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抱著孩子進屋時,就看見封衡已經闔眸,眉心是蹙著的,看似心事重重。
小團子里咿咿呀呀個不停,虞姝知道封衡并沒有睡著,明日就要啟程回京都了,必然有諸多要事需要封衡心。將小團子放在了床榻里側,自己則去凈房沐浴。
“咿呀、啊咦——”
小團子牙牙學語。
封衡睜開眼來,看著小團子朝著自己爬了過來,他出一只手,就見小家伙湊夠來咬他的手指,啃了一手指的哈喇子。
封衡喜潔,但對兒卻是半點不嫌棄。
他小家伙的發心,惹得咯咯直笑。
“……”
封衡喚了一聲,幽幽道:“你那個皇弟,若是與你一般無二,那該多好。”
他可不想要一個“深不可測”的兒子。一山難容二虎啊!
小團子繼續往前爬,直到爬到封衡上,這下,封衡的一臉愁才稍稍緩解。
定是他想多了。
他的孩子皆是天真無暇,豈會有什麼問題呢。
若是早慧,也必然是隨了他。
畢竟,他太過出眾,乃神人降世,又非凡夫俗子。
這一刻,封衡那自傲的心態又冒了上來。
虞姝從凈房出來,就見封衡一只胳膊抱著小團子將送去屋外。
虞姝剛要出聲制止,封衡給了眼神暗示。
倏然,虞姝面一紅,心跳也了起來。封衡的意思昭然若揭,也不想拒絕。
門外的十五和十七接過小公主,二人為子,也很喜歡孩子,這段時間悉下來,小公主已不再認生。
封衡再度折返,虞姝坐在妝奩前拭發,封衡站在后,從手中接過棉巾,親手給拭。
兩人皆向銅鏡,視線織。
虞姝眼神明顯躲閃。
封衡一邊給拭發,一邊催力,很快就烘干了虞姝的三千青。
虞姝總覺得封衡有話要說。
下一刻,帝王磁低醇的嗓音就從頭頂傳來,十分平靜,像沉靜了千年的湖面,四平八穩,“昭昭,朕知道你時經歷,讓你難以袒心扉,那朕便等著。終有一日,你會明白,朕與旁人不同,朕可不是尋常男子。”
虞姝愣了一下,其實后知后覺,也意識到自己當初被宮并非是壞事,至封衡一直在護著。
換做是其他男子,又豈能做到封衡的份上。
虞姝被打橫抱起,面頰漲紅,若新婦,引得封衡朗聲一笑,“你與朕的孩子都會快說話了,你還什麼?”
虞姝嗔了他一眼。
也沒有辦法呀,面對這樣的封衡,總是難以控制的臉紅。
幔帳輕落,影疊。
帳中不一會就傳出類似子//之聲,但因著過于克制,這嗓音斷斷續續、起起伏伏,反而人聽見了更加耳紅。
即將京了,封衡這次有十足的把握,故此,今晚就沒有再克制他自己。
好半晌,一條纖細雪白的手腕帳外,但很快又被一只大掌捉了進去。
……
*
翌日,帝王帶兵啟程回京都,十萬兵馬的隊伍,自是浩浩,無法遮遮掩掩。
對此,封衡索就壯大了氣勢,代表著皇權的黑繡金龍旌旗在風中颯颯作響,所到之,是王者歸來的氣勢。
另一頭,沈卿言和楚香開始考慮即將夏后的日子。
小團子已經徹底斷了,比之前好養活太多,那對老虎離開后,小老虎就一直跟在他們邊。
像老虎這種猛,似乎天生就比弱一些的聰慧,小老虎在沈卿言三人邊呆久了,也能聽得懂人話,仿佛是在不知不覺之中就被徹底馴服了。
這一日,沈卿言和楚香聽見了不得了的消息。
他二人背著小團子在林子里打獵,正巧見了上山采藥的農戶,便藏在暗窺聽。
“皇上此次帶十萬大軍殺回京都,恐怕又會像四年前那次一樣,將楚王驅趕出京。”
“是啊,四年又一次回,不過,這一次楚王能不能活著離開就難說了。”
“你們聽說了麼?皇上挖到了雍州的寶藏,我怎覺得楚王昨年棄雍州,是不智之舉呢。”
“可不是嘛,留在雍州還能富貴逍遙一輩子,這下可好,命都保不住了。”
“……”
山民們哪怕天高皇帝遠,但依舊很看好封衡。雖說封衡兇名在外,但連年減免苛捐雜稅卻是實實在在的利民之舉。
沈卿言和楚香聽到這里,二人已經僵若石雕。
皇上功了;
大軍已經班師回京;
但遲遲無人過來尋找他們!
