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近程季青的手,將額頭在那手背上。
二人沉沉睡去。
手機不知第幾次震。
白新再次醒過來,睡眠淺,第一次震沒有醒已經難得。
稍稍抬
頭失神看了幾秒致的臉,發現程季青眉心有些,似也是被那震吵的,白新才不悅起去掛斷手機。
公司的電話,再看時間,竟然已經下午一點多。
在微信言簡意賅的發了消息,手機放下來。
白新坐起,上力氣并沒有恢復,了還有些暈眩的額頭,再去看程季青。
然后晃了晃神,這下恢復了清醒。
程季青為什麼會在這兒?
昨天……
昨天跟著程季青進了酒吧,然后看到程季青和秦語芙在一起……白新雙手按按太,后來喝了點酒,覺得不太舒服,被程季青拉去了一個走廊。
抱了程季青,然后,被程季青帶走了。
別的好像也沒什麼。
忽然視線一頓,看到床腳一小片白的布料,仔細一看,是的,。
某個片段忽然閃過腦海。
“程季青,我難……你幫我。”
剝繭一般,一個接一個的片段跳出來。
“我不喜歡你和別人在一起!”
“你疼我一個人,好不好?”
“嗚嗚嗚……你們都要離開我。”
白新:“……”
白新閉了閉眼睛,咬著,表微微僵,同時耳尖不自覺的有些泛紅。
居然在程季青面前哭那樣。
程季青會怎麼看?
昨晚那副樣子一定很丑……這還只是絞盡腦想起來的,還有沒想起來的呢?
不知有多丟人。
白新側眸看了眼睡的人,然后心復雜的彎腰去拿,,準備下床。
平時酒量并不差,昨天或許因為不舒服,喝的急了,所以醉的有些快。
腳剛占地,便聽到程季青吸氣的聲音:“醒了?”
嗓子嘶啞,聽起來就疲倦。
白新若無其事轉過:“嗯。”
的嗓音也好不到哪兒去,便不太想說話了,覺著一說話便能提醒程季青,昨晚哭狗的樣子。
程季青迷瞪著眼睛,往后靠在沙發上打了個哈欠,再打量白新,凝著那如常清淡的表,啞著嗓子問:“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嗎?”
看出白新不太想提,如果不是因為正事,白新不提那就到底為止
算了。
可一會兒總歸是要聊鐲子的事,總歸是要提的。
干脆當個壞人,故意先提起來。
除了這一點,也是白新太善變,昨夜還是那滴滴任折磨怎麼都行的模樣,溫度一降,人味又了。
當然,這本來也是白新的模樣。
只不過是自己不滿意。
“什麼事?”
程季青挑了下眸子,保證白新記得,至記得一部分——從剛才對視的一瞬間,能看出來。
要演,大家一起演。
程季青友善提醒:“白小姐,你的眼睛怎麼這麼腫?”
白新:“……”
白新稍稍側頭,不去看程季青了。
昨晚喝了酒,哭過,也不知現在怎麼一副模樣。
無意識的避開程季青視線,心也有些糟糕,道:“它愿意。”
一本正經的回答,程季青想起昨夜白新非不講道理,說自己不兇的樣子。
明明下一秒就咬了一口。
程季青有些想笑,忍住了。
“是它愿意呢,還是不想認賬呢?”
白新聞言,又看過去:“認什麼賬?我對你做什麼了?”
再不清醒也知道程季青沒由著做什麼,最多就是把,摔程季青臉上而已。
別的就算過火……反正也沒怎麼著。
這麼一想,了手里的東西。
程季青道:“你對我做的還?”
白新聽出程季青故意跟對著來:“是嗎?做了什麼我倒是沒覺,小程總有沒有考慮過,是自己不行?”
程季青:“……”
程季青冷笑。
“這一點,我以為白小姐很清楚。”程季青盯著那雙微有些紅腫,卻依舊漂亮的眸子道:“你沒試過?”
白新一點沒讓:“試過,一般。”
程季青:“……?”
