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燕上的綠軍裝,甚至腳下穿的黑皮鞋,全是從親戚那邊借的。
渾上下唯一屬于自己的新娘裝扮,大約就是辮子上那一對細細的紅頭繩。
不僅沒有面的結婚禮服,就連妝都沒上。
不過人逢喜事,顧燕整個人神采奕奕的,眉宇間全是喜悅。
田宓想,哪怕資再是匱乏,只要好友夫妻倆心有期待,日子總能越過越好。
九點零九分,新郎姚春俊來了。
姚春俊不算好看,個子也不高,與顧燕差不多,只有一米六幾,瞧著靦腆,從進屋開始,臉就一直紅著,但看著新娘的眼神卻是熱烈又歡喜的。
這場簡單至極的婚姻,作為旁觀者,田宓為好朋友高興的同時,也仿佛看到了自己將來婚姻的影。
在這樣一個保守的時代,對婚姻從來不期待的,不知能不能幸運的尋到一個相互尊重的革命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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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風俗,新娘要在12點之前到男方家,所以方這邊的宴席開的很早。
作為方的親朋,田宓在方家吃了一頓全素的宴席,自然不好再跟去男方吃一頓,這年頭誰家糧食都貴。
等目送顧燕坐著新郎借來的自行車,奔赴好的新生活后,又去了一次海邊。
這一次,田宓做了更充分的準備。
雖然上岸時,依舊凍了狗,但換了服,將頭發到大半干后,才去換了錢。
第二次賣魚,賺了32.3元。
來了一趟縣城,沒撈到古董與黃金,卻擁有了六十多塊‘巨款’,在回去的大上,因為口袋里的錢,田宓覺得暈車似乎也沒那麼難以忍了...
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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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烏西墜,又是一天將過。
田宓趕慢趕,總算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朝村。
只是甫一進村,就發現了不對勁,遇到的幾個村民,看到時,不是言又止,就是眼同。
田宓本來心還算飛揚,這會兒立馬蒙上了影。
心中有了不好的預,也沒了悠閑的姿態,抬腳朝著田家的方向飛奔...
遠遠的,就看到家門口圍了一群人,
再靠近一些,就有尖銳的哭鬧聲傳到了田宓的耳中。
就在琢磨這刺耳卻有些悉的聲音是誰時,接著就聽到了一段凄厲的哭嚎:
“...不行!長卿怎麼能去勞改?他那麼乖的孩子怎麼可能耍流氓?這擺明是被人算計了,老大,人家不是要二丫頭嗎?你田宓那死丫頭去,去把我乖孫換回來...長卿啊,你可真要了的命啊...嗚嗚...我的長卿,的乖孫喲...”
這一刻,田宓只覺渾的都凝固了,那背在后,想要與家人分的大龍蝦,好像...也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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