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七點的時候,許京珩忍不住特地打過去一條語音通話,問什麼時候回來。
夏知予語氣抱歉地說:“晚上臨時要開大會。我可能不能陪你了。”
許京珩沉默了片刻,也沒生氣,只是問:“那你吃飯了沒?不?”
“吃過啦。”說:“就是不能陪你過生日。”
“沒事。”
“你是不是不開心了?”
“明知故問。”許京珩靠在包廂外面的墻上,低頭笑道:“但是部門會議也很重要,你先做自己的事。生日麼,下次給我補上。”
“好呀。那你記得早點回家,別在外面呆太晚。”
“知道了朋友。十點之前,肯定回家。回家就給你報備,嗎?”
“不行!九點,九點就得回家。”
許京珩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七點多了:“你這直接讓我現在回家得了。”
“那也不用那麼早。九點我準時查崗。”
這還是夏知予第一次要求他準時回家,許京珩笑得無奈:“行。九點給你報備。”
說是九點,他就真的一刻也沒多呆。平時那些跟他走得近的朋友,組局的時候每次都扣著他不讓他提早走,今天就跟公下蛋母打鳴一樣反常,趙邑非但沒扣著他,還催促他快點回去。
許京珩罵了聲見了鬼了,也沒打算跟他們繼續推拉,自顧自地走到底下車庫,發車子往小區開。
這個點小區有些熱鬧,吃完飯出來散步遛狗的占了多數,他隔壁家的小男孩牽了只薩耶在那兒跑,薩耶跑到許京珩的腳邊,纏著他繞圈,他蹲下,手了狗狗的腦袋:“不好意思啊,這個點真陪不了你。”
“哥哥。你才回來嗎?”小男孩問他,眼睛瞪得圓圓的,不可置信地問他:“你下午都不在家嗎?”
“是啊。我才回來。”
“我聽爺爺說,你家從傍晚開始就乒乒乓乓地鬧個沒完,我還以為你要搬家呢。”
“爺爺聽錯了吧。”
同一樓層,也就兩戶兩人。怎麼可能聽錯:“哥哥,你家不會進賊了吧。或者,會不會有人在布置什麼作案現場呢?就是那種室殺人事件。”
“...”許京珩起拍了拍小男孩的腦袋:“再說,改會員碼。”
“別啊。柯南我還沒追完呢。”他繞著狗繩,被薩耶拽了一下,不得不跟著它再次跑起來,扭頭往后喊了一聲:“哥哥,你別改啊。”
許京珩盯著他的背影,勾笑了笑。直到他走到單元樓樓下的時候,才重新品咂起小男孩的話。
下午。屋子里有靜。
他好像突然記起什麼,急得摁了兩三回自己的樓層號。然而當他真正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又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解鎖開門。
推門進去的時候,屋子里黑黢黢的一片,安靜得可以聽到窗外樹枝搖擺的聲因。就當他想要開燈的時候,客廳里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有人從門窗簾后邊探出一個腦袋,猝不及防地跳到許京珩的上。許京珩重心不穩,抱著后退了幾步,在沙發的扶手那兒坐下。
“干嘛呢你?”
夏知予坐在他上,沙發旁邊的落地燈被打開,橙黃的懶洋洋地打在兩人上,手往開放式吧臺那兒一指,吧臺上擺著一個四四方方的蛋糕盒,上面綁著蠟燭和生日帽:“能干嘛,給你過生日。”
許京珩循著的手往吧臺那兒看過去,明的蛋糕盒下,是一個手柄蛋糕,模樣雖然不是很致,但不難看出,這款蛋糕跟當時他送夏知予的手柄項鏈是同一款。這說明,高中時候的事,夏知予都記得。他覺得自己心里頃刻綻放出一朵朵的小煙花,聲勢浩大,像要蹦出來似的。
夏知予摟著他的脖子:“我看你今天都沒吃蛋糕。”
“你都說你親手做了。我一直等著呢。”言外之意就是只想吃你做的。
“那你抱我過去,我給你切蛋糕。”
“是你過生日還是我過生日?”整個人掛在許京珩上,不肯下來。由于作太過親昵,他托著有些不自在。
夏知予眨眨眼,許京珩哼笑了一聲,無可奈何,只能抱著過去。坐在高腳凳上,拆蛋糕盒子,手里拿著生日帽非要往許京珩腦袋上套。
21數字的生日蠟燭被點燃,夏知予搡了搡他的胳膊:“快點閉眼,許愿。我媽媽說,生日許愿要許夠三分鐘。我給你記著呢,沒有三分鐘,你不能睜眼。”
“這是什麼習俗?”
