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予著手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 深諳一個道理，那就是許京珩的理解能力不是一般的差，還是明知故犯的那種差。說的手能力強是指這方面的手能力強嗎？許京珩顯然就是故意理解錯, 然后激試驗一次。

　還記得許京珩起擺，咬在里, 出一排勁實的理。雖然看著很吸引人, 但很快就被接下來的作弄得頭腦發脹, 耳熱眼花。只要一想起兩人在洗手間做的事, 的臉就跟的櫻桃一樣，皮薄鮮艷。

　此時, 坐在沙發那兒, 拿了個抱枕覆在臉上。許京珩只穿了件單薄的黑T恤, 擺垮垮地堆在灰衛的松帶上, 他傾過去，手去搶夏知予覆在臉上的抱枕。

　夏知予抓著抱枕的邊緣，跟他暗暗較勁兒。

　“剛不是還說手酸？我看你力氣大啊。”他的語調比方才還要再沉些, 又輕佻, 像是捻著櫻桃樹上墜的飽滿果子, 輕輕下拽。

　夏知予挪下抱枕，瞪了他一眼：“你沒告訴我要這麼久...”

　“這事怎麼說？”許京珩拿開抱枕, 將人撈過來抱在上，追著親：“我也沒計過時。”

　夏知予拿手捂, 捂了一下, 似是記起什麼，又快速放下, 然后就被許京珩得逞, 在邊親了一口。

　泄氣般靠在他的肩上：“你蛋糕都沒吃呢。我親手做的。”

　“現在去吃。”他單手抱起夏知予, 跟抱小孩兒似的讓坐在自己的手臂上，走到吧臺那兒，拿起蛋糕刀把蛋糕一分為二，他沒著急吃，只因看到這個手柄蛋糕，就想起了高中拿作業本藏項鏈的事。

　他一直覺得高中時候的夏知予對他沒意思，既然沒意思，也不會將二人的事記得那麼清楚。直到今晚看到這個跟項鏈一模一樣的蛋糕，縱然做得有點不模樣，但他心里卻比蛋糕上的油果醬都要甜，他在開心那點為數不多的回憶能被夏知予記住。

　“怎麼想到做手柄蛋糕？”他小心翼翼地問。

　夏知予想了一會兒：“因為你這段時間經常帶我打游戲呀。”

　“家里的游戲手柄跟我送你的那條項鏈不一樣。你做的手柄是高中的那款，當我傻麼？”他認真地看著：“項鏈你還留著？”

　“別人送的東西，我總不能無緣無故地丟掉吧。”

　“別人？”他抬手墊了一下，坐在他手臂上的人，手忙腳地抱住他的脖子：“我是別人？”

　“我是說在一起之前。那在一起之前，可不就是別人嗎？”

　一句話把許京珩的燃起的希澆了個徹底。他還想著夏知予會不會從高中開始就對他有點不一樣的覺，看來還是他想多了。高中時候的自己，于夏知予而言，僅僅是‘別人’而已。

　雖然有些可惜憾，但好在兩人終究是在一起了。往后的日子這麼長，只要正確答案擺在那兒，中間的演算過程再怎麼曲折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他沒去接夏知予的話，而是問：“你剛剛是不是有話沒說完？”

　生怕抵賴，好意提醒道：“把我地板上那會兒。”

　“我都忘了。”對上許京珩的眼神，又強調了一遍：“真的忘了。當時氛圍這麼好，被你打斷...”

　“那我幫你想想。”許京珩雙手托住，讓掛在自己的上，然后抵上背后的吧臺，低頭親下去。屋子里全是麻麻的啄吻聲，夏知予覺得發麻，不自覺地仰頭氣，許京珩鼻尖埋在的耳那兒，輕輕吐息，薄熱的氣息包裹著陣陣意，突然發出一聲赧的聲音。

　兩人渾一僵，齊齊愣住，屋子里徹底安靜下來。四目相對的時候，夏知予恨不能找個地把自己埋了，茫然四顧地看向吧臺：“吃...吃蛋糕吧。”

　“嗯。”許京珩松開，讓坐在椅子上。自己則換個了角度，去叉子。到叉子后，他遲疑了兩秒，最后嘆了聲氣，把叉子往臺面上一丟，側看向夏知予：“朋友。再幫我一次？”

　夏知予一口蛋糕噎在嚨那兒，使勁去咽才勉強吞了下去。慢慢挪視線，借著吊燈昏黃的線，往下看。不太理解，這是能反反復復起來的嗎？

　收回視線，無比真誠地看向他：“許京珩，你要不...還是去看看男科吧。這會不會有點太過了？”

