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文長老此刻的手腳陣陣發涼、發麻,不愿意去懷疑卻又已經將百年間的蛛馬跡全部串聯在了一起。因為全心地信賴太上長老,信任他的卜算從無疏、信任他的品行極致高潔,從未對他生出過一一毫的懷疑,此刻才發覺其中不對!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沒有任何理由啊!
而張子真轉過頭來對著他們眼神乃至臉上的表都已經控制不住地開始扭曲,像是從剛剛林瑤將他重傷,天道又收回了他的力量后,他就顯得很是怪異!
“他并不是你們的太上長老,或者說——不全是。”
“他是兩百年前,張子真想要斬去的惡念與念的化,他想要借此超,卻沒想到最終竟然是惡我吞噬、取代了本我。”
兩百年前正好是張子真提出天下大劫,所有生靈都會因此滅亡的時間節點。
整座山峰此時已經完全塌陷,恢弘的大殿、致的回廊假山、寬敞的練功廣場再看不到從前的一點模樣,天道到底還是留了一善念,毀了這座山、拿走了他們曾經被靈氣與寶堆出來的靈力,但沒有真的要讓這些人當場死去。
像祂想的那樣,不論劫難是大是小,先從力行地做開始吧。
哪怕不能改變最后的結局,也用自己的力量真真切切地付出一些什麼,如同他們的前輩那樣哪怕最終死去,也死在自己執著的大道上。
在祂的眼里,所有的生靈沒有高低之分,但其實也有高低之分。
山下,趕來救援的方工作人員們想要將太初山的人撤離至安全地點,他們卻全都不肯配合,一定要等長老與太上長老下來,聽從師門的安排!
因此,他們也都聽見了隨著山變平地的林瑤的那句話!
太上長老不是原本的太上長老?!
張子真用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林瑤,還陷在無法理解的執念中得不到一個答案,好半天才道:“我就是張子真,張子真就是我,我當然是太初山的太上長老,也永遠是太初山的太上長老。”
遠,一個弟子忽然開口道:“你不是!”
說話的竺琛先前被顧暢與系統用炮筒第一次懟的時候,真文前來后特意將他轉移到其他地方才讓真武帶著“小袁”離開,他自己去面對林瑤帶來的人。
但之后的太上長老卻沒有毫顧忌自己和其他幾位弟子的安危,上來就要抓住可以要挾林瑤的人。
方才,竺琛同樣見證了真武長老以自己替弟子們擋住危險,還將僅存的護靈符盡數給了他們!而太上長老卻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竺琛不相信真正的太上長老會是這樣一個冷無之人!
莫非他真是像林瑤所說,是曾經太上長老斬出來的惡我!?
真武長老不肯相信什麼念與惡念,本我與惡我!哪怕最古老的圣人典籍里說過這樣的仙之法,但他不能相信太上長上會生出這樣的惡!他可是——
“我可是太初山第四十八代山主,三百多年只為肩負起天下大任的張子真!你這妖孽休要信口雌黃!”
敏銳的人聽到這里已經發現了不對,待林瑤問太初山的弟子們為何現在沒有山主,只有太上長老時,大家心中不敢去想的猜測越發篤定。
“因為太上長老說如今的弟子當中無人能擔重任。所以,依照山規百年后他卸下山主之職為了太上長老,不再管理山中事務,卻仍然擁有最高的權柄。”
“而我們就是他最堅實的簇擁。”
真文艱難地吐了太初山已經沒有山主的事實與緣由,因為太上長老的意志,他們所有人合起來空置了山主之位,沒有讓新的人接山主才能接的法傳承。
此時,再遲鈍的真武也心中大慟,太上長老不應該說出這樣不符合他心的話來。
趕來的警察、消防隊員、應急干部以及其他部門的工作人員看著這群居然還有空在說話,一點不擔心二次坍塌、地陷風險的人們,簡直要急壞了!
“別說了,什麼長老不長老的,大家先離開這里再說!”
“趕到我們安排的臨時救濟點!那里有吃的喝的,也可以休息!傷的以及知道有同伴傷的人聯系我!”
“有認識的人失聯或者知道有人被困在坍塌的山里的嗎,立刻同我們匯報!”
專業的醫療團隊跟著救援車輛一同到場,上來就找那些剛剛在逃難過程中了傷的弟子要給他們當下消毒、包扎,還要將嚴重的人抬上擔架,送往醫院!
因為了重傷,只能靠在真文長老邊真武長老也被“沒有眼”的護士就要帶走,許多從未下過山的太初山門人才意識到,他們真的都下山了!
這群凡人要做什麼,居然要將同門強制帶走!
偏偏這群弟子上的靈力都被天道收回了大半,上又因為逃的匆忙沒有任何法。想要反抗的人看出這些凡人上不僅沒有多罪孽,反倒各個都帶著淡淡的功德也不敢真和他們手!
聽到這群人說是要帶大家去治療,太初山的人還覺得匪夷所思!這坍塌與他們無關,為何要這麼快趕來送他們就醫,難不對方也是追求大道之人?