“你別管什麼習俗。”手遮住許京珩的眼睛,催促他:“快點呀。”
許京珩很懷疑夏知予在那兒胡編造,但此時的氛圍太好了,好到他愿意相信夏知予說的那些習俗,于是乖乖地閉上眼睛開始許愿。
夏知予悄無聲息地從高腳凳爬下來,輕手輕腳地走到窗戶邊,一手攥住窗簾,等三分鐘一到,嘩啦一聲,猛地拉開。許京珩越過沙發,看到窗簾后邊排著好幾塊裱框的白KT板,大概有六塊這麼多,排滿了一面墻。
“這是什麼?”他一開始沒看清上面是什麼東西,走近了才發現KT板上麻麻寫著一些字。
但是所有的字當中,只有第一排是夏知予寫的,他一眼認出夏知予的字跡,蹲下,湊近了去念。
六個塊的開頭依次是:
“萬千世界熱火朝天,我想送他不滅的火焰。”
“怎麼讓他相信有很多人正在他。”
“男朋友二十一的生日有跡可循。”
“我跟他肯定是一伙的。”
“好想吃蝦餃皇。”
“或者...許京珩。”
許京珩每讀一句,都覺得心臟了一拍。他意識到嚨哽塞,聲音逐漸發抖。他別過頭,企圖掩藏自己的失態。夏知予跪在地上,認認真真地掰過腦袋,親了一下:“這不是主要的。你繼續看。”
“不想看了。”他把人攬在懷里,重重地了口氣。再看下去,他得在朋友面前哭。那多丟臉。
“我準備了紙巾。”
“...”
“我就想看你哭。”
“我生日你許什麼愿?”
“提前預支的行不行?”抬起腦袋,在他結那兒親了一下。
許京珩仰著脖子,渾沸騰,差點沒讓夏知予摁倒在地上。他越過夏知予的肩膀,掃了一眼其他人的字跡。瞬間就明白夏知予這幾天做了什麼事。
“你跑街上收集生日祝福呢?”
