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陷阱啊, 這丫頭，天生就是過來克他的！

　衛長庚心底無奈暗嘆，了手, 想從束縛中掙。

　慕云月卻如臨大敵一般, 張地攥住他手腕不讓，兩道纖細的柳葉眉往中間,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不許！”

　衛長庚“噗嗤”一笑, 余各睇了眼左右兩手, 又轉回來, 歪著腦袋在枕上好整以暇地看，“阿蕪當真以為, 這樣就能困得住我？忘了上次的教訓了，嗯？”

　邊說邊晃了晃右手。

　繡著柿云龍紋的袖落下來，出一截白皙手腕，上頭兩排小小的牙印還依稀可見。

　慕云月心頭忽地一。

　這牙印哪里來的，還記得很清楚；至于衛長庚口中說的“上次的教訓”，也沒忘記——

　之前某人在床笫間鬧得太厲害, 把折騰得不行, 一下來了氣，就“略施小計”，把他哄到了榻上, 捆了雙手雙腳，小懲大誡。

　但說是捆, 心里還是有分寸的。畢竟衛長庚是一國之君, 且還是的夫君, 再怎麼胡鬧, 也不會真傷著他。也沒用麻繩，拿絹帕胡一綁也就了事了。

　原想著自個兒沐完浴出來，就把人放了。料，不過坐在窗臺前個頭發的工夫，后就多了一道高大的黑影，將在了窗臺上，一還就是一個多時辰！哭著求饒，問可不可以回榻上里，他都不肯，還兇地說什麼，他今晚就看上這窗臺了。

　簡直不要臉！

　這牙印，便是最后的掙扎，很有骨氣！

　雖然掙扎完，又被欺負得更加厲害……

　新仇舊恨一并涌上心頭，慕云月越發不想饒過他，不僅沒幫他松綁，還拿自己的絹帕，在他腕上又捆了個結。

　“這帕子是我祖母留給我的，上頭的兩只鴛鴦也是我祖母親手繡的，說是請大師開過，能保佑我和我的未來夫婿百年好合。你若是敢把它毀了，哪怕只壞了一個小角，都是在咒咱們倆沒法白頭偕老，你可想清楚了？”

　衛長庚：“……”

　祖母留給的？這不是廷司上個月送到坤寧宮的貢品嗎？還是他命人特特先送過來，給挑揀的，何時了祖母的了？

　還真是給慣得！說謊都不打草稿。

　可話都咒到這份上，再讓他去毀了這帕子，他還真有些下不了手。

　萬一真讓他們兩人不能白頭偕老，那該怎麼辦？與有關的一切，哪怕只有零星半點可能，他也不愿去冒險。

　權衡良久，衛長庚還真沉默下來，沒再，卻還是一聲不吭，只拿一雙眼哀怨地住。

　月窗進來，落在他眼底。素來凌厲的目，約似籠上一層水，瞧著委屈。

　慕云月不想起小時候，下雨天，自己在路邊撿的一只小狗。

　彼時它就是這般，不也不鬧，就拿一雙漉漉的圓眼，“嗚嗚”地看，活生生把的心看了，讓人回家給它拿來好些吃的。

　慕云月抿了抿，本就沒多麼冷的心，不自覺許多。

　捫心自問，還是有這自信，衛長庚不會答應什麼和親之事，尤其對方還是大渝的公主，衛長庚整整兩輩子的宿敵。

　憂心和生氣的，也不是這件事，而是前世的這個時候，大渝的確曾經派使團出使北頤，可和親之事，卻是萬萬沒有的。就兩國勢如水火的關系，不僅現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可偏偏，這件事就發生了，跟黃鼠狼給拜年一樣。

　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怕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搗鬼，推這一切。

　會是誰？

　慕云月幾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衛明燁，但也是第一時間，就把這念頭給打消了。

　如今衛長庚和衛明燁雖還沒正式撕破臉，但暗地里的爭斗卻一刻也不曾停下。因著前世曾經吃過的虧，如今衛長庚防他防得跟鐵桶一樣，北斗司泰半暗衛幾乎都埋伏在蜀王府附近。衛明燁想在這樣的天羅地網之下，派人去和大渝勾結，可謂難于上青天。