顧暢、系統、林瑤可看著這群自以為超、高貴卻連“凡人”事不甚清楚的人,最終還是真文出言勒令弟子們不許再吵鬧。
眼見張子真沒再說出其他的話,真文長老第一次自己做了主,令所有有傷的弟子先前去療傷,見有人還想留在這里,他緩緩開口:“我們的山……已經沒了,但我們都還在,太初山這個宗門還在,還是要服從宗門安排。過一會兒,我和真武長老就去接你們,先去他們說的臨時救濟點吧。”
見師弟竟然讓全部弟子都跟著方離開,真武長老還想阻攔,卻被師弟一個眼神制住。
趕來善后的玄學事務管理的胡志偉、王彤也立刻同他們承諾,絕不會傷害、限制這些弟子,只是讓他們前去治療。
看向張子真時,他們則拿出了一張逮捕令。
“據千山寺、貫清門、清山等相關人員舉報,百年前提出與太初山張子真相悖意見,并與之對抗的多人離奇失蹤或突然暴斃,張子真有重大作案嫌疑。”
“玄學事務理稽查大隊據搜集來的線索,現正式逮捕張子真,將其帶回調查。”
玄學界為何會變現在這個模樣,一個個所謂的名門大派似乎都是些心狹窄、目短淺的小人,集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似乎全都沉浸在過往的驕傲之中,除了部分人的本如此,還因為統領各派的太初山太上長老的意志所向,將他們帶到了一條歧路上。
不同的聲音迫于力和殘害,只能低調起來。
但這些人從沒有真正放棄,一直試圖團結更多的人、更多的力量要將曾經藏在神山、第一宗門、最接近仙人的太上長老面下的罪惡徹底揭開來。
原本就敗于林瑤之手,如今又被收回了最多靈力的張子真還想要掙扎,借機逃走,卻被林瑤一揮手。
如同星辰大海一般遼闊、渾厚的力量再次將他狠狠砸進了地里,再彈不得!
然后,示意玄學事務的人將“張子真”帶走。
這些年其實已經暗中積累、培養出了一些自己的玄學力量的方能人立刻上前用最強法將失去了意識的他牢牢捆住,曾經的第一山門的山主、太上長老就這麼被跌份地帶走回去調查,迎接他的即將是律法與玄門所有人的唾棄。
真武還想要跟著太上長老走,被年輕力壯的武警戰士直接弄到了擔架上:“跟著他們去醫院檢查一下,確認沒事馬上就放你走!”
胡志偉也表示等治療結束,也要請真文、真武兩位長老作為案件的關鍵證人一同前去協助調查。對于張子真的審問以及其他門派人的筆錄隨時提供他們翻閱、檢查。
事到如今,不得不低頭的真文對著方答應了下來,讓師兄先去治療,自己則去盯著太——太上長老。
上了擔架,真武眼眶泛紅地問了一句林瑤:“他……怎麼會生出惡念呢?”
“你非要說他是太上長老的惡我,那真正的本我還在嗎?”
林瑤瞧了瞧有些灰頭土臉,但都還好好的顧暢、系統以及被藏起來的小袁,心中難得有了些許的同理心,雖然還是不太能夠理解:“他算到了一條玄學與太初山徹底消失的未來。”
也許是當上山主以后,原本一心追求大道的張子真就已經發生了變化。前一任山主臨終之時與他解決靈氣問題的重托又讓張子真再次改變,直到這個的預測讓他徹底生出極致的執念。
而后,意識到自己生出過多的惡念與念,他還想要效仿圣人斬去惡我及時挽救,卻被惡我所吞噬。
聽到這里,大約清楚了曾經發生過什麼的真武不再說話,等他將傷理好一定要去那玄學事務理將事弄清楚。
真文低頭想著如果太上長老當真算到了玄學界與太初山消失的結局,如實告知。也許大家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迎來一樣的結局。難怪說助劫之人、解劫之人總是讓人看不清,因為他們常常是一個人,卻又按照命運的安排必定走上既定的路。
那麼,人類真的不會走到自取滅亡的那天嗎?
也許,張子真看到的并不是錯誤的未來,而是更久之后的未來。
但眼下,玄學界的后續和林瑤已經沒有什麼關系了,該討債的、該改變的、會繼續爭奪的都管自己去吧,只要這些人別再找的麻煩就好。
林瑤這麼想著,就要回去。
胡志偉卻上前向提出了一個上頭的不之請:他們想要邀請林瑤為玄學事務理的正式顧問,并擔任第一屆玄學理事會的榮譽會長,甚至還提出了能不能讓林瑤去給現在新立的玄學稽查大隊去上幾節課。
聽到這麼一連串的頭銜和工作,林瑤的臉忽然皺了起來,原本還想著這段時間忙完,好好休息休息呢。
差點被忘記的藏書閣也趕跑出來:【別忘了我呀!我們的書還沒看完呢!】
系統:!!!!哪里又來的小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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