這……
是不是將他們給忘了?
沈卿言和楚香不再繼續逗留山林,既然雍州已平復,外面就沒多大的風險了,他二人立刻帶著小團子啟程,打算追趕上隊伍。
不過,離開山林之前,二人特意將自己清洗了一下,稍作捯飭,這才帶著一虎一娃走出了山林。
一直在尋人的十三,直接忽略了野人出沒的山林,往北方尋人去了。
封衡的速度超乎了沈卿言的預料,三人始終是沒能趕上,直到一個月后,尚未抵達京都之前,沈卿言和楚香到了冀州恒慶王的兵馬。
楚香喜極而泣。
天知道,多久沒有穿新,多久不曾吃上一頓像樣的飯菜,又有多久不曾睡過榻了!
在山林待了大半年,仿佛是熬過了大半世,人都變遲鈍了。
楚香和沈卿言試圖見到恒慶王,卻被阻擋。
恒慶王的兵馬正安營扎寨,昏黃日落,士兵只見面前的兩人著實狼狽,一看就是鄉野之人,瞧不清五是何樣了,再一定睛,士兵嚇一跳,“這、這、這……老虎?!你們就是何人?!”
士兵當場拔劍,隨即就驚了守衛兵馬。
楚香哭無淚,亦不想解釋,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和沈卿言過去大半年的日子,從袖中掏出一塊白玉碟,近乎低吼,“亮你的狗眼!看看姑是誰?再不領我去見王兄,我砍了你的狗頭!”
一看見白玉碟,士兵立刻就認出來了,可再看楚香,又覺得不可思議,不過,郡主這脾氣真是一點沒變。
“郡、郡主?!”
士兵大驚失,震驚又茫然。
他們的郡主,這是一路逃荒而來麼?
是以,楚香和沈卿言總算是得到了安置。
恒慶王和虞艷站在帳篷外來回走,焦灼等待。
聽說沈卿言和楚香還帶著一個孩子與一頭老虎,恒慶王暫時還沒將孩子聯想到太子上,還以為是自己妹妹的孩子。
妹妹子大大咧咧,大婚之前有了孩子,他并不覺得奇怪。
反正,楚香和沈卿言昨年就該大婚的。
直到沈卿言穿著一簇新的裳,懷中抱著一個小團子出來時,恒慶王一眼就認出了封家的脈。
無疑,封氏皇族的男子,都太有辨識度。
恒慶王的心起起伏伏,一開始是氣憤,痛恨沈卿言讓妹妹未婚先育。之后又是心疼自己妹妹。可一想到那孩子可能是大外甥,他又歡喜。此刻,確定小團子是封家的骨,他竟莫名失落。
短短一刻鐘之,恒慶王腔的一顆心臟已經經歷了大起大落。
但,恒慶王很快就調整好了緒。
沈卿言已經刮干凈了胡須,依舊是個清俊的男子,只不過消瘦了不。
恒慶王剛要問什麼,就見士兵從營帳抬了幾桶渾濁的洗澡水出來。
恒慶王,“……”誰能告訴他,這大半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小團子沒有合適的裳穿,上還是裹著一條綢緞,他眉目沉沉,仿佛生來自帶清冷氣度。
恒慶王張了張,“這位是……”
沈卿言了膛,“這位是主。勞煩王爺盡快派人購置一些孩子的裳過來,主他……已經不悅了。”
楚香此時也從另外一個營帳出來,終于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上了干凈裳,長發直接披在后,覺得自己整個人仿佛輕松了數倍。
聽了沈卿言這話,楚香無力苦笑,“主幾時開心過?主跟在你我邊,一直都不悅。”
楚香實話實話。
沈卿言面一僵。
恒慶王和虞艷再也忍不住了,問道:“你們為何會淪落至此?”
沈卿言和楚香對視了一樣,二人很默契的保持緘默。
反正主就是個小團子,對一切都一無所知,也不會記得。
他們淪落在山林當野人的事,唯有天知地知,還有他二人知。
沈卿言直接道:“我與阿香是喬裝打扮,以免被人認出來。”
楚香連連點頭,“就是!”
小團子的一只小手,這個時候往前抬起,擱在了沈卿言的頭頂,拍了兩下。
*
封衡的兵馬在城門外準備進攻時,收到了恒慶王快馬加鞭寄過來的書信。
看見書信上的容,封衡倒是沒有太大的歡喜,他命人將書信送去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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