　可不是他，又會是誰？

　要知道大渝王室，也不是吃素的，能說服他們主過來和親，那人絕對不簡單。

　慕云月生氣的，也就是這點——

　如此重要的事，說是命攸關也不為過，衛長庚居然瞞著。瞧他這模樣，若不是蒼葭消息靈通，意外打聽出來，他怕是打算瞞一輩子！簡直……

　慕云月磨了磨牙，既然的行不通，便干脆來的。

　深吸一口氣，住面上燒紅的怯，將肩頭的薄紗稍稍往下拽了拽，不多不，剛好出鎖骨邊那朵、讓采葭拿仙花畫了一下午的杏花。

　嫣紅的花盞襯上雪白的玉，一時竟分辨不清，究竟是花更濃，還是人更艷。

　衛長庚才清潤下去的眼眸，再次被花染紅。

　慕云月仿佛沒瞧見他眼中的威脅，出一雙胳膊，擁住他脖頸，俯把了過去，附在他耳畔，低聲地道：“恒之哥哥，當真不肯告訴我？”

　因著方才那一番折騰，衛長庚的外袍已經離了，只剩一件寢裹在上。

　帝王的料，都是極其單薄的。而慕云月上那層縐紗，也只會比他的更薄。這般一抱，峰巒壑便更加清晰地蜿蜒過他前每一寸、每一神經。所有都在尖，衛長庚忍不住閉上眼，全力都集中去那片之上。哪怕只有細微的，他也舍不得放過。

　頭先讀兵法，讀史書，他還頗為不屑，為何“人計”這等俗不可耐的謀略，也會被收錄紙上，直到這一刻，他深刻地認識到，什麼“英雄難過人關”。

　人計，才該是三十六計中的上上計！

　實至名歸！

　“阿蕪……”衛長庚喑啞喚道，語氣都帶了幾分祈求。

　可他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慕云月就沒打算放過他。見他結微，垂首湊過去，檀口如蜻蜓點水般，輕啄一下。

　衛長庚眸底頃刻變，腦海里“轟”的一聲，全流都朝著天靈蓋沖刷而去。

　慕云月卻還是一副懵懂天真的模樣，仿佛并不知道自己攪了怎樣一池春水，支肘和他對，笑明知故問道：“恒之哥哥喊我做什麼？”

　邊說邊微微挪子，隔著單薄的料，和小長庚打了個招呼。

　“唔——”

　衛長庚嗡噥一聲，閉上眼。

　極其短暫地過后，便迎來了更加龐大的痛苦，他兩只手都了拳，青筋分明。再睜開眼，他眸已濃兩硯打翻的墨，與外間漆黑的蒼穹別無二致。

　慕云月也驚了一跳，面龐紅紅，心里也打起退堂鼓，再這般撥下去，他恐怕真不會輕饒。可是箭已上弦，刀已出鞘，若是這個時候不乘勝追擊，以后只怕再難撬開他的口。

　咬了咬牙，慕云月還是強撐著，沒有挪開，繼續和他對視。的臉頰輕輕磨蹭他面龐，貓一般撒道：“恒之哥哥就告訴阿蕪吧。只要這次依了阿蕪，阿蕪以后什麼都聽恒之哥哥的，好不好。”

　衛長庚攤在那，像一尾被架在火上的魚，煎熬又無可奈何。

　妖。

　當真就是個妖！

　他從前怎麼沒發現，居然還有這般魅人的本事？雖說手段生疏了些，跟他曾經見過的那些比，本是小巫見大巫。可他偏就吃這一套，吃得死死的，沒有任何息的能力。

　閡眸深深一嘆，衛長庚終于開口，卻是說：“阿蕪再親我一次，我便把什麼都告訴你。”邊說，結邊再次上下滾過。

　慕云月有些猶豫，半信半疑地問：“真的？”

　別不是只是想圖一時的松快，在誆騙。

　衛長庚啞聲笑了笑，“我答應你的事，可曾食過言？”

　這倒還真沒有。

　踟躇片刻，慕云月還是乖乖低頭照辦。

　舒服的喟嘆聲響在上方，吹頭頂幾烏發，又道：“繼續。”

　慕云月狐疑地了他一眼，想拒絕，可念及他適才的艱難，到底是沒忍心停下，還獎勵般地探出舌尖了。

　低沉的“咕嚕”聲隨之在他間響起，帶著無盡，覆滿薄繭的大手也緩緩上緞子般的青……

　嗯？

　手？？？

　慕云月倏地抬頭，還沒抬起半寸，就被衛長庚掌住后腦勺，側翻過來。不給任何反應機會，他就毫不客氣地狠咬住，舌頭探到齒之間，攪了個天翻地覆。

　慕云月手推他，衛長庚就住的手；試圖踹他，他就住的腳。兩個人死死在一塊，直到覺出懷中之人快要不過氣，衛長庚才算心滿意足，了微腫的，同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