哦,酒醒了,又了是嗎。
程季青這下也徹底清醒,咬了咬舌尖兒,這已經是在挑戰一個猛1,一個alpha的絕對權威了。
的眼底出alpha本能的危險。
“真該給你錄下來。”
“可惜了。”
說完白新稍稍頓住,走了神,先了馬腳。
們的語氣實際沒有吵架的分,更多的是一種彼此試探。
白新想知道程季青對昨晚的態度,程季青想知道白新到底是不是真不記得。
程季青站起:“看來你是記得的,不然也不用反應這麼大。”
白新抿了下,方才跟程季青斗那兩句,實際也有昨晚的一點氣,還能想起來程季青和秦語芙,在酒吧沙發黏在一起看手機的樣子。
程季青攤開說,白新也懶得偽裝,反正再難堪的樣子,程季青也是見過的。
直接問:“昨晚你約秦語芙去的?”
程季青一怔,心底除了微訝也有淺淺愉悅,不確定的問:“你昨天不開心喝酒,是因為這個?”
“我先問的你。”
“好。”程季青點點頭,道:“那我們先把正事說了,再說這個,好嗎?”
白新不明所以:“什麼正事?”
程季青面正,從屜把昨天那個盒子拿出來,打開。
“白新,我想問你這個鐲子……是誰的?”
白新看向翡翠手鐲,這個鐲子是外婆給媽媽的,也是外婆唯一的。
因此媽媽十分惜,從不舍得戴上。
小時候不懂事,把鐲子拿出來戴著玩兒,掉在地上,裂了。
媽媽很是心疼,卻沒有責怪,反而是從修補后開始戴在手上。
媽媽說:“原本是想留給你,可什麼東西都有期限,我想留到死都沒有戴過那也太可惜了,還不如珍惜現在。”
媽媽說:“如果我死之后,這鐲子還在那就留給你,如果鐲子不在了,總還是有別的給你留下。也可能有一天,會有其他人送給你更珍
貴的東西。”
“我媽媽的。”
白新昨晚其實還夢到了陸曼,陸曼跟說九點會來接,坐在周郁舒家的門口等了一夜,也沒有等到人來接。
這個夢做了很多很多年。
每每夢醒,常是再難眠。
白新說完,依稀想起來,昨晚午夜夢回似乎也醒來過,然后聞到令人安心的桃花酒香,看到程季青抓著的手,便又安心下來。
也記得自己昨晚哭過,為著媽媽。
也為著心深復雜到崩潰的緒。
“你問這個做什麼?”白新抬眸。
雖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程季青心臟還是沉了沉,道:“我見過……在十五年前那場火災里,我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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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新還沒有恢復,還是虛浮的,有些站不穩坐到床上。
程季青繞過去,站在面前,低著頭去看白新的表,怕白新又哭了,但是并沒有。
白新的表很平靜,平靜到一種讓到心疼的地步。
比昨晚那樣,伏在肩頭哭淚人還要心疼。
“白新。”
白新抬起頭:“所以是可以跟你一起出來的,是可以活著出來的對嗎?”
程季青凝著那雙泛著的眼睛:“是。”
“那你知道為什麼要回去嗎?”
對于這一點,程季青不能完全確定,所以有些猶豫。
白新認真的問:“你知道嗎?”
程季青實話實說:“白新,我不確定。”
“什麼?”
“我聽到了求救聲,一個男人的……”
因為第一次看到人回去的記憶碎片,是在那次購樓的火災里。
當時求救的聲音太雜,那道微弱的男人的求救聲,亦真亦假的出現在耳邊。
不確定那是屬于記憶里的,還是當時環境里的。
但更偏向于記憶碎片。
也就是白新的媽媽回去救了人……
“是白趙良。”
白新眼眶忽然紅了,但依舊沒有任何眼淚,語氣里著徹骨的寒,像冰川傾頹前的平靜。
程季青在邊坐下,側眸問:“你那天也在?”
白新搖頭。
程季青似怕驚擾了什麼,溫聲問:“那你怎麼知道呢?懷疑?”
白新也扭頭看來,道:“不是懷疑,是肯定。”
“為什麼?”
“因為我去醫院見了我媽媽最后一面。”
白新看著程季青的眼睛,大抵著里頭的,才能忍著恨不至于失了理智。
就算這輩子過去,也能記得當時站在病床前,看著媽媽渾裹著繃帶,連眼淚都不能流的樣子。
媽媽已經說不出話來。
只能問:“是不是他害了你,是不是白趙良害了你?媽媽,沒有你,我撐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