得好看嗎?”
于真意怨氣沖沖地盯著于岳民,爸這個中年男人到底為什麼要關心這些事啊!
于岳民對自家兒炸的小表也是很不理解。
“蠻標致的。”林雪說,“小姑娘話不多,比較向,也參加了今年的競賽,進了國集。”
“很厲害很厲害。”
正說著,錢敏低了聲音:“該說不說,我們陳陳心態也是好。”
于岳民附和:“對,有這種波瀾不驚的心態在,清北穩穩的,這次沒進也沒關系。”
于真意拿筷子的手一僵,不自然地睜大了眼睛,滯愣地看著于岳民。
爸在說什麼?
陳覺非沒有進集訓隊?
接收到于真意驚訝的眼神,于岳民問:“怎麼了?”
無數的疑問在心底探出,于真意回頭看了眼陳覺非,而后搖搖頭,說了聲吃飽了,走上樓。
陳覺非正窩在沙發里玩掃地機人,聽見推椅子的靜,也跟著走在后頭。
于真意正要關門,陳覺非在后頭撐著門板,聲音低低拂過的后腦勺:“不讓我進?”
于真意嚇了一跳:“沒。”
于真意的房間布置陳設一月一換,簡直是把“心”三個字發揮到棚,至在陳覺非看來是這樣的。
床很大很寬,因為于真意的睡相不好,這個床足夠在上面放肆翻滾。淺黃的床單上還印著海綿寶寶,陳覺非倒是不知道最近喜歡上海綿寶寶了。
柜柜子門沒關,里面的服都快撲出來了。
陳覺非自然地走進來,隨意地坐在椅子上:“看哪部?”
“啊?”
陳覺非敲了敲闔上的筆記本電腦:“電影啊。”
“你”于真意抿著,不知道如何開口。
沒參加過這種競賽,還以為這種績要很久之后才會出來呢,沒想到居然在冬令營的第五天就出了績,所以他在知道自己沒有進集訓隊的時候還給自己跑大老遠買了冰淇淋嗎?
試問,如果對象換了于真意,肯定沒有心做這些事了。
“你沒進集訓隊?”
陳覺非看著,頓了一下,然后自然地嗯了聲,面與往常無異。
就是這樣一幅波瀾不驚的面孔,讓于真意本看不出他的低落緒。
“那天怎麼不和我說?”
陳覺非沉默,他只是不想把負面緒倒到上。
“你難過嗎?”沒得到回答,于真意又問,可是剛問完就覺得這個問題像白癡。
誰會明晃晃地告訴自己他難過啊。
陳覺非認真想了想:“還行。”
分數最高的前30名選手可以進中國國家集訓隊。他的確差了別人一點,所以和集訓隊失之臂,實力不如人,不妨想著再努力一些,自怨自艾實在沒什麼用。
何況,他也真的不覺得難過。
雖然從小到大,無論家長亦或老師都會告訴自己把每一次機會當做最后一次機會去拼搏努力,那無論結果是什麼都不會陷懊悔。
陳覺非覺得自己努力了,人生還長著呢,又不是進不了集訓隊就考不上清北,再退一步說,考不上清北也不會死,人生道路千萬壑,縱使前路崎嶇,但是選擇是多樣的。
于真意低著頭,覺得陳覺非這麼這麼努力了,大家只能看到他站在云端,卻不知道他爬上那云端得用盡了多的努力。
陳覺非看著于真意那張垮著的小臉,仿佛是自己沒有進集訓隊的沮喪模樣,他笑了笑:“先坐下行不行,你背著,臉森森的,我有點害怕。”
他怕個屁!
于真意才不要:“你是不是那天沒發揮好,或者是太困了看錯題了,或者是——”
陳覺非:“沒有理由,我就是沒考進前三十。”
陳覺非覺得伴隨著這句話,于真意的眼淚馬上要掉出來了,他了眉心,起和面對面站著:“真真,人生碌碌,枯榮有數,得失難量。我不是每次都會考第一,我也不是不學習就會考第一,風雨都是常態,如果我們對每一個不如意的結果都耿耿于懷,那我們這輩子就只剩下擰了。”
陳覺非不常跟說這些話,一來是知道不聽,二來也是覺得這些東西沒必要講,人的一生要是時時刻刻被這些文縐縐的大道理填滿那一定很枯燥。
只是他實在不愿意看到于真意這垂頭喪氣比自己還難過的樣子。
集訓隊沒進,沒能保送清北,還有高考這條路。可是于真意現在耗費的不開心,他得怎麼把那些開心找回來?
于真意低著頭:“我只是覺得你這麼幾個月的努力白費了。”
“沒有白費,知識鉆進了我的腦子里。”說完這句話他倏忽笑了,“我怎麼像在跟小朋友講道理一樣。”
他抓了抓頭發,繼續說道:“況且,我也覺得,沒有驗過高三,人生還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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