　經過那晚，夏知予好幾天都沒怎麼搭理許京珩。直到半月后，許京珩把幾張檢查單拍到夏知予面前，夏知予盯著各項指標都正常的單子，心尖兒狠狠一：“這是正常的意思？”

　許京珩拖了把椅子，坐在旁邊，意味深長地盯著，點了下頭。

　夏知予把那幾張單子收起來，塞到他懷里，滿腦子都是那晚他裝可憐地說幫幫我的畫面。把新聞學概論的書蓋在腦袋上，企圖讓崇高的知識抵消腦袋里那些見不得人的畫面。

　-

　新的學期過得非常快，許京珩忙著工作室的事，夏知予因為做了轉專業的決定，一刻都不敢松懈。幸運的是，厘清目標和計劃后，耗這個詞很出現在兩人上。

　臨近期末，兩人呆在許京珩的公寓里埋頭復習。夏知予面前堆滿了專業書，除了應付本專業的期末考試外，還要準備新傳相關的容儲備，因為除了績點的要求外，還要經歷筆試和面試，全部通過，才能順利地轉到新傳專業。

　許京珩看忙得焦頭爛額，手去夠書桌上的筆記本，把自己整理好的文件傳輸給夏知予：“找上一屆的同學要的。題目肯定不一樣，找找覺就行。”

　夏知予點開文件，是一份不算完整的筆試題和面試題目，應該是許京珩找人口述，自己打上去的文件。

　“你不是都快大四了，不用找實習嗎？”

　“打算跟趙邑他們一起做游戲。你知道黎川吧，他在國外學的技，到時候把人騙來搭建場景，一起創業，也就不找實習了吧。”

　夏知予對這一方面半知半解，只知道如果要創立工作室，應該需要投不力：“那你這麼忙，這些小事我自己來就行。”

　“這算什麼。”許京珩雙手枕著腦袋，一副輕松自在的模樣：“我高三的時候不照樣給你補課嗎？”

　許京珩一提，就想起有段時間，自己信了黎川的話，誤會許京珩要給舒茗補課的事。當時心里又酸又，躲在洗手間哭了一頓，哭完才知道是黎川喝醉了酒，在那兒無中生有。許京珩知道后，說了句什麼話來著...

　模仿著許京珩的語氣，復述道：“你當時還說，你學長我呢，也是個苦的高三生，帶你一個就算是給自己積善行德了，再帶一個，那不得天妒英才，折損壽數啊。”

　那麼快，三年過去了。一些被淡忘的記憶總是以不同的方式被人喚醒，許京珩盯著比劃的作，眉心逐漸斂攏，試探地問道：“你聽到折損壽數，還說了句什麼來著？”

　“我說，你別說。你一定會福壽安康、壽與天齊、長命百歲、福如東海，福星高照，老當...老當益壯。”現在想起來，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腦回路好笑，忍不住笑出聲：“結果你回我，你才17，又不是71。黎川學長推門而的時候，還聽錯了呢。以為我們要吃什麼東西不帶他...”

　說到興致起時，扭頭，一眼撞許京珩的眼里，突然有些心虛：“你干嘛這麼看著我？”

　許京珩撐著腦袋，抿沒有說話。

　怎麼會有人把過往的事，記得一字不差。這種覺跟他喜歡夏知予的時候特別像。他也會在夜晚反反復復地細嚼對方說過的話，時間久了，有些話自刻腦海，逐漸為的一部分。

　他開始調自己的記憶，想起一些頻頻出現，卻被他忽視的小細節。

　比如說蝦餃皇和自己的名字分明是同一個寫，又比如說夏知予個簽簽名那兒晦暗不明語句...直到他想起除夕夜夏宏深說過的一句話。

　“我不想讓因為這件事再難過一次。”他喃喃自語了一遍，突然有種從天而降的喜悅種子，落土壤。

　他急于看到種子生發芽，卻又顧及夏知予期末周和轉專業的心，只能按捺下自己的沖，搖了搖頭：“沒事。就是覺得，我倆是同一屆的該有多好。”

　夏知予覺得他說話顛三倒四的，被眾多科目困擾，分不出多余的心思深挖許京珩的話。但卻又非常認可許京珩的話，因為從初中開始，就反反復復地經歷著沒有許京珩的兩年。暗最難的不是兩層樓的距離，而是這個人從距離中徹底消失，而那時，連一個能寄托喜歡的背影都不再擁有。