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言在大樹下徘徊了片刻,碧藍天空偶爾飄過一抹烏云,不久,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校場外不遠就有雨棚,現在走過去,尚且來得及。
回過頭,雨霧繚繞中,不遠亭子里對坐的兩人相談甚歡。心里還掛念著雨嫣,猶豫一瞬,默默走回樹下避雨。
那小雨在頭頂漸漸形一層茸茸的雨霧,看起來有幾分寒冷,讓不覺間打起了瞌睡。
不知過了多久,遠遠地有呼喚聲傳來,“小姐!出事了!”
是映兒的聲音。
“什麼事?”
映兒滿頭大汗,顯得十分焦慮:“常府.他們不在府中”
這樣一句話,令葉昭言心里驀地涌起不妙的預。
“你慢點說。”
映兒了臉上的雪雨,“濯公子失蹤了!”
葉昭言站直了子,“蔚羽也不在府中?”
映兒連忙點頭,又繼續道,“我去給濯公子送傘卻不見他,更不見回來。后來問了府中的侍衛才知道,他和蔚羽跟著一位姑娘一道離開了。”
“姑娘?”葉昭言皺起眉頭。。
映兒點點頭,“聽他說是位年輕姑娘,穿著華服,卻只一人來的,臉上帶著幕籬,讓人瞧不清模樣。”
葉昭言腦海中靈一閃,“這麼說,他們自愿跟著那人走的?”
映兒搖搖頭,遲疑著答道:“不太像侍衛說濯公子跟那姑娘生分得很。”
“這樣啊——”葉昭言下,若有所思。
難道這人是來救濯逸白的?
不過轉瞬間,便把這個荒謬的猜測甩出了腦袋。
“他們走時留下了口信,說會再回來,但究竟要多久就不知曉了。”
“既是這樣,這幾日找人留心常府外。”
“是。”
映兒給葉昭言拿了傘,匆匆離開,雨幕愈加朦朧,籠罩著樹木叢生的校場,顯得十分宜人,葉昭言卻無心賞景,只覺中有一郁悶之氣盤桓不去。
不多時,雨嫣從亭子走了出來,眉眼舒展,仿佛烏云吹散的天空,眉梢眼角卻多了幾分堅決,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
陳靖秋在后送了幾步,對著遠的葉昭言遙遙拱手告別。
看起來很是謙謙君子。
見葉昭言面凝重,雨嫣擔憂地拉住葉昭言的手腕,“昭言,你怎麼了?臉好像有點差。”
“沒事。”葉昭言輕輕嘆了口氣,擺擺手,“我們先回葉府。”
雨嫣微微頷首,走出校場前忍不住回首,目視那人消失在樹林深,心底不升起一悵惘。
這種覺,真奇特啊.
***
回到葉府時,天已經半黑了。
葉昭言坐在窗下翻閱書籍,雨嫣坐在一旁對細細道來,手邊一杯散著熱氣的香茶,裊裊茶香在房彌漫開來。
“這麼說,是宴夫人對他有些誤解?”葉昭言合上書卷,斟酌著措辭。
如所想,宴氏果然有自己的小九九。雨嫣的描述中,宴氏以陳靖秋古怪孤僻為由,暗自勸服雨嫣改變心意,卻對韋焉候家的世子頗有贊賞。
這其中的意味,就不得不耐人尋味了.
雨嫣沉半晌,遲疑道:“姨母向來聰慧能干,很看錯人,或許被人蒙蔽了。”
葉昭言蹙眉,“不無可能。不過,陳家人對你的印象竟是那般。”頓了頓,補充道,“這樣的評價,倒不像是平白生出的。”
提起這件事,雨嫣便恨恨道,“也不知道是誰放出的消息,唯恐天下不。”
葉昭言不置可否。今日經過陳靖秋之口,雨嫣才知道,原來陳家院幾位主心骨之間一直流傳著一個聞,雨嫣嫁過去是為了利用鎮南王行黷武之便,畢竟國公府沒有男丁,家這累累功名隨著驍勇善戰終有一天會淡去。
因此,陳家才會不冷不淡,靜待其觀,以至于近來有外人傳言兩家互不滿意,晏氏并不止息謠言的行徑被人看在眼里,這才有了更大的嫌隙。
葉昭言輕敲桌案,緩緩道:“這件事,你打算如何理?”
雨嫣垂眸,“我還沒想好。”
“那就先按兵不。”葉昭言將書卷擱到桌上,“即便是親近之人,也或可出于旁的緣故出人意料。”
這句話中的意味是葉昭言早就想挑破的懷疑,此刻挑開,再迫切不過。
畢竟雨嫣與宴氏從前再是親近,該有的警惕不可。
然此刻更關心的是,前世雨嫣嫁鎮南王府之后,有過哪些遭遇,雨嫣悲慘結局的源頭究竟在哪?是陳家人?還是別的.
鎮南王嫡子出征戰死的事又是否與現在發生的貓膩有干系?
只知曉前世事的表面,卻不知里緣由。
雨嫣聽懂了語氣中的異樣,“昭言,莫非你知道些什麼?”
葉昭言端詳著雨嫣的側,耐心道:“我在兩家之外,許多事暫且沒有機會過手。雨嫣,時移世易,對一個人的看法固守太久不是好事。”
此刻不能確定就是晏氏在搗鬼,甚至連晏氏是出于什麼目的、背后有無其他人都不清楚,不宜下論斷。
一個警醒倒未嘗不可。
雨嫣皺眉思考了片刻,苦地抿了抿角,“我明白了。”
葉昭言送雨嫣出府,剛到門口,便有丫鬟進門稟報:“啟稟大小姐,廉回來了,了很重的傷!”
“怎麼回事?”
丫鬟急促地應道:“他本是奉命保護大將軍,途中被敵軍刺傷了,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在南境治不了,只得送回錦都來了,現下怕是撐不過去了!”
葉昭言心里一。廉雖然份不高,但畢竟是葉正平邊最得力的下屬,實力不俗,他都被傷重至此,恐怕葉文軒邊兇險異常。
“大將軍可有消息?”
丫鬟低頭,神沮喪:“葉統領看完信,臉不大好,卻沒有說什麼.“
葉昭言微微閉了閉眼睛,這樣的反應是悉的。外公傷重或下落不明,消息而不發,便是如此理
雨嫣見神不對,安道:“昭言,事未有定論,先不要自陣腳。更何況,葉將軍邊高手如云,連稽斯年都在他側保護,必定會吉人天相,化險為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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