點點頭:“我那天在你家看到簡芃老師雕塑展的展覽手冊了。雖然你上說不在意,但你心里肯定沒有介懷,不然怎麼一去就是七天。”
許京珩沒有否認。
“其實吧,我一直以為會像大部分電視劇播放的那樣,是出于各種無可奈何的理由才會丟下我。在看到展覽之前,我都覺得另有。我甚至都想到了,如果有一天回過頭來找我,我肯定會準備好一切難聽的話,然后跟大吵一架。可沒有,沒有給我這個機會。后來我就想著,作為一個藝家,一件藝作品就是在的外在表現,我企圖從的展覽中找到一星半點的關于我的痕跡,也沒找到。降臨卻不存在,那一刻我才覺得,是真的丟下我了。”
夏知予有點鼻酸,眼眶熱。知道許京珩一直以來都對簡芃的事難以釋懷,但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又想一把鈍刀子,在那兒艱難地剜。
“那你怎麼都不跟我說呢?”夏知予吸了吸鼻子:“你早點告訴我啊,我給你雕一個。”
許京珩被逗笑,從方才的緒中離:“看了你做的蛋糕,你織的圍巾。雕一個?很是沒必要。”
“你瞧不起誰呢?”指了指擺在地上的裱好的KT板:“雖然這些都是我拜托趙邑學長給我運過來的,但是框是我自己裱,我手能力還是強的。”
“強到讓我隔壁家的爺爺以為你下午在拆家。”
“不是...我那個時候想拿釘子和錘子,把它們釘在墻上。可我敲了幾下,發現不會用,所以只能擺在窗簾這兒了。”
“...”許京珩扯了扯窗簾,發現那里果然躺了把錘子,以及幾枚錘歪了的長釘:“真是長本事了。”
他拉過夏知予的手,看有沒有傷。
“沒弄到手。”回去,繼續把視線落在眾多的祝福語上:“你看。藍記號筆這條。說,生日快樂,你有一個很可的朋友。夸我呢。”
“還有呢還有呢,生日快樂,永遠年輕永遠對熱的事保持向往。”
抱住眼前的年,仰頭看他,目灼熱又真摯:“許京珩,總有人因為你而堅定地選擇你。”
許京珩眼角的,看著不同字跡的生日祝福,總覺得今晚,他被許多許多陌生人的善意所包圍。他好像從一個世界的旁觀者變了參與者。
“嗯...”他終于肯挪眼過去,一眼挑中了一條,屈指往紅記號筆那兒一點:“我看在這兒蹲了一個晚上了,臉都凍紅了,回去抱抱吧。冒這麼來的?”
“我說蹬被子蹬的你信嗎?”
“你覺得我該信嗎?我當時說我臉上的傷是雨天路摔的,你信了嗎?”
搖搖頭:“那咱倆扯平了。”
“這賬不是這麼算的。”
夏知予疑地看向他,下一秒整個人子前傾,栽到許京珩上,兩人躺在地板上,許京珩被在下,單手扣住他的腦袋,吻了上去。
兩人得嚴合,能到彼此口起伏的節奏。往下了,又被許京珩一把拽了上來。一來一回,明顯到某被什麼東西抵著。
一瞬間,順著管逆流而上,滿臉通紅,渾繃,了呼吸。
這怎麼就起反應了?
“許京珩,我話還沒說完。”雙手撐在他兩側,但也只是虛撐著,沒什麼力氣。
“什麼話,現在說。”許京珩緩緩睜眼,手往腰下拍了一下。
被他那一下拍得大腦空白,要說得話拍到了九霄云霄,想了一會兒沒想起來,只能說:“你先讓我起來。”
許京珩笑著直起子,抱著夏知予回到沙發上。夏知予坐在他上,那種的覺還沒下去,僵地手指了許京珩的肩膀:“你不是...打九價了嗎?”
“九價是能約束我的生理反應是嗎?”
“你說過再忍忍的。”
“沒想現在做。”他把人攬過來,下埋在的頸窩那兒:“就想抱抱你。”
夏知予低低地‘嗯’了一聲:“你不難嗎?”
“難啊。但也能忍。我之前那麼多年不都過來了嗎?奧,我談個就克制不住自己?那還是人嗎?”
“那些孕期出軌說克制不住的...”
“都不是人。”他低聲說:“實在不行,不是還有手嗎?”
大概是覺得這話有點好笑,他自己也沒忍住。
“什麼啊?”知道用手解決一些需求很正常,但從來沒經歷那種場面,除了覺得害外,真的很難想象。
推了推許京珩,許京珩拽住的手。
畫面突然靜止。
兩人本來都沒往那方面上,但是現在這種靜止的畫面,太容易想非非了。
大概對視了五秒,許京珩率先打破沉默。
他拽著夏知予的手緩緩下拉,像是一只氣球的氣達到頂峰,輕輕一,就會發出‘嘭’地響聲。他語氣曖昧,在耳邊說:“朋友。你的手能力到底強不強?”
作者有話說:
魚魚:我多余問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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