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彥的這一側頭,讓胡先生來了一個“我懂的”表,胡先生是這個表,胡太太則是給了一個完全看不上的眼神。
秦瑜不曉得這位胡太太有什麼看不上別人的,也無意于應酬這麼一對夫妻,哪怕這位胡先生前途無量,與又有關系?
見史斯夫人和鮑夫婦一起過來,兩位夫人都穿著長斜戴寬檐禮帽,秦瑜站起來:“各位,失陪!我老板到了。”
秦瑜過去和史斯夫人打招呼,鮑介紹他的太太給秦瑜。
“剛才Steven給我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Bob你想聽哪一個?”秦瑜問鮑。
“我選擇壞消息。”
“壞消息就是Steven不滿意Josh給的報價,需要進一步談判,好消息就是他們已經同意用Josh他們的產品。”
史斯夫人聽見這話,說:“我認為這是一個100%的好消息,不談價格的生意,不是一門好生意,只能證明我們的客戶沒有經驗,沒有經驗的客戶會很麻煩。所以談價格才是正常的邏輯。”
“這個說法我不能贊同更多。”秦瑜說。
秦瑜在那里聊天,宋舒彥這里已經跟胡先生聊過了近期一些他們關注的時政,他時不時將目投往秦瑜那里,胡先生笑了笑:“舒彥這次是陷進去了?”
宋舒彥無奈笑:“不談這個。”
“舒彥,問句不該問的話。”
“胡二哥說笑了,你我之間有什麼不該問的?”
“聽說嘉樹跟這位秦小姐很是絡?”
宋舒彥拿起茶壺給胡先生倒了茶,又給胡太太倒茶:“我介紹了一個德國人給嘉樹,秦瑜懂德語,幫忙去翻譯一下。所以嘉樹和才悉了起來。”
“哦?”胡太太用質疑的音調說,看向正在跟洋人談笑風聲的秦瑜,“我怎麼聽說是沒有正牌太太的命,卻有著一顆正牌太太的心。”
胡先生見秦瑜正在過來,提醒胡太太:“寶,道聽途說的話不可全信。”
胡太太并未看見從后走來的秦瑜,哼哼一聲,看向宋舒彥:“游走于你和傅嘉樹之間早已經傳開了。你不會自己不知道吧?”
秦瑜從胡太太后走出來,讓胡太太臉突變,轉頭看向胡先生,胡先生略微搖頭,卻也安,似乎在說無事。
秦瑜跟史斯夫人略聊了兩句,說起印花機的事,想過來看看,宋舒彥是否已經聊好了,沒想到聽見這麼一句話。
臉上掛著笑,拉開椅子坐下,一雙眼睛盯著胡太太看,胡太太被看得側過了臉,秦瑜轉頭問宋舒彥:“剛才我聽見胡太太說,有人游走于你和傅先生之間,這是什麼個新聞?不如說來聽聽?”
秦瑜這不是明知故問,宋舒彥被看得有些失措:“可能是因為最近我和嘉樹都和你走得近了些,被一些人看見了,就有了流言蜚語。當然,你怎麼可能游走我們之間呢?我剛才說了,只是因為我介紹了喬希給嘉樹那里,你幫喬希翻譯,因為是幫嘉樹的忙,所以嘉樹對你激,時常接送你。”
剛剛傅嘉樹還跟說要幫忙,這麼撇清,這個忙還怎麼幫?秦瑜角微微揚起,笑卻不達眼底,看著胡太太:“胡太太,這個流言完全是造謠。我對有婦之夫沒興趣,不可能介別人的婚姻。游走二字從何說起?”
秦瑜的解釋跟宋舒彥截然相反,宋舒彥聽見這話心頭一個激靈,兩人之間游走,需要排除一人游走才不立,他在排除傅嘉樹,現在秦瑜說對有婦之夫沒興趣,明顯就是排除他。
而同樣的話聽在胡太太耳朵里又是另外一個意思,和先生相之時,先生并未離婚。秦瑜的話刺激了,以為秦瑜要做傅家的:“想要做人正牌太太,可并不容易。”
“我并不追求做誰的正牌太太,也不以某太太為榮,我只做我自己,所以我認真工作,我是秦瑜,是YolandaQin,是一個職業。我所的教育告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追求,這自由,不去嚼沒有違反道德和社會良俗的人舌,這尊重。”
宋舒彥聽秦瑜這般咄咄人,不顧及胡家夫妻的臉面,尤其是最后一句,簡直就是刺了胡家夫妻的心。這是何必呢?
這話出來胡太太臉紅一陣白一陣,還想要跟秦瑜辯駁,被胡先生給住了手,胡先生笑:“看起來,秦小姐是解放的先鋒?”“這倒不是,我自問沒有能力為生存環境吶喊。我只是為自己爭取更大的生存空間而已。剛好尊夫人的話被我聽見,我解釋一番,別讓胡思想罷了。”回答了胡二公子,秦瑜站起來,看向宋舒彥,“宋先生,您在這里聊完的話,來史斯夫人那里,很高興你們選用科恩的印花機。”
“好!”
“胡先生,胡太太。我還有事,不奉陪了。”
這位胡二公子用帶著玩味的表跟秦瑜說:“秦小姐,我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
秦瑜轉離開,胡太太滿臉不高興,胡二公子問宋舒彥:“舒彥,沒想到你居然喜歡這樣的小野貓!”
宋舒彥很是尷尬,不免認為秦瑜太過于計較,這種事上何必一定要跟人爭論個高低?場面上即便意見不合,大不了放心里,以后不相便是。
他轉過頭去看,見秦瑜正在跟一個洋人談笑風生,這不是那家已經發生兌的達銀行的考夫曼嗎?
胡太太鄙夷地跟胡二公子說:“愿得罪你,也要去討好一個基本上已經沒得救的洋鬼子。崇洋外是已經到骨子里了。”
“這見怪不怪了。國人什麼時候能不再對著洋人卑躬屈膝,就是這個國家站起來之時。”胡二公子嘆息。
“也就是你,會當面拒絕這個洋鬼子。”胡太太一臉傾慕地看著胡二公子。
“我總不能把中國銀行的錢往黃浦江里扔?這是原則問題誰來了都不行。”胡二公子臉上全然是正氣。
宋舒彥既然在上海商場自然也知道達銀行的困局,也知道胡二公子拒絕為達銀行提供資金支持,贏得了一片贊揚之聲。
約胡家夫婦的洋人過來,宋舒彥跟胡家夫妻道別,往史斯夫人這邊來,見秦瑜依舊在和達銀行的考夫曼聊天。
秦瑜去銘泰投簡歷的時候就遇到了達銀行兌的場面,當時秦瑜還在想,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這家銀行遇到危機,如果真的這個時候倒下了,也就沒有后來的達集團了。巧了不是,今天居然在賽馬會上遇見了達銀行的老板。
原來銘泰和達合作很多年,當年史斯先生來上海是考夫曼先生給他了第一筆貸款,只是銘泰的地產這塊實際上也是靠著問銀行借貸拿地開發房地產,而且因為史斯先生的去世,史斯夫人現在進來也未能掌控全局,而地產置業這塊還是亨利在管,所以史斯夫人也無能為力。
鮑跟秦瑜唏噓說這個大衛考夫曼真的是一個中人,秦瑜自己跟大衛談也發現他確實直率且爽朗,而且他對市場判斷也算準確,只是金融這塊有時候就是一步踏錯,前面就是深淵,更何況競爭對手在搞他,他只要能應付過這段時間,危機會解決的。這也就解釋了為何未來銀行界會有達的一席之地。
秦瑜手里的黃金部分是放在傅家錢莊,還有一部分放在一家英資銀行,這兩家貌似都在百年后沒有了蹤跡,秦瑜不知道這些家族是轉型了還是在戰火中破產了。
但是上輩子達不僅還在,而且還為世界上頗有影響力的銀行之一。
既然自己知道這家銀行會為銀行業的百年老店,是不是應該把部分金條轉移到他們這里?這個時候把金條存進來就是給他信心,也算是結個善緣,
“David,我想來你們銀行存點錢,算是對你的一點點支持。”
“信心比黃金還珍貴,Yolanda,謝謝你給我信心,哪怕你來存一塊錢,都是我的貴賓。”
宋舒彥過來聽見秦瑜在說要存錢進達。這跟扔黃浦江有什麼區別?只是賽馬即將開始,他沒空跟解釋。
作為馬主,史斯夫人有非常不錯的位子,宋舒彥坐在秦瑜邊一起看賽馬。
秦瑜眼睛盯著馬場,上輩子,賽馬這玩意兒在地不普及,跟著大佬去香港看賽馬,看一次兩次也看不懂什麼,只知道,賽馬對于富豪們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社場所。想來現在也是如此秉著看熱鬧的態度,湊合完這個社。
宋舒彥見秦瑜目盯著馬場,本不跟他說話,只能找話題,跟秦瑜介紹賽馬的規則和看點。
賽馬場就是名利場,這匹馬屬于這家洋行,那匹馬屬于那個富豪,宋舒彥解釋,秦瑜敷衍著聽,他解釋得再清楚,也不能一夜之間能搞清楚這里的規則。
隔壁銀行的馬跑得不錯,場下來,跑進了前。據說前名可以瓜分萬英鎊的獎金。萬英鎊剛開始秦瑜還沒覺,一細想銀元和英鎊的匯率,再想一下自家今天雇傭一個傭人才個銀元。
這就是朱門酒臭路有凍死骨,一邊是豪擲千金,一邊是包工如奴隸一般的活著。
賽馬結束,秦瑜和史斯夫人還有鮑夫婦道別,跟大衛考夫曼握手:“David,周一我有事,周二早上八點,我來你們銀行存錢,幫我約個業務經理?。”
存款本不用大衛親自來辦,但是為了謝這位年輕士對他的信心,大衛說:“非常榮幸,我會在門口等候你。”
“那太好了。”
秦瑜跟大衛道別,轉頭跟宋舒彥也道別:“宋先生,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先進洋行和丁長勝一起去你們紗廠。”
“秦小姐,等等!”宋舒彥住了,“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宋舒彥憋了一肚子的話,他要好好跟秦瑜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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